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靈氣開始變得紊亂，空中不時劃過細微的空間裂縫——距離秘境關閉，隻剩最後一天。
    一處隱蔽的山洞裏，蕭塵緩緩收槍，周身的靈力波動趨於平穩。他看了眼肩頭早已結痂的傷口，感受著丹田內充盈的靈力，滿意地點點頭。
    借助從枯骨前輩那裏得到的療傷藥草，再加上師尊給的回氣丹，不過一天功夫，昨日激戰留下的傷勢便已痊愈，靈力更是比巔峰時期還要凝練幾分。
    “該找師妹了。”蕭塵起身，剛要踏出山洞，眼角餘光便瞥見一道紅衣身影從天際飛來，速度極快，轉瞬便落在洞口前。
    正是薑璃。
    她紅衣依舊，隻是鬢角沾了點塵土，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眼底的銳利——顯然這一天，她也沒少經曆波折。
    “師兄。”薑璃率先開口，目光掃過蕭塵，見他氣息平穩，傷勢全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平靜，“那些人，解決了？”
    蕭塵點頭，又搖了搖頭：“解決了一部分，影閣的殺手被我打退，玄天宗那幾個也追不上來。”他頓了頓，握緊了鏽鐵槍，語氣帶著不容錯辨的堅定，“但趙峰和蘇婉清，這筆賬還沒算完。等出了秘境，總有一天，我會打上玄天宗的門。”
    薑璃看著他眼中的鋒芒，沒有絲毫懷疑。
    她太清楚師尊收徒的眼光了。能被師尊看中、賜下那般槍經的弟子，絕不會是半途而廢的庸人。別說隻是玄天宗，就算是更強的勢力，隻要蕭塵認定了要報仇，便定會做到。
    “嗯。”薑璃淡淡應道，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以你的槍法，用不了多久，他們攔不住你。”
    蕭塵笑了笑，轉而問道：“師妹你呢？昨日分開後，可有什麽收獲？”
    薑璃的目光飄向遠方，像是透過密林看到了那具被鎖神鏈困住的枯骨，聲音低了幾分：“遇到了些舊識，了結了點往事。”她沒有細說，隻是看向蕭塵，眼神難得柔和了些，“隻是我現在修為不夠，很多事還做不了。”
    她頓了頓，迎上蕭塵的目光，認真道：“以後若是我需要幫忙，師兄……可願助我？”
    蕭塵毫不猶豫：“自然。你我同是師尊的弟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看著薑璃眼中一閃而過的暖意，忽然覺得，這位總是冷冰冰的師妹，似乎也沒那麽難相處。
    薑璃微微頷首，沒再多說，隻是轉身看向秘境入口的方向：“秘境快關了，走吧，該出去了。”
    “好。”蕭塵跟上她的腳步。
    兩人並肩往秘境入口飛去，一路無話，卻有種莫名的默契。風吹過密林，卷起落葉，落在他們的肩頭又被靈力震開，像是在為這對即將離開的師兄弟送行。
    蕭塵看著身邊的紅衣身影，想起她剛才那句“需要幫忙”，心裏暗暗記下——師妹性子要強，若非真的要緊事，絕不會開口。以後若她真的需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定會幫。
    薑璃感受著身後平穩的氣息，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
    有個能托付後背的師兄弟，似乎也不錯。
    至少，在這條重拾帝威的路上，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薑璃與蕭塵並肩走在秘境內圈的山道上，腳下的青石板布滿歲月的刻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力餘波——這裏顯然曾是某位上古修士的居所，隻是如今隻剩斷壁殘垣。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蕭塵身上，紅衣下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鏽鐵劍的劍柄，心中思緒流轉。
    師兄的槍道天賦，實在驚人。
    昨日見他與影閣殺手纏鬥時，那“心眼”之術已初窺門徑，槍意凝練得比剛入秘境時渾厚數倍，尤其是麵對玄天宗四人的血殺陣，竟能以元嬰初期硬撼元嬰後期的合力，這份韌性與悟性，就算是放在她前世的帝宮親衛中，也算得上頂尖。
