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前行，腳下焦土逐漸被濕潤的苔蘚覆蓋。陳岩在唐舞麟背上微微動了動，呼吸平穩了許多。三眼金猊漂浮在我左側，豎瞳金光流轉，不斷掃描前方路徑。它的氣息比之前沉穩，仿佛某種無形的枷鎖已被掙脫。
    “地脈根骨的位置，”我開口，“有多深？”
    “三千丈。”三眼金猊答，“被九重死靈魂核釘在核心處，每一道都刻著逆轉命紋。若不及時處理，三個月內，整個星鬥大森林的魂力潮汐將徹底紊亂。”
    唐舞麟皺眉：“那豈不是連魂獸遷徙的路線都會崩塌？”
    “不隻是遷徙。”三眼金猊聲音低沉，“是生存。一旦地脈斷裂，幼獸無法凝聚魂核，成年魂獸也會因魂力反噬而暴走。深淵教的目的，從來不是破壞，而是重塑——把星鬥變成他們的培育場。”
    我停下腳步，從魂導器中取出一塊晶石。它通體灰白，表麵布滿裂紋，是昨夜從遺跡最底層取回的星核殘片。指尖輕撫，係統界麵悄然浮現：【臨時簽到點：星核殘片】【可獲取資源：星核記憶碎片未解鎖）】【可召喚魂獸：無】
    “這東西能記錄當時的能量波動。”我說，“如果能解析出死靈魂核的激活頻率，或許能在不驚動埋伏的情況下切斷連接。”
    三眼金猊湊近，豎瞳金光滲入晶石內部。片刻後，它低聲道：“有線索。但需要至少三枚同源碎片才能拚接完整數據流。”
    唐舞麟翻了翻背上的行囊：“還剩兩塊，在寶庫東側石匣裏取的。”
    我點頭，將晶石收入魂導器。前方霧氣漸濃，空氣中浮現出淡淡的銀色光塵，像是某種古老禁製殘留的痕跡。三眼金猊忽然抬爪，一道金光掃過地麵，顯現出幾道交錯的刻痕。
    “這是命運祭壇的逆向符文。”它說，“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而且……成功激活了部分陣法。”
    “幽冥教？”我問。
    “不完全是。”三眼金猊搖頭，“符文結構更古老，像是從深淵底層挖出來的原始咒印。他們隻是執行者。”
    我蹲下身，指尖劃過刻痕。一股微弱的震顫順著指腹傳來，像是某種沉睡的意誌正在蘇醒。係統界麵閃爍了一下：【檢測到異常魂力殘留】【建議立即撤離】
    我沒有動。反而從卡匣中抽出一張召喚卡，魂力注入。光華閃現，一頭形似蜥蜴、體表覆蓋金屬鱗片的魂獸浮現。
    “地脈蜥，探路。”我下令。
    地脈蜥低鳴一聲，四肢貼地，緩緩向前爬行。每一步落下，它的鱗片都會泛起微光，像是在感知地下流動的魂力。三眼金猊緊隨其後，豎瞳與地脈蜥的光芒同步閃爍。
    唐舞麟低聲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已經在路上設伏？”
    “一定會。”我說，“但我們不能繞。”
    “為什麽？”
    “因為繞路會浪費時間。”我站起身，“而時間，是現在最稀缺的東西。”
    地脈蜥突然停下，尾巴劇烈擺動。緊接著，它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撞向右側岩壁。三眼金猊瞬間將我拉開，唐舞麟也迅速後撤。下一瞬，岩壁炸裂，無數黑色絲線如蛛網般噴射而出，釘入地麵，發出刺耳的腐蝕聲。
    “死靈縛魂絲。”三眼金猊冷哼，“他們連這種禁術都敢用。”
    我抬手，雷光在掌心凝聚。正要出手，三眼金猊卻按住我的手臂。
    “別動。”它說，“這些絲線連著地下的魂核，強行破壞會引發連鎖反應。”
    我收手，迅速從魂導器中取出一張符籙。這是在遺跡寶庫中找到的“靜息符”，能短暫凍結魂力流動。我將符籙貼在最近的一根絲線上，符紙瞬間變黑，化為灰燼，但那根絲線也停止了蠕動。
    “有效。”唐舞麟立刻會意，從行囊中取出剩餘的兩張靜息符。
    我們三人分頭行動，逐一處理暴露的絲線。三眼金猊則懸浮半空，用豎瞳鎖定地下尚未激活的節點。當最後一根絲線被凍結時，地麵微微震顫，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深處退去。
    “他們撤了。”三眼金猊說。
    “不是撤。”我搖頭，“是轉移。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殺我們，而是逼我們暴露行蹤。”
    唐舞麟扶正肩上的陳岩：“接下來怎麽辦？繼續深入？”
