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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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璃離開山穀後,獨自往秘境更深處走去。
這裏的霧氣比外圈濃鬱得多,能見度不足三丈,腳下的石板路布滿青苔,縫隙裏還殘留著模糊的符文,像是某種上古禁製的碎片。四周靜得可怕,隻有自己的腳步聲在霧中回蕩,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鎖鏈拖動的“嘩啦”聲,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什麽東西在暗處蟄伏。
她循著那若有若無的“帝氣”感應往前走,越是深入,空氣裏的滄桑感越重,仿佛每一寸土地都沉澱著萬古歲月的塵埃。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霧氣忽然淡了些,前方出現一棟孤零零的石屋。
石屋殘破不堪,屋頂塌了一半,牆角爬滿了暗綠色的藤蔓,藤蔓上竟開著血色的小花,詭異而妖豔。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屋正中央的石柱上,鎖著一具枯骨——那枯骨穿著殘破的金色戰甲,戰甲上布滿劍痕刀傷,顯然生前經曆過慘烈的廝殺。
而鎖住枯骨的,是一條手臂粗的黑色鎖鏈。鎖鏈上刻滿了玄奧的符文,符文流轉著暗紫色的光芒,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製力,連薑璃這等人靠近時都覺得靈力運轉滯澀,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好強的禁製鎖鏈……”薑璃皺眉,這鎖鏈絕非尋常之物,怕是上古專門用來鎮壓強者的“鎖神鏈”。
就在她打量枯骨時,那具枯骨的眼眶裏,突然飄起一團淡金色的殘魂。殘魂很虛弱,隻有巴掌大小,卻帶著一股不屈的戰意,看到薑璃的瞬間,殘魂猛地一顫,像是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這……這氣息……是……是陛下?!”殘魂的聲音帶著極致的顫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屬下……屬下張奎,參見陛下!”
薑璃渾身一震,猛地看向那團殘魂。
張奎?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她的識海——那是她前世女帝座下的“金甲戰神”,當年為了護她突圍,率三千親衛擋住百萬敵軍,最後力竭戰死,屍骨無存!
“張奎……”薑璃的聲音也有些發顫,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悲痛,還有一絲久別重逢的激動,“真的是你?”
“是屬下!真的是屬下!”殘魂激動得在原地打轉,淡金色的魂體都在閃爍,“陛下,您……您轉世了?屬下就知道,您不會就這麽隕落的!”
薑璃走到石柱前,看著被鎖鏈鎖住的枯骨,又看了看那團虛弱的殘魂,心中一痛:“你怎麽會被鎖在這裏?”
張奎的殘魂黯淡了幾分,語氣帶著刻骨的恨意與悲涼:“當年……九天大戰,咱們敗了。”
“敵軍攻破帝宮時,屬下護著您的一縷殘魂往外衝,卻被叛徒暗算,打落凡塵。屬下拚死將您的殘魂送走,自己卻被敵軍的‘鎖神鏈’鎖住,鎮壓在這鎖龍秘境,日日受鎖鏈蝕魂之苦……”
“三千親衛……全死了……”殘魂的聲音哽咽,“他們到死都在喊‘護陛下’……可屬下無能,沒能護住您,沒能護住他們……”
薑璃的指尖緊緊攥起,指甲掐進掌心。
九天大戰的慘烈,她轉世後記憶模糊,可從張奎的話語裏,她仿佛能看到那血流成河的戰場,能聽到親衛們最後的嘶吼,能感受到那種無力回天的絕望。
“是我對不起他們。”薑璃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帝者威嚴,“當年若不是我決策失誤,也不會……”
“陛下!”張奎打斷她,語氣急切,“您從未錯!是敵軍太卑鄙,是叛徒太無恥!屬下等能追隨陛下征戰九天,雖死無憾!”
他的殘魂猛地衝向鎖神鏈,卻被鎖鏈上的符文彈回,魂體更加虛弱:“這鎖神鏈是上古邪物,能壓製神魂,屬下的殘魂撐不了多久了……陛下,您現在修為太低,千萬別碰這鎖鏈,會被反噬的!”
薑璃看著那閃爍著暗紫色光芒的鎖鏈,又看了看虛弱的張奎,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
“張奎,你等我。”
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還是當年那個號令九天的女帝:“等我修為足夠,定會回來打碎這鎖神鏈,救你出去。”
“到那時,我會召集舊部,重整旗鼓,再戰九天,打破此界牢籠。”
“這一次,我不會再輸。”
“那些背叛者,那些仇敵,我會一一清算。”
“你和三千親衛的血,不會白流。”
張奎的殘魂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那熟悉的、屬於女帝的鋒芒與決絕,淡金色的魂體劇烈顫抖起來,像是在激動,又像是在敬畏。
“屬下……等陛下!”張奎重重叩首,聲音帶著泣血的忠誠,“屬下在這秘境等您,等您重現帝威,等您……踏平九天!”
“我們一直都堅信,陛下您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我們一直都在等您,我們相信陛下,您一定會回來帶領我們再征戰九天”
薑璃最後看了一眼被鎖住的枯骨,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出石屋。
霧氣再次將石屋籠罩,隻有那鎖神鏈的“嘩啦”聲,和殘魂低低的、帶著希望的嗚咽,在秘境深處回蕩。
薑璃走在霧中,紅衣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耀眼。她握緊了腰間的鏽鐵劍,體內的靈力因激動而微微沸騰。
轉世以來,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責任”與“使命”。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追隨她、為她戰死的亡魂。
“九天……”薑璃抬頭望向秘境上空,仿佛能穿透霧氣,看到那遙遠的蒼穹,“等著我。”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朝著更深的秘境走去——她需要更快地變強,需要找到更多能助她恢複的機緣。
而此時的林舟,正躺在搖椅上,打了個哈欠,心裏嘀咕:這兩個小家夥在秘境裏逛夠了沒?再不回來,他的假山擺件都要等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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