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從卡匣邊緣滑落，掌心殘留著魂力回流的麻痛。他靠在碎裂的冰岩上，呼吸仍有些發沉，但眼神已經清明。剛才那場戰鬥耗得太多，連係統界麵都暗了一瞬，此刻才緩緩恢複流轉的微光。
    他閉了閉眼，識海中浮現出係統自動標記出的三個方向——紅點閃爍的位置，正是此前黑色旋渦能量輻射最密集的區域。不是隨機分布，而是呈三角排列，像某種陣法的錨點。
    “不對。”他低聲說，“它們不是衝我們來的。”
    雪帝站在不遠處，權杖輕點地麵，將最後一縷黑霧凍結成細碎冰晶。她抬眼：“你說什麽？”
    “這些魂獸，目標不是擊殺我們。”林羽睜開眼，目光掃過滿地殘骸，“是封鎖。它們被引導到這裏，是為了阻止我們繼續深入。”
    古月娜正用槍尖挑起一塊焦黑的鱗片，聽到這話，指尖微微一頓。那鱗片邊緣泛著金屬般的灰光，像是被高溫灼燒後又急速冷卻的結果。她沒說話，隻是將它輕輕放在雪地上。
    林羽站直身體，一步步走向最近的一具魂獸屍體——一頭斷裂獨角的冰角鹿。他蹲下，避開頸側撕裂的傷口，手指探向其後頸處一塊凸起的骨節。那裏本不該有異物，但他記得剛才戰鬥中，這頭鹿的動作節奏太過統一，不像失控，倒像被操控。
    指尖觸到硬物。
    他用力一摳，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體掉了出來，落在雪地上發出輕微的“嗒”聲。晶體表麵布滿細密紋路，中心有一絲極淡的藍光在緩慢流動。
    “這是……植入物？”雪帝走過來，俯身看了一眼，眉頭微皺，“極北之地從沒有這種東西。”
    林羽用召喚卡的邊角將晶體撥起，放入隨身的小玉盒中。“有人在往魂獸體內埋設控製裝置，通過那個旋渦統一激發。這不是自然現象，是人為布置的攔截網。”
    “目的呢？”古月娜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鋒利。
    “要麽是怕我們找到什麽。”林羽抬頭，視線掠過兩人，“要麽是怕我們喚醒什麽。”
    空氣靜了一瞬。
    雪帝冷笑：“你以為自己發現了大秘密？極北之地的秘密多了，可沒一個值得拿命去換。”
    “但這一次不一樣。”林羽站起身，拍去衣擺上的冰屑，“剛才的共鳴波動，你感覺到了吧？祭壇釋放的能量，本該擴散至整個極寒帶，可實際影響範圍不足三成。剩下的七成去哪兒了？”
    雪帝沒答，隻是握緊了權杖。
    古月娜卻看向遠處——那片曾被黑色旋渦籠罩的天空，如今已恢複澄淨，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但她知道，某些痕跡不會消失得這麽幹淨。
    林羽打開卡匣，取出一張空白符紙，注入一絲魂力。符紙無風自動，緩緩升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淡青色軌跡，最終指向西北方向的一處冰穀。
    “能量殘流還在。係統捕捉到了微弱反饋，那邊有東西在吸收逸散的冰神之力。”
    “你打算去？”雪帝問。
    “不是打算。”林羽收起符紙，“我已經知道了線索該怎麽找。”
    他轉身走向另一具屍體——一隻體型較小的雪隼。這類飛禽本不該參與地麵圍攻，但它翅膀根部也有類似的骨節凸起。林羽剖開皮肉，果然又取出一枚黑色晶體。不同的是，這枚晶體背麵刻著一道極細的凹痕，像是某種符號。
    他凝視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獸皮——那是之前破解祭壇機關時，從石壁夾層裏發現的古老圖紋。當時隻以為是裝飾，現在看來……
    他將晶體背麵朝上，貼合在獸皮某處斷裂的線條上。紋路竟完全吻合。
    “這不是偶然。”他說，“這張皮，是地圖的一部分。而這些晶體，是鑰匙，也是標記。”
    古月娜走近，看著那拚接處嚴絲合縫的紋路，眸光微閃。“有人把線索藏在了控製裝置裏。”
    “或者說，故意讓闖入者拿到。”林羽低聲道，“設局的人，想讓我們自己找出通往某個地方的路。”
    雪帝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權杖頂端射出一道寒光，擊中百米外一塊突起的冰岩。岩石炸裂，碎片四濺之中，露出半截埋在冰層下的金屬杆。杆體鏽蝕嚴重，但頂部嵌著一個與晶體同源的接收口。
