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離殘角隻剩半寸，胸口的烙印突然發燙，像是有火在經脈裏竄動。他猛地收回手，呼吸一滯，額頭滲出冷汗。那股熱流順著脊椎往上衝，攪得神識發麻。
    “怎麽了？”唐舞麟立刻靠過來，盯著他的臉色。
    林羽擺了擺手，咬牙撐住身體。他知道這是剛才與殘角共鳴留下的後遺症，係統之靈正在自動運轉，把紊亂的能量壓下去。幾秒後，灼痛感慢慢退去，意識重新清晰起來。
    三眼金猊站在石碑旁，爪子還按在殘角上方，金光緩緩收回。它看了林羽一眼：“你體內的東西醒了。”
    林羽沒解釋什麽，隻是點頭。他知道不能再貿然觸碰殘角，至少現在不行。
    “你說過，有辦法解決你的排斥問題。”林羽穩住氣息，看向三眼金猊，“是那個星鬥祭壇？”
    三眼金猊沉默片刻，抬起前爪，指向森林深處：“祭壇埋在命運迷林中心，三千年來沒人能靠近。但現在不一樣了，封印鬆動，路徑開始顯現。”
    “我們怎麽過去？”唐舞麟問。
    “走一條看不見的路。”三眼金猊說，“隻有不被命運標記的人，才能踏上去。”
    林羽皺眉：“什麽意思？”
    “每一步都會留下因果痕跡，大多數生靈走過的地方，時間會記住他們。”三眼金猊低頭看著自己的爪子，“而‘無影之路’不會。那是祭壇留給外來者的通道。”
    唐舞麟聽得一頭霧水，但林羽明白了。這就像係統簽到裏的隱藏地點——表麵看不出來，但隻要條件滿足，就能激活入口。
    他立刻打開係統界麵，低聲呼喚：“係統之靈。”
    全息投影一閃，少女模樣的係統之靈出現在他身側，齒輪發卡微微轉動。“檢測到異常空間波動，正在掃描周圍環境。”
    數據流在她裙擺上快速滾動。幾秒後，她抬手指向東南方向：“空氣中存在微弱星象殘留，能量頻率與常規魂力不同，疑似遠古法則遺存。”
    林羽轉頭對三眼金猊說：“那邊？”
    三眼金猊點頭：“就是那裏。”
    三人開始前進。三眼金猊走在中間，步伐緩慢，胸前的裂痕仍在滲光。林羽從懷裏取出剩下的寒髓晶碎片，塞進它的爪心。冰藍色的晶體貼上皮膚後，光芒穩定了些，撕裂聲也輕了。
    “能撐住嗎？”林羽問。
    “還能走。”三眼金猊低聲道，“別讓魂獸靠近我就行。它們太亂了。”
    果然，身後傳來低吼。十幾頭魂獸跟在不遠處，眼神焦躁，有的用蹄子刨地，有的不斷轉圈。它們感應到了命運載體的衰弱，本能地不安。
    唐舞麟回頭，八蛛矛骨甲再次展開，黑光一閃，一股壓迫感擴散出去。那些魂獸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
    “我來斷後。”他說，“你們帶路。”
    林羽走在最前麵，一邊走一邊讓係統之靈持續監測。越往深處，空氣越沉，腳下的土地變得堅硬，像是鋪了一層石殼。樹木也越來越奇怪，樹皮呈灰白色，年輪是逆著長的，一圈圈向內收縮。
    “這裏的時間不對。”係統之靈提醒，“地麵有不屬於現在的腳印殘影，重複出現，像是被循環踩踏。”
    林羽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泥土冰冷，指尖觸到一道淺痕，形狀像人腳，但比正常大了一倍。他剛想細看，那痕跡就淡了。
    “不是真實存在的腳印。”他說，“是某種規則留下的印記。”
    三眼金猊抬頭望天，豎瞳微微顫動：“命運迷林會抹掉闖入者的軌跡，除非你走的是‘無影之路’。它不在地麵上，而在……間隙裏。”
    “間隙？”唐舞麟不解。
    “比如，兩個腳印之間沒有覆蓋的地方。”林羽忽然明白，“或者，所有人都避開了的那條小路。”
    係統之靈迅速調出數據分析圖：“發現一條未被任何能量波及的小徑，寬度不足三十厘米，貫穿整片區域。符合‘無影’特征。”
    “那就是它。”三眼金猊說。
    他們轉向那條窄路。兩邊都是密集的古樹，枝幹交錯，形成天然屏障。小徑蜿蜒向前，幾乎被落葉蓋住，若不是係統標記出來，根本看不出有人走過。
    林羽帶頭踏上第一條段。剛落腳，周圍的空氣就變了。風停了，聲音像是被吸走，連心跳都顯得格外清晰。他往前走了五步，回頭示意，唐舞麟扶著三眼金猊，小心翼翼跟上。
    越往裏走，天地間的魂力流動越規律。每隔十二下呼吸，就會有一次脈衝，像是大地在呼吸。每一次波動傳來，三人的魂環都輕輕震顫，難以凝聚。
    “這感覺……不舒服。”唐舞麟皺眉，左臂的骨甲發出細微的哢響。
