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推開宿舍門，卡匣在掌心翻轉了一圈，金屬扣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唐舞麟靠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臂骨甲的接縫處。三眼金猊從他肩頭躍下，四肢落地時沒有發出聲響，額間豎瞳緩緩睜開，又迅速合上。
    “他們還在看。”三眼金猊低語，聲音像從地底滲出。
    唐舞麟抬眼：“監控陣列沒關？”
    “不隻是陣列。”三眼金猊爪子輕點地麵，“數據流在循環回溯，每隔七秒掃一次你的魂力波動頻率。他們在確認你是不是真的隻有二十三級。”
    林羽將卡匣放在桌角，指尖掠過表麵那道凹痕。係統界麵安靜地懸浮著，未提示簽到，也未彈出任務。他知道，對方的監視尚未鬆懈，任何異常都會立刻暴露。
    門外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節奏張揚。
    門被一腳踹開，撞在牆上反彈回來。王昊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名隨從，校服袖口繡著王家族徽。他嘴角揚起，目光掃過林羽，又落在桌上的卡匣上。
    “聽說你去後勤室報損了？”王昊踱步進來，鞋底碾過地板縫隙，“挺聰明啊，想查數據？可惜，那玩意兒早就清幹淨了。”
    林羽沒動，也沒說話。
    “二十三級。”王昊冷笑，“整個測試場都聽見了。你站上去那一刻，測魂珠連顫都沒顫。知道別人怎麽說你嗎？‘林羽？哦，那個連魂力都點不亮的廢物。’”
    唐舞麟站起身，骨甲在左臂發出細微的咬合聲。
    王昊瞥他一眼：“你也別得意。舞麟，你跟這種人當室友，遲早被拖累。實戰演練馬上開始，規則你也清楚——敗者失去參賽資格，還得當眾交出魂導器。”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林羽終於開口，聲音平穩。
    “當然不是。”王昊走近一步，俯視著他，“我是來告訴你，別想著翻盤。測魂珠的數據不會錯，學院的判定也不會錯。你就是個廢材，連召喚獸都救不了你。等演練開始，我會親手把你打出場外，讓你跪著爬出去。”
    三眼金猊突然抬頭，豎瞳微張。
    “他說的不是演練。”它低聲說。
    林羽目光一凝。
    “他說的是‘爬出去’。”三眼金猊爪子收緊，“他在預設結局，不是威脅，是宣告。他確定你會輸，甚至……確定你會跪。”
    唐舞麟冷笑：“他以為壓製了魂力，就等於碾碎了人。”
    “他們就是這麽想的。”林羽緩緩站起，直視王昊，“你們用手段壓我到二十三，然後當眾羞辱，讓我自己放棄。可你們忘了——魂力能壓，意誌壓不了。”
    王昊哈哈大笑：“意誌？你拿什麽戰鬥？靠那幾張破卡？還是靠你肩上這隻小貓？”他伸手要去抓三眼金猊。
    爪影一閃，王昊的手腕驟然一涼。
    他低頭，三道血痕浮現在皮膚上，不深，卻滲出血珠。三眼金猊站在原地，爪子未動，額間豎瞳半開。
    “它沒動。”唐舞麟淡淡道，“是你自己劃傷的。”
    王昊後退半步，臉色微變。
    “再碰它，下次就是喉嚨。”林羽說。
    王昊盯著他，眼神陰沉下來：“好啊，你硬氣。那我等著看你怎麽在演練場上翻身。沒有召喚獸，沒有增幅道具，你拿什麽跟我打？我可是王家嫡係，魂力三百八十二，雙生武魂，第三魂環已凝紫。你呢？一個被壓到二十三的廢物，連武魂都未必能完整釋放吧？”
    林羽沉默。
    王昊轉身走向門口，腳步頓住：“對了，我父親說，你的數據覆寫程序會持續到演練結束。隻要你在場上，魂力就不會超過二十三。所以——別做夢了。”
    門被甩上，震得窗框輕響。
    唐舞麟盯著門看了幾秒，轉頭：“他提到‘覆寫程序持續’，說明壓製不是一次性的。他們準備了長效幹擾源，可能嵌在場地下方，或者……藏在你身上。”
    林羽抬起右手，銀環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係統界麵無聲浮現：【幹擾源未定位】【魂力輸出限製：23級外部壓製）】。