    “不止一處。”她說，“我剛才就發現了異常熱源，壓製在冰層下。這是信號中繼器，用來放大控製指令。”
    林羽心頭一震。這意味著整個極北之地早已被一張無形網絡覆蓋，而他們剛剛撕開的，不過是邊緣一角。
    “三處能量錨點，對應三枚晶體。”他迅速理清思路，“每枚晶體都攜帶一段地圖信息，集齊後才能拚出完整路徑。我們現在掌握兩段——祭壇遺跡提供的獸皮，加上雪隼體內的晶體。”
    “還差一段。”古月娜說。
    “不難找。”林羽望向戰場中央那頭最大的霜甲熊屍體，“它的行動模式和其他不同，始終守在裂縫邊緣。它不是普通守衛，是信使，或者說是……信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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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走向那具龐大的軀體。林羽動手剖開其胸腔，在靠近心髒的位置摸到一塊冰冷的金屬薄片。取出後，薄片展開如一片銀葉，表麵浮現出流動的光點，逐漸組成一幅立體投影——一條蜿蜒深入地底的通道，終點標注著一個模糊的符號。
    與前兩段線索完美銜接。
    “找到了。”林羽盯著那個符號，心跳加快。那形狀像是一顆被冰封的心髒，周圍環繞著六道螺旋紋路。
    係統界麵在此時輕微震動。
    【檢測到高價值線索整合完成】
    【任務更新：追尋極北之秘進度13）】
    【獎勵預覽：待解鎖】
    他沒急著關閉界麵，而是注意到角落多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圖標——一座倒懸的冰塔，底部懸浮著一顆幽藍光點。
    “極北之心……”他喃喃道。
    “你知道那是什麽？”雪帝盯著他。
    “還不確定。”林羽收起係統感知，“但這條路，通向一個被刻意隱藏的地方。那裏不僅有關於‘心’的真相，還有布置這一切的人留下的痕跡。”
    古月娜伸手，指尖輕輕拂過銀葉表麵的光點。“這條通道在移動。”
    兩人同時看向她。
    “光點的位置變了。”她指著投影末端，“五分鍾內偏移了七度角。它不在固定坐標，而是在地下遷徙。”
    林羽立刻取出符紙再次測試，結果證實了她的判斷——能量源正在緩慢移動，速度雖慢，但方向穩定。
    “活的。”他說，“那個‘心’，不是死物。”
    雪帝冷笑一聲：“你們真要追過去？說不定是陷阱。”
    “已經沒有退路了。”林羽將銀葉小心收好，抬頭看向遠方那片被冰雪覆蓋的荒原，“從我們踏入祭壇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到底。而且……”
    他頓了頓，右手小指上的銀環微微發燙。
    “係統不會無緣無故引導我來這裏。它要我找的東西，一定比我們知道的更重要。”
    古月娜看了他一眼，沒再質疑。
    三人站在戰場邊緣，腳下是未化盡的血冰，四周是倒伏的魂獸殘軀。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羽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確認三枚晶體和獸皮、銀葉均已妥善存放。他抬頭，望向通道投影指示的方向——一片看似普通的冰原，地表平靜，卻藏著深不可測的暗流。
    “走吧。”他說。
    雪帝冷哼一聲，權杖點地，周身浮起一層護體寒氣。古月娜收槍入鞘，步伐沉穩地跟上。
    林羽走在最後，一步踏出時，腳下的冰麵突然傳來細微震動。他停下，低頭。
    一道極細的裂痕在他靴底蔓延開來，幽藍色的光從縫隙中滲出，一閃即逝。
    他蹲下，用手拂去積雪，露出下方一塊半埋的石板。石板表麵刻著與銀葉上相同的螺旋紋，中央凹陷處，殘留著一小灘尚未凝固的液態寒髓。
    還在流動。
    他伸手觸碰，指尖剛碰到那滴寒髓——
    寒髓突然收縮，凝聚成一顆微小的冰珠，彈射而出，直奔他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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