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身影如電，帶著半步煉虛的威壓，直撲趙峰！銀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拳風撕裂空氣，勢要將這屢次算計蕭塵的玄天宗少宗主斃於拳下！
    “不！”趙峰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連滾帶爬地後退，靈力紊亂得連護身盾都凝聚不起來——剛才蕭戰秒殺化神的場景，早已在他心底刻下了恐懼的烙印。
    拳風離趙峰隻剩三尺時，一道蒼老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麵前。
    來者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袍，看似平平無奇，可抬手間，一股柔和卻厚重的靈力化作屏障，穩穩接住了蕭戰的拳頭。
    “嘭！”
    拳與屏障碰撞，氣浪擴散，將周圍的玄天宗弟子掀飛數丈，飛舟的甲板都裂開了細紋。蕭戰眉頭微挑，看著眼前的老頭——煉虛中期！
    老頭擋下攻擊，卻沒反擊，隻是淡淡看著蕭戰，眼神深邃：“閣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屢次算計我師兄，該死！”蕭戰冷哼，拳上靈力再漲，半步煉虛的氣勢毫無保留地釋放，壓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
    老頭眉頭微蹙，抬手再擋，這一次卻退了半步，袖袍被拳風撕裂一角。他看著蕭戰，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魂體雖隻是半步煉虛，可身上的戰氣卻帶著一股斬破萬法的淩厲，比尋常煉虛中期更難纏。
    “夠了。”老頭不再硬接，側身護在趙峰身前，“玄天宗與閣下並無死仇，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說罷，他看向趙峰，“我們該回去了。”
    趙峰如蒙大赦，哪敢有半句廢話，連連點頭：“是！長老！”他現在隻想離這煞星越遠越好。
    老頭不再看蕭戰，帶著趙峰和殘餘的玄天宗弟子，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北域深處遁去，速度快得驚人，顯然是怕蕭戰追擊。
    蕭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眸中戰意未消，卻終究沒追——他的職責是護著薑璃和蕭塵，不宜貿然深入北域腹地。
    “煉虛中期……”蕭塵望著流光消失的方向，握緊了鏽鐵槍。剛才那老頭的氣息，比蕭戰還要厚重幾分，卻在蕭戰的攻擊下退了半步，足見蕭戰的強悍。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從容脫身了。
    “想憑自己手刃仇敵，看來還差得遠。”蕭塵低聲自語，左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遠不及心頭的清明。今日一戰，讓他徹底看清了與頂尖勢力的差距——元嬰與煉虛之間，隔著的是天塹，是需要一步步踏過的血路。
    薑璃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師兄，別急。有師尊在，有我們在，總有一天能討回公道。”
    蕭塵點頭，看向青雲宗的方向，心中默念：“師尊……”
    與此同時，青雲宗，林舟的小院。
    林舟正躺在搖椅上，手裏把玩著一顆剛摘的野果，眯著眼曬太陽。院外的天空，不知何時懸浮著四道模糊的光影，正是之前在混沌海窺伺的那四團高維存在的投影。
    四道光影氣息晦澀，周身纏繞著遠超煉虛的道則之力，目光緊緊鎖定林舟，帶著探究與警惕。
    “道友請了。”左側的光影率先開口，聲音帶著道則的嗡鳴，“我等感應到道友身上有高維宇宙的氣息，不知閣下來自哪個高等宇宙？”
    他們觀察林舟多日，始終看不透他的跟腳，隻確定他絕非這方低維世界的生靈，多半是來自能突破維度限製的高等宇宙——這也是他們敢現身的原因，想探探對方的底細，若真是同源，或許能聯手探索世界核心。
    林舟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他們一眼，嘴裏的野果嚼得哢嚓響，吐出果核，隨口道：“關你們屁事。”
    “……”
    四道光影瞬間僵住。
    他們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見過的強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卻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麵對他們的試探，就算是敵對，也會礙於身份說句場麵話，哪有張口就罵的？
    中間的光影耐著性子，又道：“道友何必動怒？我等並無惡意，隻是想請教……”
    “請教個屁。”林舟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要打就打，不打滾蛋，別擋著我曬太陽。”
    他現在正琢磨著晚上給蕭塵和薑璃煉點什麽丹藥補補，哪有空跟這幾個藏頭露尾的影子瞎扯。管他們是高維還是低維，打擾他曬太陽，就是不對。
    四道光影徹底沉默了。
    他們能感覺到林舟語氣裏的不耐煩，卻沒有絲毫殺意，仿佛他們在他眼裏，就跟院子裏的麻雀沒區別。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比被敵視更讓他們憋屈。
    “此人心性……倒是奇特。”右側的光影低聲道，“毫無強者的架子，卻比任何強者都要傲慢。”
    “他身上的氣息太過平和，平和得……詭異。”左側的光影沉聲道，“我總覺得，他剛才那句話，不是托大，是真的不在乎我們的來曆。”
    上空，四團人影剛退至雲層邊緣，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聽見下方傳來一聲漫不經心的輕喝：
    “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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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林舟的聲音。
    話音未落，青雲宗四周的地麵突然亮起淡金色的符文，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沿著山脈走勢快速蔓延，瞬間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陣法網絡。陣法的名字在符文流轉中一閃而逝——《聚靈陣》。
