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墳場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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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甲怪物嵌在艙壁上的龐大身軀猛地一震!覆蓋全身的破碎裝甲縫隙間,粘稠的幽藍液體如同沸騰般瘋狂蠕動、膨脹!它被炸掉一半的右眼肉瘤處,暗紅的孽鐵物質混合著幽藍粘液,如同活物般急速增生、扭曲,眨眼間竟重新“生長”出一顆更加猙獰、覆蓋著骨刺和暗紅血管網絡的複眼!新生的複眼沒有瞳孔,隻有一片粘稠蠕動的暗紅漩渦,散發著比之前更加混亂、暴戾的毀滅氣息!
“滋…滋啦…進…化…完美…食物…我的!!!”
含糊不清的咆哮帶著金屬摩擦的嘶鳴,從它扭曲的口器中擠出。它僅存的左爪猛地插入艙壁,硬生生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從金屬凹陷中“拔”了出來!沉重的身軀轟然落地,震得整個艙室都在顫抖。它身上那些被炸開的傷口,在幽藍粘液的瘋狂蠕動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覆蓋上新的、更加厚重的暗紅骨甲!一股混合了道蟲混亂本能、孽鐵毀滅能量以及墳場死寂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壓得人喘不過氣!
墨塵重重摔在冰冷的艙壁上,石化的左臂傳來鑽心的劇痛,蛛網般的裂痕幾乎遍布整條手臂。碑靈徹底沉寂,靈魂深處那張幽藍網絡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他掙紮著抬起頭,熔金色的豎瞳倒映著那尊正在急速進化、散發著滅世氣息的恐怖身影,以及它那雙死死鎖定自己和角落裏柳清璃的、充滿貪婪與毀滅欲望的複眼!
絕望如同冰冷的鐵鉗,狠狠攥緊了他的心髒。
進化後的機甲怪物沒有立刻撲上來。它那顆新生的、暗紅漩渦般的複眼微微轉動,掃過艙室內一片狼藉的景象——炸毀的能量節點圓台,焦黑的深坑,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能量亂流和濃烈的蝕道蟲信息素…最後,它的目光落在了深坑邊緣,那塊已經徹底黯淡、布滿裂痕的幽藍晶體碎片上。
“滋…高純度…秩序源…碎片…殘留…能量…吸收!”
它發出興奮的嘶鳴,覆蓋骨刺的左爪猛地探出,一把抓起那塊晶體碎片!暗紅的孽鐵能量混合著幽藍粘液,如同無數細小的觸手,瞬間包裹住碎片!
“滋…滋啦…”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起!幽藍晶體碎片在暗紅與幽藍能量的侵蝕下,迅速黯淡、消融!一股精純卻微弱的秩序能量被強行抽取出來,融入機甲怪物體內!它身上的氣息再次攀升,暗紅骨甲表麵甚至浮現出淡淡的、流轉的幽藍紋路!
“吼——!!!”
吸收完最後一絲能量,機甲怪物滿足地咆哮一聲,幽綠與暗紅交織的複眼,再次貪婪地鎖定了角落裏的柳清璃!她能提供更精純、更龐大的秩序本源!還有那個男人體內殘留的、讓它本能厭惡又渴望的秩序碎片!
它龐大的身軀微微下伏,覆蓋厚重骨甲的後肢肌肉賁張,如同蓄勢待發的炮彈!毀滅的氣息凝聚到了頂點!
墨塵瞳孔驟縮!他強忍著劇痛和虛弱,僅存的右手猛地撐地,想要撲向柳清璃!哪怕用身體擋,也要擋下這一擊!
然而!
就在機甲怪物即將撲出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奇異穿透力的空間波動,毫無征兆地在艙室內蕩漾開來!波動源頭,並非來自機甲怪物,也非來自墨塵或柳清璃,而是…來自艙室深處,那片盤踞著巨大鏽蝕管道的陰影之中!
