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洗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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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髒了。”
    “母親說,你的骨頭…”
    “…該洗洗了。”
    柳清璃的聲音,清冷如冰泉滴落寒潭,不帶一絲情緒,卻讓葬淵底部的腐臭空氣瞬間凝固。所有噬鐵獸的嘶吼戛然而止,隻剩下恐懼的低嗚,夾著尾巴,嗚咽著退入更深的黑暗。
    墨塵渾身浴血,石化的左臂沉重地垂在身側,粘稠的汙泥和獸血覆蓋全身,隻有左胸那塊琉璃假骨,在汙穢中反射著柳清璃劍尖的寒光。他劇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劇痛如同跗骨之蛆,被碑靈貪婪地吮吸著,轉化為左臂深處冰冷的力量。
    【警告:檢測到高能威脅源!能量等級:金丹中期!威脅度:致命!】
    【目標鎖定:柳清璃道蟲寄生體·次級母巢)…】
    【關聯目標:道蟲母皇核心寄生位置:心髒)…】
    【分析:目標意圖剝離載體左胸‘琉璃骨’…剝離將導致載體核心暴露,引發‘蝕道蟲’集群暴動…載體存活率:0.001…】
    【建議: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剝離!】
    “洗?”墨塵咧開嘴,血沫順著嘴角淌下,笑容猙獰而絕望,“用你的劍來洗嗎?”
    柳清璃沒有回答。她隻是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殘影!月白身影如同瞬移般消失在骨山頂端!下一瞬,冰冷的劍鋒已抵在墨塵左胸的琉璃假骨之上!劍尖傳來的寒意,幾乎凍結了墨塵的心髒!
    快!快到超越了墨塵的反應極限!他甚至來不及抬起石臂!
    “錚——!”
    刺耳的摩擦聲!琉璃假骨上爆起一溜刺目的火花!柳清璃的劍尖,竟被那看似脆弱的琉璃硬生生擋下!
    但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透過劍尖傳來!墨塵如遭重錘,整個人被狠狠撞飛,後背重重砸進一堆腐朽的金屬殘骸中,濺起漫天汙穢!
    “噗!” 他噴出一口鮮血,左胸琉璃骨處傳來鑽心的劇痛!並非劍傷,而是那琉璃骨本身,在剛才的衝擊下,竟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警告:琉璃封印層受損!蝕道蟲信息素泄露!泄露等級:微量!】
    【檢測到目標柳清璃)體內道蟲活性急劇提升!目標右眼血紗能量波動異常!關聯母巢心髒)出現同步律動!】
    柳清璃身形微頓,血紗覆蓋下的右眼,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她低頭,看了看劍尖——那裏,沾染了一絲從琉璃骨裂縫中逸散出的、極其稀薄、幾乎看不見的…半透明、粘稠的微光。
    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不再是絕對的冰冷,而是帶上了一絲…困惑? 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這…是什麽?”她低聲呢喃,聲音微不可聞。
    墨塵掙紮著從廢墟中爬起,石臂撐地,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看到了柳清璃的遲疑,看到了她劍尖上那微不可查的異樣。
    “想知道?”他喘息著,用盡力氣嘶吼,“那就來挖啊!挖開它!看看你母親心心念念的‘天道骨’,裏麵到底養著什麽鬼東西!”
    他猛地將石化的左臂狠狠砸向地麵!
    “轟!”
    地麵劇震!狂暴的力量掀起一圈混雜著汙泥和金屬碎片的衝擊波!不是為了攻擊柳清璃,而是為了…製造混亂!
    衝擊波卷起漫天汙穢,暫時遮蔽了視線!
    “燃料注入…50!極限過載!” 墨塵在心中怒吼!
    【收到!能量過載啟動!目標:左臂!石化層強製增厚!力量增幅:200!持續時間:10息!警告:過載結束將伴隨嚴重反噬!】
    沉重的石臂瞬間膨脹一圈,灰白光澤轉為死寂的玄黑!恐怖的重量讓地麵寸寸龜裂!墨塵不再猶豫,借著反衝之力,如同炮彈般向後激射!目標——葬淵深處更濃鬱的黑暗!那裏,廢棄的法器堆積如山,或許能暫時阻擋這個煞星!
    “想逃?”柳清璃的聲音恢複了冰冷。那絲困惑和悸動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意。
    她身影一晃,輕易避開衝擊波,劍光再起!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的殺招!劍鋒所指,並非墨塵要害,依舊精準無比地鎖定那塊裂開的琉璃骨!劍勢如天河倒卷,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要將那“髒汙”徹底剝離!
    速度太快!墨塵根本避無可避!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完了!” 碑靈的警告尖銳刺耳!【剝離倒計時:0.5秒!】
    就在劍尖即將再次觸及琉璃骨的刹那——
    “嗡——!!!”
    一道遠比柳清璃劍鳴更加宏大、更加沉悶、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金屬震鳴,毫無征兆地從葬淵最深處炸響!
    整個葬淵垃圾場,劇烈震顫!
    堆積如山的腐屍、殘骸、廢棄法器,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攪動,轟然倒塌、翻滾!
    緊接著,一道直徑超過十丈的、纏繞著幽藍電弧的青銅巨柱,裹挾著毀滅性的能量風暴,撕裂層層疊疊的垃圾山,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朝著柳清璃和墨塵所在的區域,狂暴地橫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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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過之處,無論是堅硬的獸骨還是廢棄的法器,盡皆化為齏粉!能量風暴掀起的颶風,瞬間吹散了柳清璃的劍勢!
    柳清璃臉色微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她毫不猶豫地收劍回防,月白身影急速後掠,劍光在身前交織成一片冰雪屏障!
    “轟隆——!!!”
    青銅巨柱狠狠砸在冰雪屏障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炸開!
    墨塵首當其衝!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狠狠掀飛出去!他死死護住左胸,石化的左臂擋在身前,玄黑色的臂甲在衝擊波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警告!外部衝擊過載!石化層出現裂痕!能量轉化模塊受損!】
    【載體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他重重砸進一堆扭曲的金屬廢墟中,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在意識模糊的邊緣,他透過漫天飛舞的塵埃和能量亂流,隱約看到…
    那橫掃一切的青銅巨柱,並非柱子!而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覆蓋著青銅甲胄的手臂!
    手臂的盡頭,連接著一個半埋在垃圾山深處的、更加龐大、布滿斑駁鏽跡和幽藍能量紋路的…金屬巨人!
    巨人殘破的頭顱微微轉動,一隻閃爍著冰冷紅光的巨大獨眼,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戰場,最終定格在柳清璃身上。
    一個毫無感情、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女聲,如同驚雷般在葬淵底部回蕩,蓋過了所有的轟鳴:
    “檢測到高維寄生體反應…”
    “威脅等級:高…”
    “執行…清除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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