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還未散盡，林羽已經蹲在了祭壇廢墟邊緣。他右手貼向那塊殘存的黑晶，指環微微震顫，係統界麵無聲浮現：【檢測到異常魂力殘留，來源：未知深淵構造體，活性未終止】。
    他眼神一沉，指尖在晶體表麵劃過。觸感冰冷，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搏動，像是某種生命體仍在緩慢呼吸。
    “它沒死。”他低聲說，“隻是被壓製了。”
    古月娜站在他身後半步，權杖輕點地麵，冰絲如蛛網般蔓延至四周牆壁，封鎖每一處可能的能量流動路徑。“地脈還在往這裏輸送魂力，雖然很微弱。”
    唐舞麟靠在門框上，八蛛矛骨甲緩緩收攏，左臂肌肉仍有些抽搐。“剛才那一炸，按理說應該連地基都掀了，怎麽還能有反應？”
    “因為他們不是靠外部供能。”林羽站起身，目光掃過實驗室角落的一根斷裂導管，“這東西吃的是地底自然逸散的魂力，隻要學院的地脈不斷，它就有再生的可能。”
    他從卡匣中抽出一張空白符紙，注入一絲魂力。符紙飄向黑晶殘片，剛靠近三寸，邊緣瞬間焦黑卷曲，啪地化為灰燼。
    “有防禦機製。”他說，“哪怕隻剩碎片，也會排斥外來能量。”
    古月娜皺眉：“這意味著不能用常規手段封印。”
    “那就換一種方式。”林羽抬手，掌心浮現出一枚灰黑色圓盤——地脈幹擾器的殘骸，“剛才它能引發共振，說明對頻率幹擾敏感。我們不需要徹底摧毀它，隻要讓它無法吸收魂力就行。”
    唐舞麟眼睛一亮：“你是說，把它‘餓’死？”
    “差不多。”林羽點頭，“製造一個持續性的幹擾場，切斷它和地脈的連接。它自己撐不了多久。”
    古月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但幹擾器隻能用一次，而且三分鍾後才生效，我們需要一個能長期運作的裝置。”
    林羽望向實驗室中央的供電中樞，那裏還連著幾條備用線路。“這裏有學院東區的局部能源節點，如果改裝一下，接上幹擾器的核心元件，或許能做成一個小型阻斷器。”
    “我來拆。”唐舞麟走上前，骨甲延伸出兩根細長利刃，“這種活兒我熟。”
    “小心別觸發警報係統。”林羽提醒，“現在整個區域都在監控下，任何異常電力波動都會引來巡查隊。”
    唐舞麟咧嘴一笑：“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黑進學院電網。”
    他俯身鑽入控製台下方，手腳利落地剪斷幾根線路，取出一塊泛著藍光的芯片。與此同時，古月娜將冰絲纏繞在實驗室四壁，形成一層透明屏障，防止內部能量外泄。
    林羽則蹲回黑晶旁，從懷中取出一張從未使用過的召喚卡。卡麵漆黑，沒有任何圖案，隻有一道裂痕貫穿中央。
    這是係統獎勵裏最奇怪的一張卡——【歸墟守衛·殘缺】。
    他曾試過在安全環境下召喚，結果卡片毫無反應。係統提示：需在“深淵汙染源”附近激活。
    現在，條件滿足了。
    他將卡片壓在黑晶殘片下方，緩緩注入魂力。
    卡片沒有燃燒，也沒有光芒爆發，隻是表麵那道裂痕緩緩滲出一絲暗紅液體，像血，卻比血更稠。液體順著晶麵流淌，與黑晶本身的紋路融合，整塊殘片忽然輕輕震動了一下。
    林羽迅速後退。
    嗡——
    一聲低鳴自地下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深處睜開了眼。
    “它醒了。”古月娜聲音冷了下來。
    “不，是被刺激到了。”林羽盯著那塊晶體，“但它現在動不了。幹擾還沒完全生效，地脈連接被削弱了七成以上。”
    唐舞麟這時已將芯片拆下，正用骨甲上的金屬絲進行焊接改造。“再給我一分鍾，就能把幹擾核心接進臨時電源。”
    林羽走過去，看著他手中的工作。“速度要快，這東西一旦開始反撲，整個地下層都會變成它的養料場。”
    “好了！”唐舞麟猛地合上外殼，將改裝後的裝置放在祭壇中央，“通電試試？”
    林羽點頭。
    唐舞麟按下啟動鈕。
    裝置發出輕微蜂鳴，一圈波紋狀的能量場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四周的燈光忽閃兩下，隨即穩定。
    林羽立刻查看係統界麵：【深淵汙染活性下降至12，持續衰減中】
    “有效。”他鬆了口氣，“它正在失去能量補給。”
    古月娜收回權杖，冰絲消散。“接下來，清理殘餘勢力。他們既然敢在這裏設儀式陣，肯定還有接應點。”
    林羽看向監控屏幕。剛才被凍結的側門區域，熱源信號早已消失，但東區外圍的幾處廢棄倉庫依舊顯示異常移動。