    “不。”我看向三眼金猊，“你剛才說，能開辟安全通道？”
    它點頭：“但我隻能維持三分鍾。通道另一端在星鬥外圍，靠近人類城鎮的邊界。”
    “足夠了。”我說，“我們帶陳岩出去，把他交給最近的巡防隊。然後……前往魂師學院。”
    唐舞麟一愣：“現在？不是說要先處理地脈的事？”
    “處理地脈需要情報、資源和權限。”我道，“而魂師學院，恰好能提供這三樣東西。更重要的是——”我看了眼三眼金猊，“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長期暴露在野外。學院的防護結界，能屏蔽大部分探測。”
    三眼金猊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早就計劃好了。”
    我沒有否認。從進入遺跡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真正的戰場不在星鬥深處，而在那個匯聚了各方勢力的地方。係統界麵再次浮現：【簽到地點更新：魂師學院外圍】【可獲取獎勵：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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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好了嗎？”我問。
    唐舞麟咧嘴一笑：“隻要你不把我扔在報名處就行。”
    三眼金猊抬起前爪，金光在爪尖匯聚。地麵開始扭曲，一道裂縫緩緩張開，內部泛著淡金色的光。空間波動傳來，像是某種穩定通道正在成型。
    “記住，”三眼金猊警告，“三分鍾一到，通道會自動閉合。掉進去的人，會被拋入隨機空間裂隙。”
    我點頭，率先踏入裂縫。光芒吞沒視線的瞬間，我聽見唐舞麟在身後喊：“林羽！等等——”
    通道內沒有聲音，隻有急速流動的光影。我穩住身形，感知著外界的方位。三眼金猊的氣息在我前方，唐舞麟在後方，陳岩仍被背著，呼吸穩定。
    兩分四十秒時，前方出現出口的微光。
    兩分五十秒，通道開始震顫。
    兩分五十八秒，出口驟然擴大。
    我衝出裂縫，落地翻滾卸力。唐舞麟緊隨其後，抱著陳岩滾出通道。最後一瞬，三眼金猊的身影在光中閃爍，前爪還未來得及完全踏出——
    通道崩塌。
    它的身體被截斷在光幕中，豎瞳金光暴漲，硬生生將自己推出。落地時，它踉蹌了一下，隨即恢複平衡。
    “差一點。”唐舞麟喘著氣，“真的差一點。”
    我蹲下檢查三眼金猊的狀態。它的氣息有些紊亂，但沒有受傷。係統提示浮現：【羈絆等級：共生→契約】【解鎖新功能：短距瞬移每日一次）】
    “你做到了。”我說。
    它抬頭，豎瞳映著我的臉：“你早就知道通道會提前關閉，對吧？”
    我沒有回答。因為在開啟通道前，我看到了係統提示中的一個細節：【預計維持時間：三分鍾】【實際可維持：兩分五十九秒】。這個誤差，隻有我能察覺。
    “走吧。”我站起身，“學院不遠了。”
    我們沿著林間小路前行。天色漸暗，遠處城鎮的燈火隱約可見。三眼金猊漂浮在我身側，忽然問：“如果學院拒絕收留我呢？”
    “不會。”我說，“因為你不是魂獸，你是我的同伴。”
    它沒再說話，但豎瞳中的金光柔和了許多。
    半小時後，我們抵達城鎮邊緣。巡防隊的哨崗就在前方。我將陳岩交給值守的魂師，簡單說明情況。對方認出他是前巡守成員，立刻安排救治。
    辦完手續，我轉身看向唐舞麟和三眼金猊：“明天一早出發，直奔魂師學院。”
    唐舞麟活動了下肩膀：“希望他們食堂的飯菜比這兒強點。”
    三眼金猊忽然抬頭，豎瞳金光一閃。
    “怎麽了？”我問。
    “有人在監視。”它說，“不是幽冥教，也不是深淵的氣息。更……古老。”
    我環顧四周，夜風拂過樹梢，街角一盞魂導燈忽明忽暗。我的右手小指微微發燙，銀色指環表麵浮現出一道極細的裂痕。
    三眼金猊低聲道：“指環在預警。係統……被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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