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匣落在雪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林羽跪在原地，左臂仍僵冷如鐵，右掌撐著冰麵，指節因用力泛起青白。
    雪帝站在原地，指尖那朵冰花緩緩熄滅。她沒動，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古月娜從後方走來，腳步很輕，停在林羽身側半步之外。她沒有伸手扶他，也沒有開口，銀發被風吹得微揚，目光卻落在雪帝身上。
    “你贏了。”林羽喘了口氣，聲音沙啞，“卡匣歸你。”
    他慢慢抬手，要去撿掉落的卡匣。可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金屬外殼時，一股寒流驟然從體內深處湧出，順著經脈直衝肩胛，整條左臂猛地一顫，竟恢複了幾分知覺。
    他動作一頓。
    不是魂力恢複，也不是傷勢好轉——這股寒流，來自胸口護符中殘留的冰火兩儀烙印。它在震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雪帝眉頭微蹙，忽然側身一步，權杖重新浮現手中。她抬頭望向冰洞方向，風雪之中，一道幽藍光暈正從洞口蔓延而出。
    “極北之心的共鳴……又開始了？”她低聲自語。
    林羽抓住這個空隙，一把抓起卡匣，迅速扣回腰間。他咬牙站起，雖然雙腿還在發軟，但眼神已經變了。
    剛才那一戰，他輸了。但他記住了雪帝每一次出手前的氣息變化，記住了她釋放領域時雙手合十的角度，更記住了最後那一刻——當她要求他進攻時，掌心凝聚冰花的瞬間，魂力曾有過一絲遲滯。
    那不是破綻，是規律。
    “你要的答案，”林羽開口，聲音比剛才穩了許多，“是不是藏在冰洞裏？”
    雪帝轉頭看他，眸光微冷：“你已敗，無權提問。”
    “可你也沒走。”林羽往前踏了一步，“你留在這裏，等的不是我的屈服，而是某種時機。剛才的戰鬥，是你在測試我能否引動極北共鳴。而現在，那東西又要醒了。”
    他說的是洞內那塊奇異冰晶。上一次接觸時，它引發了密道開啟。如今再次波動，說明內部封存的力量正在周期性複蘇。
    雪帝沉默片刻，忽然轉身，朝冰洞走去。
    “跟上來。”她說，“再敢退半步，我就把你凍在冰層底下。”
    古月娜看了林羽一眼，兩人並肩而行。風雪漸弱，冰洞入口如同巨獸之口，幽深不見底。
    洞內溫度更低，四壁凝結著厚厚冰層，那些曾經裂開的紋路此刻正滲出淡藍色光暈。地麵殘留的霜痕尚未消散，顯然是先前機關啟動後留下的痕跡。
    雪帝走在最前，權杖輕點地麵，每一步都精準落在某處節點上。林羽留意到，她的步伐並非隨意，而是遵循某種節奏——三步一停，五步一轉，仿佛在避開什麽。
    他也開始數自己的腳步。
    七步後，右腳剛要落下，前方雪帝突然抬手，示意止步。
    “再往前，是禁製區。”她說，“你們若不想被凍結神識，就站在那裏別動。”
    林羽沒應聲，而是悄悄將一張召喚卡滑入掌心。他記得係統提示過，某些高階魂獸對極寒環境有天然抗性，或許能在關鍵時刻打破僵局。
    雪帝緩步走向冰晶所在的位置。那塊晶體懸浮在半空，被無數細小冰絲纏繞，像一顆沉睡的心髒。她伸出手，指尖距離表麵僅有一寸，卻沒有觸碰。
    “它在回應你。”她說，“第一次是無意，第二次是試探，現在……它是主動召喚。”
    林羽心頭一震：“你說什麽？”
    “你以為是你觸發了機關？”雪帝冷笑，“是你體內的烙印先與它產生了共振。沒有你，它不會醒。”
    古月娜微微皺眉：“所以，你是故意讓他進來的？”
    “我隻是想知道，”雪帝收回手，轉身麵對林羽，“一個外來者，為何能承載極北之力的共鳴。而且……”她頓了頓，“他的魂力運轉軌跡，和當年那個人太像了。”
    林羽聽得心中一緊。那個人是誰？前任極北之主？還是更早的存在？
    他不動聲色，右手悄然摩挲卡匣邊緣，準備隨時召喚。
    雪帝忽然抬手，權杖猛地下壓。轟然一聲，整個冰洞劇烈震顫，四周冰壁炸開數道裂縫，更多藍光從中溢出。
    “既然你能引動它，那就試試看，能不能承受住它的反噬。”她冷聲道，“這一次，我不攔你。”
    話音未落，她猛然揮手，一道極光般的能量束直射冰晶！
    晶體瞬間爆亮，刺目的光芒充斥洞穴。林羽隻覺胸口一燙，護符劇烈震動，體內的冰火兩儀烙印竟自主蘇醒，順著經脈奔湧而出。
    他來不及反應，雙腳已被一股無形力量拖向中心。
    “他在被拉進去！”古月娜低喝。
    林羽奮力掙紮，卻發現四肢沉重如鉛。那股力量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從他自身魂核深處升起，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他回去——可他從未踏足此地！
    就在他即將觸及冰晶的刹那，雪帝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察覺到了。
    林羽的動作雖快，但她看得更清——在他魂力暴增的瞬間，左肩肌肉抽搐了一下，那是力量超載的征兆。緊接著，他體內那股冰屬性魂力出現了短暫斷層，持續不到半息，卻被她牢牢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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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她低聲說，“你的共鳴不是純粹的。每次激發，都會造成內部衝突。冰與火……根本無法共存太久。”
    她沒有阻止，反而加大了對冰晶的引導。
    藍光越來越強，林羽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被撕裂。他死死咬住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用她動手，他自己就會崩潰。
    必須反擊。
    他強行壓下躁動的魂力，在識海中默念指令：【簽到地點變更——冰洞核心區域】。
    卡匣微微一震。
    【檢測到特殊魂力場，激活臨時協議：寒獄狼王卡x1，冷卻六十秒】
    還不夠快。
    他睜開眼，盯著雪帝。她正全神貫注操控冰晶，雙手展開，背後浮現出一片虛幻極光。這是她的領域展開前兆。
    就是現在。
    林羽猛然抬腿，一腳踹向身旁尚未完全閉合的冰縫！碎冰飛濺中，一塊棱角分明的殘晶被踢出，劃過一道弧線，直奔雪帝後背！
    她頭也不回，左手輕揮，一道冰盾憑空生成，將殘晶撞碎。
    但這一瞬的分神，足夠了。
    林羽借機撲向右側冰壁，手掌狠狠按在一處仍在發光的節點上。那是之前機關啟動時的關鍵位置。
    轟！
    整片冰層轟然炸裂，一股寒流夾雜著古老魂力噴湧而出，直衝雪帝麵門！
    她被迫中斷施法，身形急退。極光消散，冰晶光芒也隨之減弱。
    林羽癱坐在地，大口喘氣。他知道，剛才那一擊不過是僥幸。但他也確認了一件事——
    雪帝的力量，並非恒定。每當她動用高階魂技，魂力會出現短暫衰減，間隔大約三分鍾。這個周期，和冰晶的脈動頻率一致。
    她不是無限強大的。
    “你還真敢賭。”雪帝冷冷地看著他，額角滲出一絲冷汗，“用機關反噬幹擾我施法。”
    “你不也一樣？”林羽抹去嘴角血跡，“拿我做實驗，就想看看我能撐多久？”
    雪帝不答，隻是緩緩抬起權杖，指向他。
    “再來。”她說，“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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