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靠在石壁上，呼吸慢慢穩了下來。唐舞麟的手還搭在他肩膀上，沒鬆開。剛才那一陣劇烈的震動已經停了，但地麵仍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波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他抬起右手，看著小指上的銀色指環。表麵多了道細線般的金色紋路，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那紋路閃了閃，像是回應他的觸碰。
    “你怎麽樣？”唐舞麟問。
    “還能動。”林羽說著，試著站起來。雙腿發軟，膝蓋一彎又撞回牆上。他撐住牆麵，一點一點把身體拉直。
    係統之靈飄在半空，光點在裙擺上流動。“魂力透支嚴重，神經負荷超限，建議靜坐調息至少三十分鍾。”
    “沒時間。”林羽搖頭，“三眼金猊的狀態還不穩定，得先確認它現在的情況。”
    話剛說完，三眼金猊動了。它前爪在地上劃了一下，低吼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整個大廳的空氣都跟著震了一下。它的額間豎瞳亮起，金光一圈圈擴散出去，像水波一樣掃過四周。
    林羽立刻抬手：“別用太大力。”
    三眼金猊停下動作，腦袋轉向他，眼神裏有些不安。
    “我知道你想試試新力量。”林羽走過去，把手放在它額頭，“但現在這裏還有殘餘機製，亂來會觸發反製。”
    三眼金猊低下頭，蹭了蹭他的手臂。
    唐舞麟站在旁邊，八蛛矛骨甲微微顫動。“我感覺到了，剛才那一波能量掃過的時候，我的骨甲有反應。不是被動防禦那種，是……主動共鳴。”
    林羽轉頭看他：“具體說。”
    “就像它出力的時候，我的魂力也被帶動了。節奏一致，頻率同步。以前最多是靠近時有點感應，現在像是連上了根線。”
    林羽沉默片刻，閉上眼，開始內視自己的魂力運行路線。體內的經絡像是被重新梳理過一遍，原本有些滯澀的地方變得順暢，尤其是連接丹田和右臂的那一段，流速快了不少。
    他還發現，在魂核深處，多了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氣息。淡金色，帶著龍族特有的威壓感，卻不攻擊也不排斥，安靜地融在他的運轉體係裏。
    “是剛才建立契約時留下的。”係統之靈解釋，“共享權限不僅讓你能調用祭壇能量，也讓你的部分魂力路徑被黃金龍血脈法則優化。”
    “也就是說，我現在用魂力，效率更高了？”
    “提升幅度約百分之十二，且隨著協同次數增加可能繼續增長。”
    林羽睜開眼，看向三眼金猊：“你能控製這股力量嗎？”
    三眼金猊站起身，四肢踏地，緩緩抬起一隻前爪。爪尖離地半寸，空氣中出現一道細微的扭曲，像是光線被折斷了一瞬。
    它輕輕落下。
    地麵沒有裂開，也沒有衝擊波，可林羽和唐舞麟同時後退一步。那一爪看似輕描淡寫，但他們本能感到了危險。
    “它剛才不是在發力。”唐舞麟低聲說，“是在‘預判’。”
    林羽點頭：“我也感覺到了。它落爪的位置，正好是我們最不好防守的角度。這不是訓練出來的，是天生的直覺。”
    三眼金猊收回爪子，抬頭看著林羽，眼神清澈。
    “時空回溯能力的基礎條件已滿足。”係統之靈補充，“當前階段表現為危機預知與行動軌跡修正，尚無法實現時間倒流，但已具備雛形。”
    林羽伸手摸了摸它的角：“能收放自如就行。”
    他轉身走向中央的菱形晶石。晶石仍在緩慢旋轉，光芒比之前柔和。他伸出手，掌心貼上表麵。
    指環上的金紋再次亮起，一道信息直接傳入腦海：【可調用能量三次，每次持續九分鍾，冷卻時間為兩小時。】
    同時，他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條新的連接通道正在形成，通向晶石所在位置。不需要召喚，不需要咒語，隻要意念一動就能引動部分能量。
    “不隻是我能用。”他說，“你們也可以參與調用。”
    唐舞麟皺眉：“怎麽算參與？”
    “不是共享權限，而是聯動輸出。”林羽解釋，“比如你發動八蛛矛時，我可以把晶石的能量導入你的攻擊節奏裏，讓爆發更強。前提是配合要精準。”
    “那就試試。”唐舞麟活動手腕，骨甲展開，“來個實戰模擬。”
    “不行。”林羽拒絕，“這裏結構不穩定，剛才那一爪已經引起局部震蕩。再打起來，萬一激活什麽防禦機製，誰都走不出去。”
