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匣的震顫還在持續，像是某種信號在反複敲擊神經。林羽的手指迅速劃過表麵，一道微弱的光紋一閃而沒，係統界麵無聲展開：【加密指令來源鎖定——圖書館地下三層，舊檔案庫b區終端】。
    唐舞麟盯著他驟然收緊的指節：“他們真的順著你埋的數據查過去了？”
    “不是查。”林羽聲音壓得很低，“是衝著來的。那條偽造日誌剛放出去不到十分鍾，對方就動用三級權限申請解鎖核心緩存。正常人會這麽急？”
    唐舞麟眉頭一擰：“說明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人手，隻等一個借口切入係統。”
    林羽點頭，指尖在卡匣側麵輕敲三下，一段代碼悄然回傳。影哨節點開始反向滲透，偽裝成日常數據流，順著對方接入路徑緩慢爬行。他知道，這一步必須慢。太快會被察覺，太遲則什麽都抓不住。
    “現在怎麽辦？”唐舞麟靠在牆邊，聲音放得極輕，“如果他們在係統裏動手腳，隨時可以調取我們的訓練記錄、魂力波動曲線，甚至……模擬出召喚陣的啟動規律。”
    “那就讓他們看。”林羽抬眼，“但得看我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他閉了閉眼，意識沉入係統深處。片刻後，新的偽裝任務生成：在原有假數據基礎上，追加一層“臨時調試記錄”，標注時間為昨夜淩晨兩點十五分，內容為“嚐試融合雷屬性增幅模塊，實驗中斷於第三階段”。
    “這次他們會更興奮。”林羽睜開眼，“雷屬性和空間折疊組合，足以讓任何研究者坐不住。”
    唐舞麟苦笑：“你就這麽給他們喂餌？不怕哪天吞鉤的是我們自己？”
    “怕。”林羽直視著他，“但比怕更清楚的是——我們現在不是獵人，是誘餌。他們想從我身上挖出係統的秘密，就得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踩在我設的節奏上。”
    話音未落，卡匣再次震動，比之前更急促。
    係統提示浮現：【檢測到遠程信號跳轉，目標終端切換至教學樓西側配電室】。
    “他們在轉移接入點。”林羽眼神一凝，“動作很快，應該是有備用線路。看來不止一個人在配合。”
    唐舞麟立刻反應過來：“配電室連著整個西區的監控和照明係統，要是被他們控製了主控模塊，隨時能製造斷電或幹擾，趁亂動手。”
    “不隻是幹擾。”林羽站直身體，“如果他們能在比賽或訓練時切斷能源供應，魂導器失靈，魂師施術延遲——那就是最好的襲擊時機。”
    兩人對視一眼，都不再說話。
    林羽抬起右手，銀色指環微微發燙。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卡匣邊緣，低聲下令：【啟動‘蛛網’二級響應，所有影哨節點進入警戒模式，標記異常行為個體，優先追蹤靠近團隊成員的可疑人員】。
    係統回應簡潔而冰冷：【指令確認，監控範圍擴展至半徑八百米，數據采樣頻率提升至每秒三次】。
    “你已經布得這麽深了？”唐舞麟有些意外。
    “從發現監聽那天就開始了。”林羽收回手，“我不指望能立刻揪出幕後的人，但我得確保你們安全。你是我的搭檔，古月娜、雪帝她們也都在學院裏。隻要我還站著，就不能讓他們碰你們一下。”
    唐舞麟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下：“你知道嗎？剛才在榮譽廳門口，有個後勤組的老師問我，說最近是不是經常和你一起行動。”
    “你怎麽答的？”
    “我說當然，不然誰替我擋那些暗器測試的誤傷？”唐舞麟聳肩，“但他問得太細了，連我們晨練的時間、路線都打聽。我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不對勁。”
    林羽眼神一冷：“有人已經開始摸底了。不隻是技術層麵，他們在收集人際關係網。”
    “所以接下來呢？”唐舞麟收起笑意，“等他們繼續試探？還是先下手為強？”
    “不能動。”林羽搖頭，“現在打草驚蛇，隻會讓他們藏得更深。而且……”他頓了頓，“他們既然敢主動接入係統，說明背後有足夠支撐的力量。貿然反擊，暴露的反而是我們。”
    “那我們就幹等著？”
