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魂導器觸地的瞬間，林羽體內的魂力回路猛地一震。那股灼熱感從掌心直竄上脊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遠處呼喚著他。
    艙門剛打開一條縫，寒風裹著冰粒就撲了進來。唐舞麟罵了一聲，抬手撐起一層赤紅魂力屏障，勉強擋住風雪。古月娜已經躍出機外，銀發在狂風中翻卷如瀑，戰矛橫握，目光掃向四周。
    “不對。”她聲音壓得很低，“太安靜了。”
    林羽緊隨其後落地，雙腳踩進深雪，膝蓋以下立刻被刺骨寒意包裹。他沒動，右手按在腰間卡匣上，左手小指的銀環微微發燙。係統界麵在意識中閃爍：【極北之地·寒淵裂穀，可簽到——未激活】。
    三十步外，一道雪丘突然崩塌。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仿佛有巨物在地下穿行。地麵開始輕微震動，節奏規律，越來越近。
    “準備戰鬥。”林羽低聲說。
    話音未落，三頭通體幽藍的冰狼破雪而出，利爪踏地時濺起的不是雪花，而是凝成細針般的冰晶。它們肩高近兩米，雙眼泛著淡紫色光芒，獠牙外露，口中呼出的氣息竟在空中結成霜霧鎖鏈。
    “萬年魂獸。”唐舞麟咧嘴，咬住發帶，“還是三個。”
    古月娜身形一閃，戰矛劃出弧光，直取中間那頭冰狼咽喉。矛尖未至，寒氣已將其前爪凍結。冰狼怒吼一聲，側身避讓，同時雙爪拍地，一圈冰環炸開，逼得她後退半步。
    左側冰狼猛然撲向林羽，速度快得留下殘影。他沒拔卡，反而閉眼一瞬，體內新生的魂力回路驟然加速運轉。
    “人獸共鳴——啟！”
    刹那間，他感知到了那頭冰狼體內魂核的跳動頻率，肌肉收縮的節奏，甚至它下一秒要轉向的角度。他的身體幾乎本能地做出反應，右腳輕點雪麵，整個人如滑行般側移一步，指尖順勢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
    銀線擦過冰狼脖頸，那頭萬年魂獸突然僵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隨即重重摔進雪堆，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唐舞麟瞪大眼：“你這就……控了？”
    林羽喘了口氣，額角滲出汗珠。這招比預想中更耗神。剛才那一瞬，他並非真正控製對方，而是通過捕捉魂獸的生命律動，在識海中模擬出相同的波動，短暫幹擾了它的神經傳導。
    右側冰狼見狀低吼，轉身欲逃。古月娜冷哼一聲，戰矛脫手擲出，貫穿其後腿，釘入凍土。那魂獸哀鳴翻滾，卻被她隔空一抓，魂力鎖鏈纏繞全身，硬生生拖回。
    “別殺。”林羽攔住她抬手的動作，“留活口。”
    古月娜皺眉，但沒反駁。她收回戰矛，冷冷盯著那頭受傷的冰狼。
    就在這時，地麵震動加劇。不止一個方向傳來腳步聲，沉重、整齊，像是某種大型獸群正在合圍。
    唐舞麟抬頭望向遠方雪原：“來了不少。”
    林羽迅速掃視四周。他們身處一片開闊冰原，三麵環山，唯一的退路就是來時的飛行魂導器。可機身已在剛才的降落中受損，短時間內無法升空。
    “不能硬拚。”他說，“等我找到簽到點，才有機會突圍。”
    “你還想著簽到？”唐舞麟苦笑，“現在怕是連站穩都難。”
    話音剛落，第一波攻擊到了。
    數十頭形態各異的魂獸從雪幕中現身。有背生骨刺的冰熊，有四肢如刀的雪豹，還有盤踞在高處岩壁上的冰翼蛇。最前方一頭體型龐大的霜甲犀牛踏步而來，每走一步，地麵就裂開蛛網狀的冰痕。
    “七頭萬年以上。”古月娜瞳孔微縮，“這不是普通獸群，是受過指揮的。”
    林羽眼神一沉。果然有問題。這些魂獸雖強，但行動間有明顯協同，絕非自發聚集。
    “用‘人獸共鳴’試試。”他對自己說。
    他不再猶豫，主動迎上前去。麵對衝來的冰熊，他雙手快速結印，魂力順著經脈湧向掌心。這一次，他沒有隻針對一頭，而是將感知範圍擴散出去，試圖捕捉整個獸群的集體律動。
    識海中，無數條銀線浮現，連接著他與眼前的魂獸們。他能感覺到它們的憤怒、警惕、甚至是某種被驅使的不甘。
    “找到了。”他忽然睜眼，鎖定那頭霜甲犀牛。
    那是群首。
    他猛然抬手，魂力爆發，七道銀線齊射而出，精準纏上犀牛頭部七處穴位。那龐然大物頓時動作一滯，四蹄跪地，發出沉悶的嘶吼。
    其餘魂獸也受到影響，攻勢為之一亂。
    “走！”林羽喝道。
    三人趁機向飛行魂導器方向移動。唐舞麟斷後，八蛛矛骨甲覆蓋左臂，連續擊退兩頭撲來的雪豹。古月娜則在前方清障，戰矛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刺骨寒流，凍結大片區域。
    可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機艙時，天空驟然變暗。
    一道身影無聲落下，踩在機身上方，積雪竟不塌陷，仿佛她站在無形的階梯之上。
    來人一襲冰藍長裙，發絲如瀑布垂落，每一根都泛著晶瑩光澤。她手中握著一根權杖，杖尖輕點，空氣中立刻凝出一朵六角冰花。
    她緩緩抬眼，視線落在林羽臉上。
    下一瞬，一道冰槍憑空成型，疾射而出，直抵林羽咽喉，在距離皮膚僅半寸處停住。
    寒意刺骨。
    唐舞麟立刻擋在林羽身前，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踉蹌後退數步。古月娜橫矛欲攻，卻被對方輕輕揮手，整柄戰矛瞬間覆滿堅冰，幾乎脫手。
    “外來者。”女子開口，聲音清冷如霜，“你體內的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裏。”
    林羽沒動。冰槍的壓迫感讓他喉結微動，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能感覺到，隻要自己稍有異動，這一擊就會貫穿他的喉嚨。
    “我不是敵人。”他說。
    “我不關心你是誰。”她淡淡道，“你踏入這片土地，就該知道後果。”
    林羽盯著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極純粹的藍色，深處仿佛藏著整片極夜星空。他忽然意識到，剛才那種血脈共鳴般的灼熱感，並非來自係統——而是源自眼前之人。
    “你在找什麽？”他問。
    女子眸光微閃。
    “你說錯了。”她聲音更低，“不是我在找什麽。”
    她權杖微抬，冰槍向前遞進半分，鋒銳之氣割破林羽頸側皮膚，一滴血珠緩緩滲出。
    “是你帶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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