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清璃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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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冰川斷裂般的巨響,撕裂了蝕骨沼核心死寂的平衡!機甲怪物體表厚重的幽藍冰晶轟然崩裂,一道扭曲混亂、裹挾著銀藍秩序殘片、暗紅孽鐵狂潮與幽紫道蟲本源的恐怖能量束,如同掙脫囚籠的毀滅巨獸,朝著天穹之上那緩慢旋轉的巡天殘骸漩渦,狂暴噴湧!
    這一擊,並非精確瞄準,而是她體內多重能量衝突達到極致後,不顧一切的瘋狂宣泄!是畸變進化中痛苦的嘶吼,是對凍結束縛的野蠻反抗,更是吞噬本能對更大“食物”的貪婪試探!
    能量束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連那無處不在的寂滅威壓都被短暫地撕開一道真空軌跡!
    “滋!!!超高能量衝擊!目標:巡天殘骸核心!預測結果:未知變量介入!邏輯鏈崩壞!最高警報!”
    碑靈的尖嘯幾乎刺穿墨塵即將凍結的意識!他眼睜睜看著那道毀滅洪流衝天而起,直刺那冷漠的幽藍巨眼!一旦擊中,會引發什麽?巡天殘骸的狂暴反擊?更大範圍的空間崩塌?還是…徹底驚醒這沉睡的遠古天災?
    無論哪種,對於下方渺小如塵埃的他們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絕望,如同最深沉的冰淵,瞬間淹沒了墨塵。血符的光芒在能量輻射平衡被打破後急劇黯淡,幽藍冰晶再次瘋狂蔓延,即將吞噬他最後一絲意識,以及懷中那微弱的氣息。
    結束了麽…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刹那——
    “…塵…”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夢囈般的呼喚,如同纖細卻堅韌的銀絲,穿透層層冰封與死亡的隔閡,輕輕牽動了他的靈魂。
    是柳清璃!
    墨塵猛地“看”去——並非用眼,而是用那通過痛覺網絡緊密連接、即將一同寂滅的靈魂感知。
    柳清璃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透明得如同冰雕,生命之火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但,她那覆蓋著血紗、早已失明的右眼眼角,一滴晶瑩剔透、卻蘊含著難以言喻複雜能量的淚珠,正緩緩滲出,劃過她冰冷的臉頰。
    那並非普通的淚水。
    淚珠之中,隱約可見細微的暗紅血絲與一縷極淡的銀藍光澤交織流轉,那是她體內道蟲母巢本源、孽鐵疫苗殘留與他左胸碎片微弱共鳴的秩序之力,在極致痛苦與守護執念下,被強行逼出的、最精純的生命與情感凝結!
    這滴淚,仿佛耗盡了柳清璃最後的一切。她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仿佛隨時會化作虛無。
    “滋!檢測到…高純度…混合能量結晶…屬性:生命獻祭秩序共鳴痛苦升華…能量級雖低…但質變…可與寂滅法則產生…短暫中和效應?!”
    碑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仿佛發現了某種違背基礎法則的奇跡!
    中和?!
    墨塵的靈魂猛地一震!他看著那滴緩緩滑落的淚珠,又“看”向懷中氣息奄奄的柳清璃,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刺痛遠超物理層麵的痛楚)狠狠攥住了他的心髒!
    她是在用自己最後的一切,為他搏取那億萬分之一的生機!
    “不——!!!”
    他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幾乎要掙脫冰封!他寧願自己徹底寂滅,也不願她以這種方式消散!
    然而,那滴蘊含著柳清璃最後生命與意誌的“清璃之淚”,已然脫離了她的臉頰,緩緩滴落,目標並非任何實物,而是…滴向兩人之間,那無形的、由孽鐵與道蟲母巢本源構建的痛覺靈魂紐帶!
    嗡…
    仿佛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麵,蕩開圈圈漣漪。
    那滴淚珠無聲地融入了無形的痛覺紐帶之中!
    下一刻——
    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暖而悲愴的能量漣漪,以兩人為中心,溫柔卻堅定地擴散開來!
    漣漪所過之處,奇跡發生了!
    那堅不可摧、凍結一切的幽藍寂滅冰晶,如同遇到了克星,竟發出了“滋滋”的細微聲響,表麵迅速變得黯淡、粗糙,其內部絕對的死寂法則被那融合了極致生命情感與微弱秩序共鳴的淚光漣漪中和、瓦解!
    雖然無法立刻讓厚實的冰層徹底消融,但墨塵體表冰封的勢頭被瞬間遏止!最重要的是,那股侵蝕靈魂、凍結思維的寂滅意誌,如同冰雪遇陽,迅速消退!
    墨塵即將徹底沉寂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雖然身體依舊被物理冰封,無法動彈,但他的思維不再凝固!
    “就是現在!碑靈!分析淚光漣漪頻率!同步血符波動!最大功率汲取怪物擴散能量!衝擊冰層!” 墨塵的意識在恢複清明的瞬間,發出了最精準的指令!
    “滋!指令確認!頻率同步中…血符激活!能量汲取最大化!”