    “不。”林羽目光沉穩，“我們要讓他們覺得，一切都在按他們的計劃走。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防線，從來不在係統裏。”
    他伸手拍了拍唐舞麟肩膀：“從今天起，你和我，還有其他人，行動路線全部調整。表麵上照常訓練，但實際上，每次出門都有雙重掩護。我會讓召喚獸在暗處輪值，二十四小時監控周邊動靜。”
    “你是說……讓它們一直跟著？”
    “不是跟。”林羽糾正，“是守。我不需要它們戰鬥，隻需要它們記住每一個出現在我們周圍的新麵孔，每一次異常的能量波動。”
    唐舞麟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演給看不見的人看？”
    “準確地說，是讓他們以為我們在按劇本走。”林羽聲音低沉，“而真正的劇本，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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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係統再度傳來反饋：【偵測到異常生物信號，兩名身份不明個體正接近女生宿舍區域，魂力特征與近期出入圖書館的記錄匹配度達百分之八十二】。
    林羽瞳孔一縮。
    “他們動手了。”他轉身就走，“目標不是我，是古月娜。”
    唐舞麟立刻跟上：“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阻止，就隻能攔截。”林羽加快腳步，“她們宿舍樓有獨立防護陣，但如果是內部權限開啟的低功率幹擾，係統不會報警。等發現時，可能已經有人進了走廊。”
    “要不要通知她？”
    “不行。”林羽果斷拒絕，“一旦通訊被截獲，反而暴露她已有防備。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他們。”
    兩人疾步穿行在走廊間，腳步聲被地毯吸收，幾乎無聲。林羽一邊走，一邊在卡匣上快速輸入指令：【激活‘霜狼’守衛形態，前往女生宿舍東側通風井待命；‘岩甲龜’封鎖地下管道入口；‘風隼’升空，掃描建築外圍熱源】。
    三道微光接連閃現，隨即隱沒。
    “你什麽時候安排的這些？”唐舞麟低聲問。
    “昨天晚上。”林羽目光未移，“我把三隻召喚獸的活動範圍重新劃分，形成交叉覆蓋。平時它們以最低能耗潛伏，隻有接到指令才會啟動。”
    “你早就在防這一天了。”
    “不是防。”林羽聲音很輕，“是知道總會來的。係統越強，盯上它的人就越多。我隻是不想等到血流出來，才想起該拔劍。”
    前方拐角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樓梯口走出——是古月娜的室友，手裏抱著一疊資料，步伐平穩。
    林羽猛地停住。
    “怎麽了？”唐舞麟察覺異樣。
    “她左手提的文件袋。”林羽盯著那抹灰色，“角度不對。那種厚度的資料，重心應該偏下，但她拿得很高，像是裏麵沒多少東西，或者……藏著別的東西。”
    唐舞麟眯起眼：“你是說，那袋子是幌子？”
    “不清楚。”林羽緩緩後退一步，“但現在不能賭。通知雪帝那邊了嗎？”
    “剛發了暗號，她說今晚不會離開修煉室。”
    “好。”林羽深吸一口氣，“接下來，我們按原計劃走。訓練場見。”
    “你不打算攔她？”
    “攔不住。”林羽搖頭，“真正危險的不是眼前這個人，而是她背後那個能操控權限的人。我們現在出手，隻會打草驚蛇。我要的是根，不是葉。”
    兩人轉身離去，背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而在遠處，那名女生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就在門即將關閉的瞬間，她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仿佛感應到了什麽。
    她的手指，在按鈕麵板上多停留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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