空間如同平靜的水麵投入石子,泛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漣漪中心,一點深邃的紫色光芒悄然亮起!光芒迅速擴大、拉伸,化作一道橢圓形的、邊緣流淌著紫色數據流的空間門!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從空間門中踏出。
那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她身著一套剪裁合體的、材質奇特的暗紫色連體作戰服,勾勒出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線條。一頭柔順的紫色長發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後,發梢微微卷曲。她的麵容精致得如同人偶,皮膚白皙近乎透明,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與淡漠。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瞳孔是深邃的紫羅蘭色,如同最純淨的紫水晶,裏麵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波動,隻有高速流轉的、冰冷的紫色數據流!她的目光掃過艙室,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瞬間鎖定了正在進化的機甲怪物、瀕死的墨塵,以及昏迷的柳清璃。
她的視線首先落在柳清璃身上,在那隻流淌著微弱銀光的右眼上停留了一瞬。紫瞳中的數據流微微加速,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波動在她冰冷的眼底掠過,仿佛遇到了某種意料之外的“幹擾項”。
隨即,她的目光轉向墨塵。當她的視線觸及墨塵左胸那道覆蓋著銀白微光的猙獰裂縫,以及裂縫深處隱約可見的琉璃假骨時,紫瞳中的數據流驟然一滯!
“檢測到…高維秩序法則載體…代號:殺毒程序7.0核心碎片…狀態:瀕臨崩潰…能量層級:極低…” “檢測到…關聯汙染源蝕道蟲信息素)…濃度:高…汙染源孽鐵能量)…濃度:低…汙染源紫宸標記)…殘留:微量…” “檢測到…未知秩序能量波動…源頭:關聯個體柳清璃)右眼…能量特性:同源…狀態:穩定…活性: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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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電子音直接在空間中響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頭進化的機甲怪物身上。當掃描到它身上那瘋狂蠕動的幽藍粘液、暗紅孽鐵骨甲以及那顆新生的、漩渦般的暗紅複眼時,紫瞳中的數據流瞬間變得狂暴!
“檢測到…高濃度…蝕道蟲信息素…混合…孽鐵變異能量…汙染源…能量層級:超越閾值…威脅等級:滅世級…關聯目標:道蟲母巢心髒)…活性異常…邏輯判定:最高優先級清除目標!”
“清除協議…啟動!”
冰冷的宣判如同死神的鐮刀!
紫發少女覆蓋作戰服的右臂猛地抬起,掌心對準了剛剛完成進化、正發出暴戾咆哮的機甲怪物!刺目的紫光在她掌心瘋狂匯聚,瞬間凝聚成一顆拳頭大小、內部流淌著無數紫色符文的能量光球!光球散發出的毀滅性能量波動,讓整個艙室的空氣都為之凝固!比之前虛天神殿投影的威壓更加凝練、更加致命!
“吼?!”
機甲怪物猛地轉頭!幽綠與暗紅的複眼死死盯住突然出現的紫發少女!它從那顆紫色光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脅!一種源自混亂本能的、對純粹秩序的極致恐懼和暴怒瞬間吞噬了它!
“滋…秩序…清除者…威脅…毀滅!!!”
它放棄了近在咫尺的柳清璃,龐大的身軀猛地轉向紫發少女!覆蓋骨刺的左爪撕裂空氣,帶著毀滅的幽藍電弧,狠狠抓向那顆紫色光球!同時,那顆新生的暗紅複眼漩渦瘋狂旋轉,一股粘稠、混亂、帶著強烈精神汙染波動的暗紅光束,如同毒龍出洞,搶先一步射向紫發少女!
“滋…高汙染精神衝擊…無效化屏障…啟動…”
紫發少女身前瞬間浮現一層薄薄的、流淌著紫色符文的透明屏障。暗紅光束撞上屏障,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地消融殆盡!
“物理湮滅…執行!”
她掌心那顆紫色光球無聲射出!速度不快,卻帶著一種鎖定空間、無法閃避的恐怖意誌!光球所過之處,空間無聲塌陷、扭曲!
“吼——!!!”
機甲怪物發出驚怒交加的咆哮!它覆蓋骨刺的左爪狠狠拍向紫色光球!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法則層麵的湮滅!
