第252章 第一部)戰後休整·暗流湧動 之帝君閉關·境界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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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的喧囂猶在耳畔,煙火的氣息尚未散盡,中州大地卻已在新生的朝陽下,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麵貌。
昨日星夜,了望塔頂的凝重仿佛隻是一個短暫的插曲。當顧南與南宮玥璃攜手走下高塔,重新融入那歡騰的海洋時,他依舊是那個受萬民景仰、令戰友安心的南帝。他與炎燼拚了三大壇醉仙釀,聽著玄風長老絮叨著慶典籌備的瑣碎,甚至還被太子拉著,在重建的帝宮廣場上,接受了一群眼神晶亮的孩童獻上的、帶著露水的野花。
他笑得暢快,應對得體,仿佛塔頂那份關乎未來的沉重預感已被妥善收起。唯有始終牽著他手的南宮玥璃,能從他偶爾凝滯一瞬的眼神,以及回握她時那片刻的用力,感知到他心底那根始終緊繃的弦。
狂歡終將散去。
次日,當初升的陽光驅散最後一縷夜霧,照亮這片曆經磨難又煥發新生的土地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派繁忙而充滿希望的景象。
曾被血魔之氣侵蝕、遍布瘡痍的土地,在各方修士聯手布下的淨化大陣日夜運轉下,已重新煥發出泥土的芬芳。焦黑的斷壁殘垣被清理,取而代之的是初具雛形的嶄新屋舍,石材與靈木的清新氣味混雜在空氣中。工匠們吆喝著,揮汗如雨;陣法師指尖靈光閃爍,勾勒著加固的符文;更有擅長木係靈植的修士,催動著種子在路旁、在庭院、在田野間迅速生根發芽,抽出嫩綠的枝條。
街巷之間,人流如織。劫後餘生的凡人們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商販的叫賣聲重新變得響亮,孩童在新建的街巷間追逐嬉戲。提及“南帝”顧南,無人不麵露崇敬,甚至有不少人家已自發在家中供奉起他的長生牌位。那場決定中州命運的大戰細節,經由說書人的口、遊吟詩人的歌謠,傳遍了四方,顧南於萬軍之中劍斬血魔老祖的英姿,已被渲染得如同神話。
“看見沒,那就是帝君昨日駐足過的塔樓!”有年輕人指著風吼要塞的方向,語氣激動。
“若非帝君力挽狂瀾,我等焉有今日?”一位老者撫須感歎,眼中含淚。
“聽說帝君昨夜還與民同樂,飲了醉仙釀呢!”消息靈通者興奮地傳播著。
民心所向,信仰匯聚,無形的氣運如同涓涓細流,開始向著帝宮的方向悄然匯聚。
風靈帝殿深處,一間完全由千年風息石構築的密室內。
顧南盤膝而坐,雙目微闔。周身並無強大的靈力波動外泄,整個人仿佛與這間蘊含風之韻律的石室融為一體。
外界的熱鬧與喧囂已被徹底隔絕。這裏隻有永恒的、輕柔的風聲,如同母親的低語,撫慰著靈魂。
他的神識沉入體內,仔細梳理著與血魔老祖終極一戰後帶來的種種感悟。
靈帝初階的境界已然穩固,丹田靈海浩瀚無垠,風靈帝晶懸浮其中,緩緩旋轉,吞吐著精純至極的天地靈氣。但與血魔老祖那等存在傾力一戰,不僅僅是靈力的消耗,更是對法則理解、戰鬥意誌的極致錘煉。
意識空間中,無數戰鬥的畫麵重新浮現。血魔老祖操控血海、扭曲法則的詭異手段,其力量中蘊含的那一絲超越玄靈界常規法則的“異質”,以及自己最後引動風靈帝佩本源,融合自身空靈體質斬出的那破滅一劍……所有的細節,都在神識的反複推演下,被細細拆解、品味、吸收。
“法則並非一成不變……血魔之力,本質是引動了生靈負麵情緒與毀滅欲望,近乎‘混沌’的一麵……而我的風,乃至玥璃的水,代表的更偏向‘秩序’與‘生機’……”
“空間……當日情急之下,似乎觸摸到了一絲空間折疊的皮毛,否則最後那一劍,無法如此精準地穿透層層血幕,直擊核心……”
他心念微動,指尖一縷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清風縈繞,清風周圍的空氣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扭曲,仿佛光線在此處被輕輕折彎。這隻是初步的嚐試,距離真正掌控空間法則還相差甚遠,但無疑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的修為,在這般深沉的感悟與鞏固中,正一絲絲地向著靈帝中階堅實邁進。並非強行衝擊,而是水到渠成般的積累。
