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人群忽然一陣騷動，紛紛朝西側望去。
    隻見一隊僧人踏著佛光而來，為首的是幾位中年佛修，氣息在煉虛後期，身後跟著四五個年輕僧人，雖麵帶稚氣，卻已隱隱有煉虛初期的波動。他們袈裟雖整潔，眉宇間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沉鬱——正是西域佛門的隊伍。
    而當他們的目光掃過蕭塵五人，落在蘇舍身上時，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燃起怒火，腳步也頓了頓。
    “是他！”一個年輕僧人忍不住低喝，拳頭攥得發白。萬佛山巔的羞辱，三位真佛、數位古佛的隕落，是刻在佛門弟子骨頭上的痛，而眼前這個青衫書生，正是那場禍事的“源頭”。
    為首的中年佛修抬手按住激動的弟子，眼神複雜地看了蘇舍一眼，最終隻是冷哼一聲，帶著人走到另一側，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
    蘇舍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卻隻是淡淡收回視線，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道德經》，仿佛沒看見一般。
    “那些禿子怎麽回事？”石頭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問，“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蕭塵也看向蘇舍，眼中帶著詢問。
    蘇舍放下書卷，聲音平靜：“前陣子去了趟萬佛山，拆穿了他們些事，打了一架。”
    他說得輕描淡寫，蕭塵幾人卻能想象出那場衝突的激烈——能讓佛門弟子如此記恨，顯然不是小打小鬧。
    薑璃挑了挑眉，沒再多問，心裏卻對這位三師弟多了幾分佩服：敢去佛門聖地“拆穿事”，膽子是真不小。
    這時，又有幾隊人馬趕來。中域三聖宗的少宗主一身錦袍，被簇擁在中間，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北域雪域的“冰凰女”一襲冰藍長裙，周身寒氣若有若無，眼神冷冽如冰；還有些不知名勢力的天驕，或獨行，或結伴，皆非易與之輩。
    人群越來越密集，空氣中的緊張感也越來越濃——這些年輕的天才，平日裏皆是各自勢力的掌上明珠，如今齊聚一堂，雖未動手，卻已在無形中較上了勁。
    “快開了。”蕭塵望著入口處的光門，那裏的光芒越來越亮，符文開始流轉。
    果然，沒過多久，光門猛地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將漫天黃沙都染成了金色。
    一位須發皆白的南域老者走上前，他是磐石世家的老祖，也是此次秘境開啟的主持者之一，聲如洪鍾：“秘境入口開啟！記住規矩——三十歲以下，煉虛境以上者方可入內！不符合條件者，強行闖入，空間亂流會將你碾成飛灰，後果自負！”
    話音落，光門徹底穩定，露出裏麵深邃的虛空。
    “走了！”
    “終於開了！”
    年輕修士們再也按捺不住，紛紛動身，化作一道道流光，湧入光門。中域三聖宗少宗主第一個踏入，北域冰凰女緊隨其後，各方天驕爭先恐後，卻又保持著微妙的秩序，沒人敢在此時挑釁規則。
    “我們也進去。”蕭塵站起身
    蕭塵五人對視一眼，齊齊朝著光門飛去。
    穿過光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空間擠壓感傳來，隨即眼前一亮——
    腳下是廣袤的大陸，山川連綿，靈氣濃鬱得幾乎要液化，天空是從未見過的紫藍色，漂浮著巨大的島嶼，隱約能看到飛禽走獸的身影，充滿了原始而磅礴的生機。
    “這就是上古秘境？”薑璃環顧四周，眼中閃過驚歎，隨即眉頭微蹙，“等等……這氣息……”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目光投向大陸深處，那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像是……國師的氣息？
    “怎麽了？”蕭塵問道。
    “沒什麽。”薑璃搖搖頭，暫時壓下疑慮，“先找個方向探探。”
    周圍的修士們也紛紛反應過來，各自認準一個方向，分散開來——秘境太大，機緣各憑本事，沒必要紮堆。
    “我們往那邊走。”蕭塵指向左側一片森林，那裏靈氣最盛，隱約有寶光閃爍。
    石頭早已按捺不住，扛著鎧甲就衝了出去：“打架去咯！”
    蘇舍和薑璃跟上，蕭塵斷後。
    就在他們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森林邊緣時，一道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黑袍人低著頭，帽簷遮住了臉，隻能看到一雙閃爍著怨毒與瘋狂的眼睛，死死盯著蕭塵離去的方向。
    “蕭塵……”
    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帶著刻骨的恨意，仿佛淬了毒的冰錐，“咱們不共戴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緩緩抬起手，露出一隻布滿傷疤的手掌，掌心握著一枚黑色的令牌。
    黑袍人身影一晃，化作一道黑煙，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時機。
    秘境大陸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卻也裹挾著看不見的暗流。
    年輕的天才們在這片土地上尋找機緣，殊不知，危險與仇恨，早已悄然盯上了他們。
    秘境大陸深處，靈氣愈發磅礴，卻也帶著一股沉鬱的古意。
    山川漸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開闊的石質平原，平原上散落著不少殘破的殿宇遺跡，斷壁殘垣間，偶爾能看到閃爍的靈光——那是尚未被人取走的零星傳承，卻大多被更強的禁製籠罩。
    “這地方有點不對勁。”薑璃停下腳步，鏽鐵劍輕輕敲擊地麵，“傳承越來越少，傀儡卻越來越強。”
    一路走來，他們已見過不少守護傳承的傀儡。起初是煉虛境，後來是大乘初期，到了平原邊緣，甚至遇到過大乘後期的傀儡，卻也讓幾人察覺到，越往深處，守護力量越是恐怖。
    蕭塵目光掃過前方，平原盡頭，一座完整的大殿矗立在雲霧中。殿門緊閉，通體由暗金色岩石鑄就，上麵刻滿了繁複的古紋，隱隱有能量流轉，而在殿門前，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站立。
    那是一具傀儡。
    傀儡通體由黑鐵澆築，肌肉線條分明，仿佛真人一般，隻是雙目是空洞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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