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由紫紅轉為純白，鎖鏈緩緩上升一寸，整個祭壇的震動停了片刻。林羽靠在石台邊緣，左手掌心焦黑，血珠打出後魂力幾乎抽空，呼吸沉重得像是拉風箱。
    唐舞麟站在他身側，八蛛矛骨甲裂痕更多，右臂微微發抖。他盯著前方圍成半圓的萬年魂獸群，低聲道：“它們沒動。”
    三眼金猊趴在地上，額間豎瞳忽明忽暗，聲音虛弱：“不是不動……是在等。”
    話音剛落，光柱底部的星紋突然閃了一下，頻率變了。黑甲巨獸眼中藍光重新亮起，四肢微屈，卻沒有立刻撲上來。它身後幾隻魂獸同步調整站位，一隻背生雙翼的飛禽魂獸悄然升空，另一隻渾身赤紅的巨猿則緩緩繞向祭壇左側。
    “它們在布陣。”林羽咬牙撐起身子，視線掃過每一隻魂獸的動作軌跡，“不是亂打，是有節奏地推進。”
    唐舞麟皺眉：“什麽節奏？”
    林羽沒有回答。他閉上眼，強行壓下胸口翻湧的悶痛，回憶剛才七次幹擾時的波動間隔。每一次能量釋放，魂獸都會短暫僵直，然後恢複行動。這個過程，像鍾擺一樣規律。
    “三十七息。”他睜開眼，“每次祭壇釋放能量，它們就獲得一次指令更新。在這之前，動作會斷一下。”
    三眼金猊點頭：“我說過周期是三十七息一次。但剛才你用血珠改寫核心頻率後，祭壇的節奏變了。現在是……三十五息。”
    林羽眼神一凝：“變快了？”
    “不隻是快。”三眼金猊盯著光柱底部，“頻率被打亂後，祭壇在自我修複。它想回到原來的控製模式。”
    唐舞麟聽得眉頭緊鎖：“那我們剛才的努力，等於給它打了補丁？”
    “不。”林羽搖頭，“補丁也有漏洞。它們現在依賴祭壇指揮，說明自身意識被壓製。隻要能找到指揮信號的傳遞路徑，就能切斷。”
    他說著，目光落在黑甲巨獸胸前一塊凸起的晶狀物上。那東西隨著光柱閃爍而明滅，像是接收信號的節點。
    “那個是關鍵。”他指著說，“它在接收能量指令。”
    唐舞麟眯眼看了幾秒：“可那玩意兒藏在胸口護甲下麵，衝不進去。”
    “不一定非要打碎。”林羽深吸一口氣，“隻要在它接收信號的瞬間打斷，就能造成混亂。”
    三眼金猊忽然抬頭：“接收信號的瞬間……就是防禦最弱的時候。”
    “對。”林羽眼中閃過一道光，“它們現在是集體作戰，靠的是同步指令。如果能在信號傳遞時製造偏差，哪怕隻差一息，它們的動作就會錯開。”
    唐舞麟明白了：“就像跳舞的人突然踩錯拍子，整個隊形就亂了。”
    “就是這個意思。”林羽抬手摸向腰間的卡匣，取出一張召喚卡。這張卡邊緣泛著淡金，是他之前簽到極北之地時獲得的“冰霜狼王”卡，萬年級別，但還沒用過。
    “你還剩多少魂力？”唐舞麟問。
    “不夠強召。”林羽握緊卡片，“但我可以把它當成能量源，借它的氣息做誘餌。”
    他將卡片貼在胸口，魂力緩緩注入。卡片微亮，一股寒意擴散開來，卻不召喚實體。他刻意控製輸出，讓魂獸的氣息若隱若現，像是即將現身。
    黑甲巨獸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頭微微偏轉，目光掃來。
    林羽屏住呼吸，等待。
    三十五息過去，光柱再次震動。星紋亮起，能量波擴散。黑甲巨獸胸前晶石驟然發光，其餘魂獸身體一僵，隨即準備執行新指令。
    就在這一瞬，林羽猛然催動魂力，將卡片中的氣息完全釋放！
    一道虛幻的狼影在祭壇外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像是殘影。空中留下一絲極寒氣息，直奔東南方向。
    黑甲巨獸反應極快，立刻轉頭，發出一聲低吼，命令飛禽魂獸追擊。
    “就是現在！”林羽低喝。
    唐舞麟沒有猶豫，腳下發力，八蛛矛骨甲展開，直衝前方。他不是攻向黑甲巨獸，而是撲向那隻剛剛落地、正要重新列陣的赤焰豹。
    這隻魂獸在剛才的能量波動中動作慢了半拍，前爪落地時有些不穩。唐舞麟一拳砸出，骨甲撞上它的側腹，發出一聲悶響。
    赤焰豹身體一歪，口中噴出一口帶著火星的氣流。它的核心部位——胸口下方的一塊暗紅色紋路，瞬間出現紊亂的波動。
    “看到了！”唐舞麟大喊，“它們核心不穩定！每次接收指令時，防禦會斷一瞬間！”