    唐舞麟撇嘴，但沒堅持。
    三眼金猊走到林羽身邊，用腦袋頂了下他的肩膀。
    “你是想說，我們剛才已經算是一次實戰了？”林羽看著它，“確實。從進入通道到現在，每一步都在逼我們做出反應。你失控，我救人，唐舞麟守門，係統輔助決策。最後達成契約，不是靠某一個人，是四者一起完成的。”
    係統之靈微微點頭：“團隊協作效率較此前提升百分之三十四點七。尤其在危機處理中，指令傳達與執行間隔縮短至零點六秒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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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意味著什麽？”唐舞麟問。
    “意味著下次遇到類似情況，我們可以更快進入狀態。”林羽說，“而且我不再隻是靠係統給的東西戰鬥。剛才引導能量時，我發現我能借用一些魂獸的特性，哪怕沒召喚出來。”
    “比如？”
    “比如速度、感知、抗性。很短的時間，幾秒鍾，但確實在用。”
    “這是‘人獸共鳴’的進化？”唐舞麟追問。
    “還不確定。更像是某種共感模式剛打開。係統還沒給出明確命名。”
    係統之靈忽然抬手，指向晶石下方的地台：“檢測到殘留數據流未清除，建議立即處理。”
    林羽走過去查看。地台上刻著一圈符號，正以極慢的速度暗下去。他認出來了，是剛才建立契約時流過的那些信息碎片。
    他蹲下身，手指按在符文邊緣。一股輕微的吸力傳來，像是要把他的魂力抽進去。
    “不能讓它徹底消失。”他說，“這些符號記錄了整個淨化過程的操作邏輯，以後可能用得上。”
    “怎麽保存？”
    “複製一份進識海。”林羽閉眼，集中精神，將那段流轉的信息一點點剝離出來，存入自己的記憶深處。
    做完這一步，他喘了口氣，額頭滲出一層汗。
    唐舞麟扶住他胳膊：“你還真當自己沒事？”
    “撐得住。”林羽甩開手，“再說，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明確各自的變化。你剛才說骨甲有共鳴，我說有了共感雛形，三眼金猊覺醒了預判能力。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提升。”
    “那你呢？”唐舞麟盯著他，“除了指環多道紋，你個人實力到底強了多少？”
    林羽沒回答，而是抬起右手，對準前方一塊碎石。
    掌心向下壓。
    沒有魂技釋放的光效，也沒有能量波動外溢。那塊石頭卻突然裂開，從中斷成兩截，切口平整如刀削。
    唐舞麟眯起眼：“這招以前不會。”
    “也不是新學的。”林羽收回手，“是我把剛才感悟到的法則應用了一下。簡單說，我現在能更精準地控製魂力輸出的時機和角度，哪怕不用技能，也能打出有效打擊。”
    “所以你是變強了，但方式不一樣。”
    “我們都變了。”林羽看著三眼金猊，“不再是以前那種誰保護誰的關係。是你在失控時我們聯手穩住局麵，我在耗盡時你守住防線。這種配合，比單純的實力增長更重要。”
    係統之靈忽然說道：“警告，檢測到星鬥大森林外圍區域魂力濃度異常上升，波動方向正朝本區域移動。”
    林羽立刻抬頭：“多遠？”
    “距離約十七公裏，移動速度中等，尚未進入核心區。”
    “不是偶然變化？”唐舞麟問。
    “不是。是集體性覺醒征兆。類似現象通常出現在位麵載體完成蛻變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三眼金猊身上。
    它仰起頭，鼻孔噴出一口白氣，豎瞳中的金光微微閃爍。
    林羽把手放在它脖子上：“你感覺到了嗎？”
    三眼金猊點了下頭。
    “它知道我們在哪。”它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稚嫩卻清晰，“它在找我。”
    唐舞麟愣住：“它？誰？”
    林羽盯著大廳出口的方向，指環上的金紋又一次發熱。
    他抓住三眼金猊的前爪按在地上，低聲說：
    “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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