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的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顯得沉著而堅定。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策略。
    首先，功法突破的線索是最為關鍵，必須放在首位；基礎常識玉簡，自己也要多多搜集，來填補知識空白；特殊藤蔓種子則是與法術相配套的物品。
    王風準備先去西北犄角旮旯，那裏是百曉生所在之處，他要觀察這裏的風向標，以便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而在西南的書攤，他的目標是鬥笠老者，這裏需要多多翻看，逐本翻查那些殘卷。
    東區符籙丹藥區，對於自己這位訪客來說，王風打算隻專注於尋找“藤蔓種子”或者類似的基礎符材。
    為了這次初級鬼市的交易，王風也做了充分的準備。首先是十株上好的七葉草，這是他的主要籌碼。
    此外，還有三塊質地精純的星紋鐵，星紋鐵雖然數量不多，但質地精純，足以吸引一些人的興趣，用來交易也算足夠了。
    為了不引起過多的關注，他還準備了大量的凡俗藥材。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在交易中顯得更加低調。
    而且，在這個初級鬼市中，它們也是最低階的交易單位，也方便他進行一些交易。
    當然，王風精心培育的靈穀、未開封的靈酒以及壓箱底的靈石，卻被他視若珍寶，放在神農空間的一旁。
    這些都是他的寶貝，不到關鍵時刻，他絕不會輕易動用。
    循著趙癩子“內線”的地圖，王風繞過喧囂處，轉入第三個岔口右拐。
    小路盡頭光線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一小截插在土牆裂縫裏的蠟燭。燭火照亮了一個倚靠在土牆上的人影。
    這人看起來也太瘦了。這是王風的第一印象。
    隻見對方胸前懸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上麵刻著“天機難測”四字，正是百曉生。
    此刻他這方寸之地正巧無人問津。王風低頭，攏了攏衣襟，做出幾分躊躇之態，磨蹭到攤位前。
    “敢問…先生，”他指指那塊破牌子，“煉氣初境之人，若遇上些…難處關節處阻塞難行…不知…不知坊間可有尋常的前輩心得體悟之類…可供我等困頓者借鑒一二？”
    王風從懷裏摸出三株品相尚佳的七葉草，帶著草藥的清苦氣味，恭敬遞上。
    百曉生眼皮懶洋洋掀起一線縫隙，瞥了王風手上那幾株七葉草，又上上下下掃了王風一圈，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幾乎沒有任何弧度變化。
    “這點東西就想撬開天聽？”他從鼻腔裏擠出一聲輕蔑的冷哼，“要什麽心得體悟？那種滿大街都是的東西還用來問我？西南角那片爛氈子地攤，自個兒找廢紙去，真想打聽點門道裏的真貨？”
    他的尾音拖長，食指拇指極其清晰地撚動了一下，“得加錢。”
    “明白了。謝先生指點迷津。”王風立刻點頭，飛快收回那幾株七葉草，毫不拖泥帶水，身影迅速退出小路。
    此路不通，果然如趙癩子所言，黑心吝嗇貪如鬼，一點消息還想要多少好處。看來，還得去西南角那堆殘券裏找找真東西。
    西南角的油氈布麵積不小，幾張破氈子胡亂鋪在泥地上，上麵堆著的一些殘舊的書籍，看起來這些都是些從各處搜集而來的。
    紙張大多發黃發脆，有的缺頁，有的被汙血浸透字跡糊成一團漿糊，有的直接受潮板結成了厚磚頭。
    當然，那些好的傳承早就被那些家族門人都收走了，能流出在這草草的鬼市中的書籍，隻剩下這些殘破貨了。
    戴著那頂舊鬥笠的老者，蜷縮在一塊席子上，閉目養神，呼吸悠長，對眼前這片“文化垃圾場”漠不關心，任憑寥寥無幾的過客隨意翻動嘲弄，仿佛泥塑木雕。
    王風蹲下身，開始在氈子上的紙堆中耐心翻撿。動作看似隨意，目光卻在仔細的甄別。
    他表麵在翻看文字內容，指尖卻已悄然灌注長春功特有的溫潤生機靈力，悄然探每本書頁的紙張中，來探查其中的深層靈韻。
    《赤炎咒基礎綱要》封麵破了個大洞）——靈力探入，死氣沉沉，毫無共鳴。
    《周天采氣雜說》紙張發黑如焦炭）——靈力流過，如泥牛入海，毫無波瀾。
    《東荒蟲鑒》字跡被水泡得散暈如鬼臉）——僅餘蟲豸僵硬的死寂氣息。
    《獸骨符紋初解》厚厚一冊，紙頁板結得如同瓦片）——靈力難入，厚重死板。
    《小培元術注解》缺頁過半，餘頁粘連）——徒有注解的形骸，毫無精意生機。
    一本本被歲月侵蝕得麵目全非的古籍，在王風手下流過，他眉頭緊鎖，心神高度凝聚，靈力探查卻始終如石沉大海，盡是些蒙塵的廢紙，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看來，今日未必能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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