    “不是在我身上。”他說，“如果壓製源貼身，係統早就預警了。他們在場地做手腳，等我入場再激活。”
    “那你打算怎麽辦？”唐舞麟問。
    “不用係統。”林羽將卡匣扣回腰間，“也不用增幅卡。我要讓他們親眼看見——一個被壓到二十三的人，是怎麽用純粹魂力打碎他們的傲慢。”
    “可你的真實魂力是三百一十二。”唐舞麟皺眉，“壓製程序隻能改數據，不能真正削弱你。隻要你出手，他們立刻就會發現異常。”
    “所以不能讓他們發現。”林羽眼神沉靜，“我要在壓製範圍內打。三百一十二壓到二十三，意味著係統隻允許我輸出這個量級的魂力。但戰鬥不是比誰魂力多，是比誰用得準。”
    唐舞麟眯起眼：“你想用技巧碾壓？”
    “魂力如水，有人用桶，有人用針。”林羽指尖輕點桌麵，“他們以為壓製了數值就壓製了一切，卻不知道——真正的戰鬥，是從被壓製的那一刻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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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眼金猊突然抬頭，豎瞳完全睜開。
    “來了。”它說。
    林羽和唐舞麟同時轉頭。
    窗外，一道影子掠過走廊拐角，速度極快，卻在經過宿舍門時微微停頓。三眼金猊低吼一聲，豎瞳中閃過一絲金芒。
    “還在監視。”唐舞麟冷聲道，“他們不信你真的無動於衷。”
    “那就讓他們繼續看。”林羽走到桌前，拿起一枚魂導令牌，“我得去一趟器械庫，登記實戰用具。”
    “他們會在那裏等你。”唐舞麟提醒。
    “我知道。”林羽將令牌握緊，“所以我一個人去。”
    “不行。”唐舞麟攔住他，“王家既然敢動手腳，就不會隻靠言語挑釁。器械庫是封閉空間，他們完全可以設局讓你‘意外受傷’，提前退出考核。”
    林羽搖頭：“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去。他們以為我會躲，會怕，會退縮。可我要去，還要光明正大地去。”
    三眼金猊跳上他肩頭，爪子搭在他頸側：“我跟你去。”
    林羽點頭，推門而出。
    走廊燈光穩定，地麵幹淨，仿佛剛才的衝突從未發生。林羽腳步平穩，每一步都落在地磚接縫的正中。三眼金猊伏低身體，豎瞳微微收縮，感知著空氣中流動的數據波動。
    轉過兩個彎，器械庫在前方。門虛掩著，一縷淡青色的煙從門縫溢出。
    三眼金猊突然低叫：“禁魂香。”
    林羽腳步未停。
    他知道那是什麽——能短暫麻痹魂力運轉的熏香，常用於審訊室。若吸入過量，魂師會暫時失去武魂感應能力。
    門內傳來低語。
    “他一定會來。”
    “等他進來，就關門，點燃第二段香。讓他在裏麵暈過去，再拖出來，就說他自己失魂失控。”
    “王少說了，別弄死，但要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林羽站在門外，手搭上門把。
    三眼金猊豎瞳驟然放大。
    他推門而入。
    煙霧彌漫，兩名執事模樣的人站在角落，手中各持一支燃香。他們抬頭，臉上閃過驚愕。
    林羽沒有衝上去，也沒有後退。他隻是站在門口，右手小指的銀環輕輕一震。
    係統界麵無聲浮現：【簽到地點：器械庫未激活）】【獎勵待定】
    他收回意識，目光掃過兩人。
    “登記實戰用具。”他說。
    其中一人僵硬地點頭，轉身去翻記錄冊。另一人的手卻悄悄移向腰間，那裏別著一枚黑色魂導器。
    三眼金猊爪子微動。
    林羽看著那人，緩緩抬起右手。
    銀環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
    那人手一抖，魂導器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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