    “聚靈陣？”四團光影中有人愣了愣，隨即嗤笑，“這種低階陣法也想攔我們？”
    他們是高維存在的投影，就算實力受限，也絕非區區聚靈陣能困住的。可下一秒，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看似普通的聚靈陣中，突然爆發出一股讓他們靈魂戰栗的殺伐之氣！淡金色的符文瞬間染上血色，原本溫順的靈氣如同被點燃的炸藥，瘋狂凝聚、壓縮，化作一道道鋒利的氣刃，朝著四團光影絞殺而去！
    “這不是聚靈陣！是……上古殺陣‘萬靈屠’！”中間的光影失聲驚呼，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
    《萬靈屠》，在上古傳說中是能屠滅一方小世界生靈的凶陣，因名字太過平庸常被誤作聚靈陣的變種），早已絕跡，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它確實有聚靈之能，可那隻是表象，真正的核心是“聚靈為屠”，將天地靈氣化作無堅不摧的殺器！
    “跑！”
    四團光影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瘋狂催動道則之力，轉身就逃。這殺陣的凶戾之氣，讓他們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哪怕隻是投影，被絞殺也會損傷本源！
    “來了就想走？”林舟躺在搖椅上，眼皮都沒抬，隨手對著空中一翻。
    無形的力量如同大手合攏，原本還在蔓延的殺陣瞬間收緊，血色符文交織成囚籠，將四團光影死死禁錮在原地！氣刃如同暴雨般落下，斬在光影上，發出“滋滋”的消融聲。
    “你敢！”光影中傳來氣急敗壞的怒吼，夾雜著道則破碎的脆響，“高維宇宙不會放過你的！”
    “聒噪。”林舟皺眉，指尖輕點。
    殺陣的威力陡然暴漲，血色氣刃凝聚成一柄巨斧，帶著劈開維度的鋒芒，轟然落下！
    “不——！”
    慘叫聲戛然而止。
    四團光影在巨斧下瞬間潰散，連一絲能量波動都沒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空中的血色符文緩緩褪去，重新化作淡金色的聚靈陣，安靜地籠罩著青雲宗，靈氣比之前更加濃鬱，仿佛剛才那場滅世級的絞殺，隻是一場幻覺。
    林舟拍了拍手，起身伸了個懶腰，剛想回屋，就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師尊！我們回來了！”
    是蕭塵和薑璃。
    兩人站在院外，身上還帶著風塵和淡淡的血腥味，顯然是剛從北域趕回。蕭塵左臂纏著繃帶，薑璃的紅衣也沾了些汙漬，卻都眼神明亮，帶著孺慕看向院內的林舟。
    林舟瞥了他們一眼，指了指廚房：“大徒弟，去做飯，今兒個想吃肉。”又指了指院子裏的落葉，“二徒弟，把院子掃了，地上的野果核撿幹淨。”
    頓了頓，補充道：“不準用靈力。”
    蕭塵和薑璃都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恭敬地應道：“是，師尊。”
    他們知道，師尊這是在讓他們收心。剛經曆過生死大戰，靈力激蕩，心境難免浮躁，做些不用靈力的瑣事，正好能沉澱心神。
    蕭塵轉身往廚房走，左臂的傷在不用靈力的情況下隱隱作痛，卻讓他更加清醒——剛才在北域的風光，在師尊麵前，不過是需要用柴米油鹽打磨的道心。
    薑璃拿起掃帚，認真地清掃落葉，紅衣在陽光下晃動，少了幾分女帝的威嚴，多了幾分尋常弟子的平和。蕭戰的魂體安靜地待在她的玉佩裏，沒有師尊的允許，他不敢輕易現身。
    與此同時，北域，玄天宗總壇。
    一座陰森的大殿內，玄天宗宗主趙玄正坐在首位，他麵容枯槁，眼神卻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不俗的威壓，比之前救走趙峰的長老強橫數倍。
    趙峰跪在殿下，頭埋得很低，渾身顫抖，不敢抬頭。
    “你可知錯？”趙玄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孩兒……孩兒知錯……”趙峰聲音發顫。
    “錯在哪？”趙玄冷哼一聲，“錯在你識人不明，被個南域修士壓得抬不起頭？錯在你連個影閣殺手都調不動？”
    “都……都有錯……”
    “不。”趙玄打斷他，“你最大的錯，是心慈手軟，優柔寡斷！”
    他猛地一拍扶手，大殿震動：“從蕭塵在鎖龍秘境露頭時，你就該不惜一切代價滅殺他！可你呢？一次次放過他，看著他成長，看著他在武道大會上折辱玄天宗的臉麵，看著他身邊聚集起能威脅到宗門的力量！”
    “你以為留著他是曆練？錯！那是養虎為患！”趙玄的聲音越來越冷，“四域動蕩在即，我玄天宗要一統四域，容不得半點隱患！你連這點決斷都沒有，憑什麽當少宗主？”
    趙峰渾身冰涼，終於明白父親的怒意——不是為了他輸了，而是為了他的“留手”，為了那可能威脅到玄天宗一統四域野心的隱患。
    “即日起，撤去你少宗主之位。”趙玄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讓老二從邊境回來，暫代少宗主之職。你……”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去黑風山脈閉關，什麽時候突破，什麽時候再出來處理你自己的事——包括那個叫蘇婉清的丫頭，要麽讓她徹底歸順，要麽……”
    “孩兒明白！”趙峰咬牙應道，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狠厲取代。
    父親說得對，是他太手軟了。蕭塵，蘇婉清，所有阻礙玄天宗的人，都該清除！
    趙玄看著兒子眼中的狠厲，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南域的方向，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青雲宗……林舟……蕭塵……”
    “這四域，終究是我玄天宗的囊中之物。”
    大殿外，北域的風帶著寒意，吹動著玄天宗的旗幟，也吹動著即將席卷四域的更大風暴。
    而青雲宗的小院裏，蕭塵正笨拙地生火，薑璃認真地掃著落葉，林舟坐在搖椅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溫暖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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