就在他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煉中時,懸掛於胸前、貼身佩戴的風靈帝佩,忽然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並非受到外力衝擊,也非靈力激發,更像是一種來自遙遠彼方的、微弱的共鳴。一道似有似無的蒼涼氣息,如同跨越了無盡星海,輕輕拂過帝佩深處沉睡的某種印記。
顧南睫毛微顫,幾乎要從深層次入定中醒來。他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異樣感,那氣息古老而陌生,與玄靈界任何已知的力量體係都迥然不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呼喚?
他凝神細查,試圖追蹤那共鳴的源頭。然而,那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隻是幻覺。風靈帝佩依舊溫順地貼在他的胸口,散發著熟悉而柔和的風靈之力。
“不是此界之物……”顧南心中默念,將這縷疑慮暫且壓下。血魔之亂剛平,域外邪影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此刻並非深究這莫名共鳴的最佳時機。但他已將此事記於心底,如同在意識星圖中點亮了一顆模糊的、待探索的遙遠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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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外,重建的帝宮偏殿內,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南宮玥璃坐於主位旁側,水藍色的眸子沉靜如水,聆聽著各方匯報。她雖不喜俗務,但心思縝密,加之對顧南心意的理解,處理起事情來條理分明,重點突出。
玄風長老負責協調各方勢力與資源調配,老成持重,經驗豐富。太子則代表凡俗王朝勢力,負責民生安撫與基礎重建,與修士聯盟配合無間。
“北域送來的寒鐵礦石已入庫,煉器堂正在加緊打造製式法器。”
“東海聯盟派來的使者團已抵達,送來了三艘滿載靈藥的雲舟,表示願與中州永結同好。”
“南部沼澤的瘴氣已由木靈宗弟子基本清除,可開墾靈田萬畝……”
“巡天司送來例行報告,界壁各處節點暫無異常能量波動。”
一項項事務被高效處理,聯盟機器在戰後平穩而高效地運轉著。偶爾有難以決斷之事,三人也會共同商議,或由南宮玥璃以神識傳訊,簡要詢問密室中的顧南,得到一兩句關鍵批示即可。
“帝君正在鞏固境界,事關此界未來根基,不容打擾。”南宮玥璃對前來請示的幾位宗門領袖溫言道,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尋常事務,我等商議決斷便可。”
眾人皆點頭稱是,對這位未來帝後愈發敬重。他們明白,顧南的閉關,並非單純的休憩,而是為了應對未來可能更嚴峻挑戰的必要準備。
密室中,顧南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清風流轉,深邃無比。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風靈帝佩,指尖輕輕拂過其上古樸的紋路。
“內界初安,外患隱現,自身之力,仍需精進……”他低聲自語,隨即再次閉上雙眼,將腦海中關於帝佩共鳴、域外邪影、父母之謎等紛雜念頭暫時剝離,重新沉入那浩瀚的法則感悟與靈力修煉之中。
風靈帝殿之外,是中州萬裏欣欣向榮的河山;帝殿之內,是肩負著守護這一切重任的帝君,在寂靜中積蓄著麵對未來的力量。
新的風暴尚在醞釀,而寶貴的和平間隙,每一刻都不容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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