紫色光球無聲地沒入機甲怪物的左爪!暗紅骨甲、幽藍血肉、斷裂的金屬骨骼…所有接觸到光球的部分,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無聲無息地化為最原始的粒子!湮滅迅速蔓延!從爪尖到小臂,再到肘關節!
“嗷——!!!”
機甲怪物發出淒厲到極致的慘嚎!它僅存的右爪之前被炸斷的右臂處,幽藍粘液正試圖重新生長)瘋狂地抓向自己的左肩,試圖阻止那恐怖的湮滅蔓延!但一切都是徒勞!紫色光球蘊含的秩序湮滅之力,如同最頑固的病毒,無視一切阻礙,沿著它的能量脈絡急速蔓延!
“滋…清除協議…進度:37…目標能量核心…鎖定…湮滅…倒計時:3…”
紫發少女冰冷的電子音如同最後的審判。
“吼!!!”
機甲怪物徹底瘋狂!它那顆暗紅漩渦複眼猛地爆發出刺目的血光!一股不惜一切代價的、混合了道蟲母巢混亂本源和孽鐵核心毀滅能量的狂暴波動,從它體內轟然爆發!它龐大的身軀猛地膨脹、扭曲!覆蓋全身的暗紅骨甲寸寸龜裂,露出下方瘋狂沸騰、如同岩漿般的幽藍粘液!它竟要自爆!拉著整個艙室,連同所有“食物”和威脅,一起毀滅!
“警告!目標啟動…高汙染自毀程序…能量層級…超越空間穩定閾值…建議…立即…脫離!”
紫發少女紫瞳中的數據流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紊亂!她覆蓋作戰服的身體微微後撤,掌心再次凝聚紫光,似乎準備強行中斷自爆或進行空間跳躍逃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角落裏,一直昏迷的柳清璃,身體猛地一顫!她那隻緊閉的、流淌著微弱銀光的右眼,毫無征兆地睜開了!
沒有瞳孔!沒有眼白!隻有一片粘稠蠕動的、散發著暗紅和幽藍混合光芒的混沌!如同一個微型的、失控的能量漩渦!
一股混亂、狂暴、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波動,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從她身上轟然爆發!目標——並非機甲怪物,也非紫發少女,而是…艙室深處,那片盤踞著巨大鏽蝕管道的陰影!更準確地說,是陰影中某個被遺忘的、布滿塵埃的古老控製台!
“滋…檢測到…高純度道蟲母巢本源…爆發…目標…未知…邏輯錯誤…威脅判定…混亂…”
紫發少女的電子音帶著一絲罕見的遲疑。
“轟——!!!”
柳清璃右眼射出的混沌光束,狠狠撞在陰影中的控製台上!控製台表麵覆蓋的厚重塵埃瞬間被氣化!露出下方布滿玄奧符文的金屬表麵!符文在混沌光束的衝擊下,竟如同被激活般,亮起了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幽藍光芒!
緊接著!
“哢嚓…哢嚓嚓…”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從艙室深處傳來!那片盤踞的巨大鏽蝕管道,竟開始緩緩移動、變形!如同沉睡的巨獸被強行喚醒!一個隱藏的、布滿灰塵的艙門,在管道移開後,悄然滑開!露出其後…一片深邃冰冷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隱約可見的、更加龐大、更加古老的星艦殘骸輪廓!
一股遠比腳下這艘巡天者號殘骸更加古老、更加死寂、散發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蝕道蟲信息素的氣息,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從那個新出現的通道口,洶湧而出!
機甲怪物即將自爆的狂暴能量,在這股古老死寂氣息的衝擊下,竟出現了億萬分之一秒的凝滯!
紫發少女紫瞳中的數據流瞬間飆升至極限!她猛地轉頭,死死盯住那個新出現的通道口,冰冷的電子音第一次帶上了清晰的…驚愕!
“檢測到…未知…高維古戰場墳場…坐標…能量特征…匹配…失落紀元…葬星艦群…核心汙染源…活性…蘇醒…威脅等級…重新判定…終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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