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智鬥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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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風猛地回頭!
溪穀上遊,一堆亂石的陰影裏,兩點幽綠、貪婪、殘忍的光芒,如同地獄的鬼火,死死地釘在他身上!一頭體型瘦削但骨架粗大、毛色灰黃夾雜、肋骨隱約可見的野狼,緩緩走了出來。
它呲著森白的獠牙,粘稠的涎水從嘴角滴落,喉嚨裏滾動著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嗚咽。饑餓讓它眼裏的綠光更加瘮人,王風虛弱的氣息在它眼中,就是一頓唾手可得的美餐!
王風的心,瞬間沉入無底冰窟!
身體虛弱如風中殘燭,手無寸鐵,隻有一根剛才順手撿來當拐杖的、半朽的枯枝!麵對一頭饑餓的野獸,生還的機會渺茫得如同風中殘燭!
跑?把後背留給這畜生,死得更快!
拚?這破樹枝連給狼撓癢癢都不夠!
電光火石間,王風強迫自己壓下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恐懼,強迫近乎僵硬的思維高速運轉!
他身體微微下蹲,重心下沉,握緊那根聊勝於無的枯枝,目光如同釘子般死死鎖住那雙幽綠的狼眼,同時腳下極其緩慢、謹慎地向後挪動,眼角的餘光如同雷達般瘋狂掃描著周圍的環境。
後退三步……四步……
王風用盡全力將手中的枯枝狠狠擲向餓狼側方的一塊大石!
枯枝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溪穀格外刺耳!
餓狼的視線本能地被那聲響吸引,頭顱微偏。
就是這不足半秒的分神!
王風倒向身後不遠處一片生長得異常茂密、枝條虯結、布滿寸長尖刺的低矮荊棘叢類似野生的刺藤)!
他爆發出超越極限的速度和力量!在荊棘叢前鬆軟的沙土地上瘋狂地刨動!時間緊迫,他根本挖不深,隻是一個淺淺的、勉強能埋下東西的凹坑!
王風飛快地將剛才搜尋時特意收集的、幾塊邊緣最為尖銳鋒利的燧石片,尖刃朝上,狠狠地按進坑底鬆軟的沙土裏!
完成這一切,他的身體也“恰好”重重地摔倒在荊棘叢的邊緣!他立刻蜷縮成一團,雙手抱頭,將後背盡量朝向荊棘叢的方向。
喉嚨裏發出痛苦而虛弱的呻吟,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隻待宰割。
似乎是完美的誘餌!
餓狼被枯枝的碎裂聲驚擾了一瞬,但王風“虛弱倒地”的姿態,尤其是那充滿恐懼的呻吟,瞬間點燃了它最原始的獵殺欲望!
低沉的嗚咽瞬間轉化為一聲短促而興奮的低吼!後腿肌肉如同彈簧般繃緊、爆發!
灰黃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死亡的閃電,挾著腥風和巨力,猛地騰空而起,直撲向蜷縮在地的“獵物”!它的目標,正是王風的脖頸!
就在餓狼騰空、利爪即將觸及王風後背的刹那!
蜷縮在地的王風,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用盡全身全部力氣,腰腹猛地發力,不顧一切地向荊棘叢深處狠狠滾去!
尖銳的刺瞬間劃破他破爛的衣物,刺入皮肉,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餓狼誌在必得的撲擊,目標瞬間消失!它的落點,分毫不差地踩進了那個淺淺的陷阱!
噗嗤!嗷嗚——!淒厲到變調的慘嚎瞬間撕裂了溪穀的寂靜!
鋒利的燧石片如同匕首,狠狠刺穿了餓狼相對柔軟的腳墊!
劇痛讓它前爪本能地抽搐、收縮,龐大的身軀徹底失去平衡,帶著巨大的慣性,如同失控的攻城錘,一頭狠狠撞進了茂密、堅韌、布滿尖刺的荊棘叢深處!
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入肉聲接連響起!尖銳的長刺無情地刺入它的皮毛、柔軟的腹部,甚至有一隻眼睛被一根斜刺而出的硬刺狠狠紮入!
“嗷嗚——!嗷嗷——!”
餓狼的慘嚎變成了歇斯底裏的痛苦哀鳴!它在荊棘叢中瘋狂地掙紮、扭動、撕咬,試圖擺脫這地獄般的束縛。
然而,它的掙紮越是劇烈,纏繞在身上的帶刺藤蔓就越多、越緊!尖刺造成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鮮血迅速染紅了灰黃的皮毛和灰綠色的荊棘!
王風蜷縮在荊棘叢的另一側,身體被劃出無數細小的血痕,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髒狂跳得幾乎要炸開,冷汗浸透了後背。他死死盯著荊棘叢中那團瘋狂掙紮、漸漸被鮮血染紅的灰黃色身影。
不能等!野獸的垂死掙紮最為危險!
他掙紮著爬起身,踉蹌著在河床上尋找。
抓起一塊拳頭大小、邊緣尖銳的沉重鵝卵石。
不夠!又抓起一塊!他繞到荊棘叢側麵,保持安全距離,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石塊狠狠砸向被荊棘纏繞、正痛苦扭動狼頭的側麵!
砰!沉悶的撞擊聲!餓狼的哀嚎戛然而止,身體猛地一僵!
王風毫不停歇!第二塊石頭!第三塊!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機械地重複著舉起、砸下的動作,目標隻有一個——狼頭!
沉悶的撞擊聲在溪穀中回蕩,伴隨著骨骼碎裂的細微聲響。鮮血和腦漿從狼頭的凹陷處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荊棘和土地。
那瘋狂掙紮的身體,終於徹底癱軟下去,隻剩下四肢偶爾無意識地抽搐。
直到確認那兩點幽綠的光芒徹底熄滅,王風才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鵝卵石上,渾身脫力,手臂酸軟得抬不起來,隻剩下粗重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
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濃烈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他活下來了!依靠智慧和環境,殺死了一頭餓狼!
巨大的疲憊和強烈的饑餓感瞬間洶湧而來。他看著荊棘叢中那具狼屍,眼中爆發出灼熱的光芒——食物!寶貴的食物!還有禦寒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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