    “不是人。”他放大畫麵，“是自動巡邏的機械哨兵，型號和剛才那些追蹤傀儡一致。”
    “說明他們留了後手。”唐舞麟握緊拳頭，“等著看我們處理完這邊，再悄悄重啟裝置。”
    “那就讓他們等個夠。”林羽冷笑，“我們現在不守，要反清。”
    三人迅速製定路線。由唐舞麟帶隊，沿b7井道向上打通通道；古月娜負責西側走廊的封鎖與偵查；林羽則攜帶改裝幹擾器，逐層檢查所有可疑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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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動開始。
    林羽獨自穿過一條昏暗的維修通道。頭頂管道滴水，腳步踩在金屬格柵上發出空響。他每走十步就停下一次，將幹擾器貼在牆邊的配電箱上，激活短時幹擾脈衝。
    第三處節點完成後，係統提示：【檢測到隱藏信號發射源，坐標：東區三號儲物間】
    他立即轉向那個方向。
    儲物間門鎖已被破壞，裏麵堆滿廢棄實驗器材。他在角落發現一台小型通訊終端，屏幕仍在閃爍，顯示著一段未發送成功的指令代碼：【s9項目階段失敗，請求撤離，重複，撤離】
    “他們在撤退。”林羽立刻打開通訊器，“唐舞麟，古月娜，敵方已經開始撤離，目標可能是學院外圍。不要讓他們帶走任何數據或設備。”
    “明白。”古月娜的聲音傳來，“我在c區攔截到兩名攜帶資料箱的黑衣人，已製服。”
    “我也抓了個漏網的。”唐舞麟笑了一聲，“這家夥想從通風管爬出去，被我一拳砸下來了。”
    林羽走出儲物間，正準備前往匯合點，忽然察覺腳下地麵有異樣震動。
    低頭一看，金屬格柵縫隙中，一道極細的紅線正緩緩延伸，朝著樓梯井方向蔓延。
    他瞳孔一縮。
    那是微型延時引信，專用於破壞建築承重結構。
    對方不僅要逃，還要毀掉證據。
    他立刻衝向最近的消防警報按鈕，猛拍下去。
    刺耳的警鈴瞬間響徹整棟建築。
    “炸藥！他們在地下一層布置了爆破裝置！”他對著通訊器大喊，“全部人員立刻撤離核心區，重複，立刻撤離！”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第一聲悶響。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接連爆發。
    整座建築劇烈搖晃，天花板崩裂，水泥塊砸落。林羽借力躍起，撞開一扇應急門，翻滾著衝進安全通道。
    爆炸停止後，他迅速清點狀況。
    通訊頻道安靜了幾秒，隨後唐舞麟的聲音響起：“我還活著，在二樓平台。”
    “我已脫離危險區。”古月娜回應，“但東區北翼部分結構受損嚴重，需要封鎖。”
    林羽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他知道，這一輪爆炸不隻是逃跑手段，更是對方最後的幹擾策略——製造混亂，掩護真正的撤離路線。
    但他也清楚，對方失敗了。
    因為真正的核心威脅已經被遏製，而他們，現在掌握了主動權。
    他拿出幹擾器，確認其仍在正常運行。
    “通知學院安保部，接管現場。”他對通訊器說，“所有被捕人員交由校方處理，我們去查最後一個點。”
    “哪個點？”唐舞麟問。
    “他們的臨時指揮中心。”林羽望著遠處一棟不起眼的舊樓，“就在東區邊緣，屋頂有天線陣列，但一直偽裝成維修站點。”
    古月娜沉默片刻：“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他們第一次攻擊開始。”林羽淡淡道，“真正的指揮者，從來不會衝在最前麵。”
    三人重新集結，朝著那棟舊樓前進。
    樓門虛掩，內部燈光昏暗。林羽率先踏入，手中幹擾器顯示魂力波動趨近於零。
    一樓空無一人，隻有桌上留著一份打印文件。
    他走過去拿起。
    紙上是一張手繪地圖，標記著多個地點，其中一處被紅圈圈出，寫著：【下一階段——海神湖底】。
    他盯著那行字，手指緩緩收緊。
    唐舞麟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古月娜站在門口，銀發在風中輕揚。
    “他們還會再來。”她說。
    林羽將紙折好，放入懷中。
    “那就等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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