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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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跑到大山裏之後,王風找到一個藏身之處,歇歇腳。趁著休息,王風又把自己的意識沉入到空間中,目前這個空間是自己活下去的依仗。
    “可以淨化水源,真的能淨化!”看到那已經看著幹淨的水,一絲希望燃起。
    不過這一次王風已經確認了,對於這個空間有了初步的認知。空間能快速沉澱淨化水源!這是活下去的關鍵!但是這個操作消耗巨大!
    以目前瀕死的狀態和精神力,一天內最多勉強進行12次,且每次之後都需要時間恢複,否則可能直接昏厥甚至精神崩潰!
    他小心翼翼,用意念包裹著空間井底那一點點“淨化”過的水,極其緩慢地轉移出來。
    幾滴冰涼、帶著土腥和淡淡鐵鏽味的液體,落入幹涸的口腔。
    那味道依然令人作嘔,但這微不足道的濕潤感,如同甘霖般瞬間浸潤了焦灼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珍貴的清醒。
    然而,清涼感過後,胃部傳來的、如同被掏空般的劇烈饑餓絞痛,更加凶猛地襲來!
    水,暫時有了一線渺茫的希望。但食物和保暖,迫在眉睫!
    王風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扶著冰冷的岩石,開始在附近仔細搜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響,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枯萎的蒲公英!他眼睛一亮,用一塊邊緣鋒利的碎石,小心地刨開凍得硬邦邦的泥土,挖出幾根同樣幹癟發黑、沾滿泥土的根莖。在破爛的衣襟上用力蹭掉大部分泥土。
    石縫深處,一簇深綠色的苔蘚頑強地活著。他小心地摳下一小塊,上麵凝結的細小冰碴在指尖融化,帶來一絲寒意。
    他塞了一點進嘴裏,冰冷、滑膩、帶著濃重的土腥和難以形容的澀味,如同嚼著浸水的爛紙板。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咽了下去。
    最關鍵的發現!幾棵低矮、光禿禿的灌木枝條上,竟然還掛著零星幾串幹癟發黑、如同風幹葡萄核般的小果子!原主的記憶碎片閃過——村裏孩子叫它“酸溜子”,鳥都不屑啄食,味道酸澀無比,但……無毒!
    王風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摘下那幾顆幹癟的果子,攏在手心,像捧著稀世珍寶。
    搜尋中,幾顆細小幹癟、如同塵埃般的草籽類似狗尾草),從枯草的穗子上脫落,沾在他破爛的褲腿上。
    看著手心裏那幾顆微不足道的草籽,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火花般在王風燒得滾燙的腦海中迸發!
    他集中精神,忍著精神力透支後的隱痛和眩暈感,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將其中兩顆最飽滿相對而言)的草籽,“送”進了“神農空間”,輕輕地撒在那片龜裂、板結、毫無生氣的灰黑色土地中央。
    又是一陣輕微的眩暈襲來,比轉移水時輕很多,但疊加之前的消耗,依舊讓他眼前發花,身體晃了晃。空間種植,同樣消耗精神力!
    他癱坐回冰冷的石頭後麵,珍惜地將挖到的蒲公英根莖在還算幹淨的衣服上擦了擦,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苦澀、粗糙、帶著濃重的土腥味,纖維粗硬得難以下咽。
    他又捏起一顆幹癟的“酸溜子”放進嘴裏,牙齒咬破幹硬的外皮,一股難以形容的、濃縮到極致的酸澀汁液瞬間在口腔炸開,刺激得他整個麵部肌肉都扭曲起來,胃部條件反射般一陣抽搐。
    但他死死忍住,連同粗糙的果皮一起,艱難地咽了下去。胃裏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微弱充實感,聊勝於無。
    “水…靠空間淨化雨水…食物…這些隻能吊命…保暖…必須生火或找到避風洞…這些種子…”王風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燃燒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希望之火,“空間時間快…是唯一的希望!”他必須賭一把!
    天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發黑暗。
    凜冽的寒風如同無數把冰冷的刮刀,變得更加狂暴,卷起地上的雪沫和枯草,發出尖銳的呼嘯。溫度正在急劇下降,裸露的皮膚傳來刀割般的刺痛。
    王風蜷縮在淺石凹的背風處,將能找到的所有枯草胡亂地蓋在身上,依然凍得渾身劇烈顫抖,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
    胃裏那點苦澀的根莖和酸掉牙的幹果,帶來的熱量微乎其微。高燒似乎因為寒冷和之前的劇烈消耗反而更加洶湧,身體內部滾燙,皮膚卻冰冷刺骨,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緣痛苦徘徊。
    手臂和小腿上被柴屑刺破的傷口,在低溫下麻木著,隱隱作痛。
    他強撐著最後一點清醒,意識沉入那片死寂的空間。
    狹小的空間內,依舊荒涼得令人絕望。龜裂的灰黑色土地中央,那兩顆幹癟的草籽,如同兩粒微小的塵埃,靜靜地躺在那裏,紋絲不動。
    貧瘠的土地沒有給它們任何回應。空間內那異樣的、粘稠的時間流速,似乎對這兩顆毫無生命力的種子,沒有產生絲毫作用?或者……是缺少了什麽關鍵的東西?比如……水?
    “嗷嗚——嗚——!”
    就在這時,遠處墨綠色的山林深處,一聲更加清晰、更加淒厲、充滿了饑餓與殺戮欲望的狼嚎,如同冰冷的銼刀,穿透凜冽的寒風,清晰地傳入王風的耳中!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此起彼伏,相互呼應,仿佛在宣告著黑夜的降臨和獵殺的開始!
    近處,藏身的灌木叢邊緣,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悉悉索索”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枯草中快速穿行,又驟然停下。
    黑暗中,仿佛有無形的、貪婪的目光,穿透稀疏的枝葉,牢牢鎖定了他這個散發著虛弱氣息的獵物。
    王風猛地蜷縮起身體,將頭深深埋進冰冷的臂彎,破爛的衣料根本無法阻擋刺骨的寒意。
    他死死裹緊身上那層聊勝於無的枯草“被子”,身體因寒冷、恐懼和虛弱而劇烈地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
    布滿血絲的眼睛,在臂彎的縫隙裏,死死盯著意識深處那片空間裏毫無動靜的灰敗土地和那兩顆沉寂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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