    林羽閉眼感受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他在極北之地見過類似的節奏，那是冰神祭壇的律動方式。當時他調整自身魂力頻率，才得以進入核心區域。
    他立刻照做，放慢呼吸，讓魂力運行與那股脈衝同步。幾輪之後，排斥感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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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我的節奏。”他對身後兩人說，“吸氣四下，屏息兩下，再呼氣四下。”
    唐舞麟依言調整，八蛛矛的震動漸漸平複。三眼金猊也閉上眼，爪子握緊寒髓晶，體內的光流開始順應外界節拍。
    係統之靈這時開口：“解析完成。該脈衝為‘星軌律動’，一種原始篩選機製。非敵意，但會對不協調者產生壓製。”
    “也就是說，隻要跟上節奏，就能安全通過？”林羽問。
    “理論上如此。”係統之靈回答，“但前方三十米處，律動頻率將提升至每八息一次，需提前適應。”
    林羽點頭，繼續前行。小徑越來越窄，兩側的樹幹開始浮現刻痕，像是古老文字，又像星圖符號。他沒敢細看，怕觸發未知反應。
    三眼金猊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林羽回頭。
    “有人來過。”三眼金猊盯著地麵，“最近三天內，有兩個人類走過這條路。”
    林羽心頭一緊：“誰？”
    “不知道。”三眼金猊搖頭，“但他們沒走完。中途離開了，方向偏西北。”
    唐舞麟低聲說：“會不會是幽冥教主的人？”
    林羽沒回答。他知道這種地方不可能隨便有人進來，能走到這裏的，要麽有特殊手段，要麽就是衝著祭壇來的。
    “不管是誰，他們都失敗了。”三眼金猊繼續走，“這條路不會允許心懷掠奪者通行。”
    又走了二十分鍾，前方霧氣漸濃。穿過最後一段密林後，視野突然開闊。一座山丘出現在眼前，坡道陡峭，頂部隱約可見石柱輪廓。
    “那就是星鬥祭壇？”唐舞麟抬頭望去。
    “還沒到。”三眼金猊說，“真正的祭壇在山後，被雲霧遮著。但我們已經過了最危險的一段。”
    林羽讓係統之靈再掃一遍。反饋結果顯示，前方區域存在多重隱藏規則，部分能量波段與深淵之力有微弱關聯。
    “小心點。”他對唐舞麟說，“可能不止我們想進祭壇。”
    三眼金猊走在最前麵，四肢纏繞的火焰紋路忽明忽暗。它每走一步，胸前的裂痕就閃一下光，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翻上山脊時，風突然大了起來。三人站定，看向遠處。
    雲霧深處，幾根巨大的石柱聳立，表麵布滿星紋，偶爾閃過銀光。整體結構殘破，卻透著一股古老威壓。沒有屋頂，也沒有圍牆，像是一片露天遺跡靜靜臥在林心。
    “它一直在等。”三眼金猊低聲說，“等一個能承受命運轉移的人。”
    林羽盯著祭壇，心跳加快。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能錯。
    唐舞麟活動了下手腕，骨甲上的裂紋還在，但他沒喊疼。
    “準備好了？”林羽問。
    三眼金猊沒有回答，隻是抬起爪子，指向祭壇正前方的一塊空地。那裏有一圈圓形石台，地麵裂開數道縫隙，像是曾經啟動過什麽儀式。
    “入口在那裏。”它說，“但最後十米，必須獨自走過去。同行者不能踏入圈內。”
    林羽點頭。他看了看唐舞麟，對方對他眨了眨眼。
    “我在外麵守著。”
    林羽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一步。
    可就在他踏上斜坡的瞬間，胸口的烙印再次發熱。這一次，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牽引感，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召喚他。
    他低頭看了一眼，銀色指環在陽光下反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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