    若給師兄足夠的時間，再加上師尊的助力……薑璃想起林舟隨手丟給他們的丹藥、功法，甚至那杆被層層封印的鏽鐵槍，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師尊看似懶散，隨手拿出的東西卻件件珍貴。回氣丹能瞬息補滿靈力，《燎原槍經》遠超上古殘魂的傳承，連那枚預警符都能提前感知殺機……有這樣的師尊保駕護航，師兄未來的成就，恐怕真的不可限量。
    “師妹在想什麽？”蕭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薑璃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一道閃爍著靈光的石門，淡淡道：“沒什麽。”
    石門後隱約傳來寶物的波動，顯然藏著某種傳承。周圍還有幾個散修在徘徊，眼中滿是貪婪，卻礙於石門上的禁製不敢貿然上前。
    蕭塵瞥了一眼石門，眉頭微挑。石門上刻著的是某種刀法傳承的符文，雖然精妙，卻遠不及他從枯骨前輩那裏得到的槍意，更遑論師尊給的《燎原槍經》。
    “走吧。”他隨口道，腳步未停。
    薑璃也隻是掃了一眼，便跟著前行。石門後的傳承氣息雜亂，顯然不是她要找的上古帝者遺跡，對她而言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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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又走了片刻，路過一處塌陷的地宮，地宮中隱約露出半塊玉簡，散發著丹道傳承的氣息，引得幾個煉丹師打扮的修士爭得麵紅耳赤。
    “是丹道傳承。”蕭塵看了一眼，“據說這秘境裏有上古丹方。”
    薑璃腳步未頓：“師尊那裏，隨便一個玉瓶裏的丹藥，都比這傳承煉出的好。”
    蕭塵一愣，隨即笑了。師妹說得沒錯，師尊倉庫裏的丹方怕是能堆滿整個地宮，這種程度的傳承，他們確實沒必要在意。
    又行至一處山壁，山壁上刻滿了劍招，淩厲非凡，顯然是某位劍道大能的遺留。幾個劍修正對著劍招參悟，看得如癡如醉。
    薑璃駐足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淡然。這些劍招雖精妙，卻不及師尊用樹杈耍劍時的“順勢而為”，更比不上她腰間那柄封印的鏽鐵劍——那劍中蘊含的帝道劍意，遠超這些凡俗劍招。
    “走吧。”她轉身，繼續往前。
    蕭塵跟上，看著師妹的背影，心中了然。師妹的眼界極高，尋常傳承自然入不了她的眼，就像他如今得了枯骨前輩的完整槍意，再看其他槍道傳承，隻覺得索然無味。
    兩人一路前行，遇到的傳承越來越多：有能提升修為的靈泉，有蘊含器靈的法寶，甚至有記載著上古功法的石壁……周圍的修士為了這些爭得頭破血流，他們卻如同閑庭信步，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薑璃心中愈發確定，跟著師尊修行，遠比在這些秘境中爭奪殘羹冷炙更有意義。師尊隨手點撥一句，抵得上他們在秘境裏苦修數月；師尊丟來的一枚丹藥，比秘境內最好的靈泉還有效。
    師兄的槍道天賦本就高絕，再加上師尊的資源傾斜，未來成就定然不可限量。而她自己，有師尊的劍道道則和帝道劍經，重拾女帝之威隻是時間問題。
    “快到出口了。”蕭塵忽然道，前方已能看到熟悉的空間波動。
    薑璃點頭，看了眼天邊漸漸濃鬱的霞光：“嗯，秘境要關了。”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平靜。這次秘境之行，雖有波折，卻也各有所獲——蕭塵得了完整的燎原槍意，薑璃確認了舊部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們對自身的道途和師尊的神秘，有了更深的認知。
    至於那些被其他人爭搶的傳承？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
    他們的路，在青雲宗，在師尊的身邊，在更遙遠的未來。
    兩人並肩走出最後一片密林，朝著秘境出口的方向走去，身影在霞光中被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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