    林羽心頭一震。他立刻轉向三眼金猊：“你能預判下一次信號到來的時間嗎？”
    三眼金猊閉眼，豎瞳急速轉動：“還有三十息。”
    “夠了。”林羽咬牙站起，“我們不能等它們先出手。必須主動打破節奏。”
    他看向剩下的兩張召喚卡。一張是“岩盾龜”，已經召喚過，魂力殘留還在；另一張是“風刃狼”，速度型，適合擾亂。
    “舞麟，你負責牽製赤焰豹和雙頭蛇，逼它們暴露核心。我來引黑甲巨獸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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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唐舞麟問。
    “我在等時機。”林羽將兩張召喚卡同時按在地麵，魂力注入。白光閃現，岩盾龜重新現身，厚重背甲擋在前方；風刃狼也出現，繞著祭壇奔跑，帶起一陣塵土。
    黑甲巨獸目光掃來，顯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它低吼一聲，下令兩隻近戰魂獸逼近。
    唐舞麟立刻迎上，與赤焰豹交手。這一次他不再硬拚，而是用骨甲格擋後迅速後撤，引著對方追擊。赤焰豹果然中計，前衝幾步，核心紋路再次出現波動。
    林羽看準時機，左手凝聚魂力，打出一道震蕩波。波紋精準命中赤焰豹胸口，那一片鱗甲瞬間崩裂，露出內部跳動的能量核心。
    “破了！”唐舞麟趁機一拳轟下。
    赤焰豹哀鳴一聲，倒地不起。
    其他魂獸明顯一滯。黑甲巨獸轉頭看向倒下的同伴，眼中藍光急閃，像是在重新計算戰術。
    “有效。”林羽喘了口氣，“它們的核心一旦受損，指令鏈就會中斷。”
    三眼金猊突然睜眼：“下一波信號，二十息。”
    “不夠。”林羽搖頭，“我們必須提前觸發混亂。”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冰霜狼王卡，眼中閃過決意。這張卡不能浪費，但也不能再用來做誘餌。
    他伸手，將卡片插入腰間卡匣的最底層。卡匣輕微震動，內部結構發生變化。這是係統附帶的功能——多卡融合，將幾張卡的能量疊加，形成短暫爆發。
    他把岩盾龜和風刃狼的召喚卡也放了進去。
    “你要幹什麽？”唐舞麟察覺不對。
    “拚一次。”林羽握住卡匣，“三張卡融合，我能打出一次超頻幹擾。時間很短，但足夠讓祭壇信號反衝。”
    “你會被反噬！”唐舞麟抓住他手臂。
    “我知道。”林羽看著他，“但這是唯一能打亂它們整體節奏的辦法。”
    三眼金猊沉默幾秒，忽然抬起前爪，按在卡匣側麵：“加上我的血脈之力。我能幫你穩定輸出。”
    林羽一愣：“你現在狀態很差。”
    “我不需要戰鬥。”三眼金猊盯著他，“隻需要一息同步。”
    唐舞麟鬆開手，退後一步：“那你記住，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裏。”
    林羽點頭。
    三人站成三角，卡匣置於中央。林羽注入魂力，三眼金猊額頭豎瞳亮起金光，一縷金色血脈之力流入卡匣。唐舞麟則站在外圍，八蛛矛骨甲全開，隨時準備攔截突襲。
    卡匣開始發燙，內部光芒劇烈閃爍。
    “還有十息。”三眼金猊低聲說。
    林羽握緊卡匣，全身魂力運轉到極限。
    五息。
    四息。
    三息。
    卡匣猛然爆發出刺目強光，三股力量在瞬間融合。
    林羽舉起卡匣，對準光柱底部，低吼：“破！”
    一道混合著寒冰、岩石與風刃的複合能量束激射而出，直擊星紋核心。
    光柱劇烈震蕩，顏色由白轉黑，緊接著猛地炸開一圈能量波。
    所有萬年魂獸在同一刹那停下動作，眼中藍光紊亂閃爍。
    黑甲巨獸胸前晶石“哢”地裂開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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