    嗡——!!!
    墨塵那隻被冰封的石化左臂內部,暗紅血符再次爆發出光芒!這一次,它精準地調整了自身的能量波動,與那正在擴散的淚光漣漪產生了奇妙的共鳴!同時,它如同饑餓的深淵,瘋狂汲取著旁邊機甲怪物因能量噴射而不斷散逸出的混亂能量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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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紅、銀藍、幽紫…種種混亂能量被血符強行吞噬、轉化,化作一股狂暴的、帶著葬淵特有腥氣的暗赤能量洪流,沿著左臂被淚光漣漪中和削弱了的冰層裂縫,狠狠衝擊!
    哢嚓!哢嚓嚓!
    更多的裂痕在墨塵體表的冰層上蔓延!尤其是左臂位置,冰晶開始大塊剝落!
    代價·紐帶的另一側
    然而,這奇跡般的解凍,並非沒有代價。
    痛覺靈魂紐帶是雙向的。
    墨塵這邊借助淚光漣漪和血符瘋狂衝擊冰封,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次能量衝擊,都毫無保留地、甚至被放大後,通過那無形的紐帶,傳遞到了另一側——傳遞到了生命本源幾乎枯竭、意識瀕臨消散的柳清璃身上!
    “呃啊——!!!”
    昏迷中的柳清璃,身體猛地劇烈痙攣起來!仿佛正在遭受無形的淩遲!她破碎的嘴唇無法發出聲音,但那種極致的痛苦,卻通過她微微抽搐的指尖和驟然繃緊的神經,清晰地傳遞給墨塵!
    她那隻完好的左眼眼皮劇烈顫動,仿佛想要睜開,卻無力做到。眼角,更多的血淚不受控製地滲出,卻不再是蘊含生機的結晶,而是純粹的生命流失!
    她在替他承受!承受衝擊冰封的反噬之苦!
    墨塵的靈魂在顫抖!他恨不得立刻停止這一切!但停止就意味著前功盡棄,意味著兩人一同被徹底冰封寂滅!
    他隻能咬著牙,瘋狂催動血符,以最快的速度衝擊冰層,隻求能早一瞬掙脫,就能早一瞬阻止她的痛苦,早一瞬救她!
    異變·母皇的悸動
    就在墨塵瘋狂衝擊冰封、柳清璃替他承受反噬痛苦到了極致之時——
    異變,再次陡生!
    柳清璃心口的位置,那被冰冷衣物覆蓋之下,一點極其微弱的、之前從未有過的暗紫色光芒,突然突兀地閃爍了一下!
    伴隨著這暗紫光芒的閃爍,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至高掌控與冰冷寄生意味的意誌波動,如同沉睡的毒蛇蘇醒般,微微泄露出一絲!
    這股意誌波動出現的瞬間,柳清璃身體承受痛苦的痙攣驟然加劇到了非人的程度!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她心髒最深處被驚醒,並通過加劇她的痛苦,來貪婪地汲取著什麽!
    “滋!!!檢測到…超高階…生物寄生意誌波動!源頭:目標柳清璃)心髒!能量特征匹配:道蟲母皇完全體)?!警告!母皇意誌蘇醒!正在通過痛苦紐帶…反向汲取載體墨塵)衝擊冰層產生的能量與生命波動!”
    碑靈的警報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
    墨塵如遭雷擊!
    道蟲母皇?!完全體?!寄生在清璃的心髒?!
    一直以來,他以為清璃隻是被道蟲感染或控製,從未想過,那恐怖的母皇本體,竟然就潛伏在她的心髒之中!並以她的身體為溫床,以她的痛苦為食糧!
    難道她之前的冷漠、掙紮、乃至後來的守護,都始終無法擺脫這最終極的枷鎖?!甚至連眼前這為他付出的“清璃之淚”,所產生的痛苦與能量,也會成為母皇的食糧?!
    轟隆——!!!
    就在這時,上方天際,那道由機甲怪物噴出的混亂能量束,終於狠狠撞入了巡天殘骸漩渦的核心!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那巨大的、由無數殘骸構成的漩渦,猛地一滯!仿佛時間停頓了一秒!
    下一刻,漩渦中心那冷漠的幽藍巨眼,猛地閃爍了一下!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死寂、卻帶著一絲被…驚擾後的漠然怒意的恐怖意誌,如同蘇醒的星空巨獸,緩緩降臨!
    所有的一切——墨塵的衝擊、柳清璃的痛苦、母皇的悸動、怪物的咆哮——在這真正遠古天災的意誌麵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死亡的陰影,以更加磅礴的方式,再度籠罩而下。
    而墨塵的左臂,終於在淚光漣漪消散的前一瞬,伴隨著一聲脆響,率先掙脫了冰封!暗紅色的血符之光在他手甲上瘋狂流淌,仿佛燃燒的鮮血。
    但他來不及喜悅,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柳清璃心口那再次隱沒的暗紫光芒上,無邊的怒火與冰寒的殺意,在他眼中瘋狂交織。
    道蟲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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