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犧牲千人,可屠匈奴萬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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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主府邸!
前院的石階上。
餘丈念穿著藏青色常服,微抬著頭,望著北邊直衝天際的滾滾濃煙,那雙眼眸中泛起精光,續而低聲一歎。
與此同時,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大步走到餘丈念身旁,同樣注視著北邊滾滾濃煙,神色複雜,低聲道,“餘府主,你覺得,值嗎?”
餘丈念沒吭聲。
中年人繼續說道,“為了你的計劃,王範永堂堂正三品總兵,為此赴死。常州城數千百姓也死得不明不白……這僅僅隻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若,你的計劃真的成功,常州城外將屍橫遍野,百裏無人煙。值得嘛?”
中年人扭頭看向麵色沉冷的餘丈念,眼神格外的複雜,“就算你的計劃成功了。你餘丈念,也會被大衍無數百姓所唾棄,被書生口誅筆伐……就算是朝堂上袞袞諸公,還有陛下,也不會念你的好!”
聽到這裏,餘丈念總算有了反應,自嘲一笑,迎上中年人的目光,道:“你覺得,我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嘛?你覺得,我在乎的是名留青史,或是遺臭萬年?既然我做了,就不會在乎這些。”
“大衍內憂外患……若是柔弱寡斷,那離皇朝覆滅不遠了。”
“餘府主,以你之能,無法替大衍續命。隻會讓大衍的環境變得更差。”
“你又如何知曉我不能替大衍續命了?”餘丈念哈哈一笑,旋即身子一轉,大步向著前堂走去,一邊說道:“葉將軍,你也該去郡城了。”
“哎!”
看著餘丈念瀟灑離去的背影,葉錦低聲一歎。
與此同時。
玄玉關。
衝神軍大營。
所有將領、士兵,都齊刷刷地望著東南方向升起的滾滾濃煙。
霍正鷹呼吸急促,心道糟糕。
許怵那魁梧如棕熊般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那雙虎眸中湧動著恐慌跟憤怒。
“喊趙柏屹過來!”霍正鷹大喊一聲,旋即轉身走進營帳。
親兵答應一聲,便急匆匆去喊趙柏屹。
營帳內。
霍正鷹麵色如鐵,坐在椅子上,眼眸中流竄著森冷殺機。
很快,帳簾被掀開,趙柏屹表情複雜地走進營帳,對著霍正鷹雙手抱拳,“將軍!”
“說!”霍正鷹的聲音冰冷刺骨,直勾勾的盯著趙柏屹。
“將軍,我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
“趙柏屹,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嘛?你真當我霍正鷹是個蠢貨嘛?你我相識二十餘年,你清楚我的脾氣,所以,別再逼我。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霍正鷹雙拳緊握,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怖氣勢,猶如實質,向著站在營帳中央的趙柏屹撲麵而去。
趙柏屹迎上霍正鷹那雙好似要將他活剝的目光,咬牙道,“將軍,我真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麽。”
“好好好。你不說是嘛?”
霍正鷹怒極而笑,緩緩起身,雙手按在桌麵,身子微微傾斜,注視著趙柏屹,“我不管你是否真的私通匈奴,也不管你是否另有謀劃。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活著的前提下。趙柏屹,你這是在賭我,不敢殺你啊!”
“可,你覺得,現在的我,敢不敢殺你?”
“來人!”
隨著霍正鷹一聲叱喝。
兩位親兵掀開帳簾,表情肅穆,走進營帳。
“拖出去,亂刀砍死。”
兩位親兵麵麵相覷,卻也不敢拒絕,快步上前,按住趙柏屹的胳膊。
“趙柏屹,你別覺得,你死了,就沒事了。我會上稟天聽,以你勾結匈奴之罪,誅你九族,讓你趙家世世代代都釘在恥辱柱上,也不對,都要誅你九族了,你趙家也沒了。但,史冊上,會清清楚楚記載著。”
“你,趙柏屹,私通匈奴。”
“將軍,我沒有!”趙柏屹不怕死,但,他害怕被扣上私通匈奴之罪,更害怕被誅九族。
“那你就老老實實,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趙柏屹一咬牙,甩開按在自己胳膊上的雙手,道:“你們出去!”
兩位親兵不可能聽趙柏屹的命令。
霍正鷹揮揮手,示意兩人出去候著。
待兩位親兵走出營帳,趙柏屹才深吸一口氣,目露苦澀地看向板著臉的霍正鷹,道:“將軍,你覺得,咱們真的能夠擋住匈奴嘛?就算今年可以,那明年呢?十年後,百年後呢?再者,一味抵擋,隻會讓大衍軍士的士氣越來越弱!”
霍正鷹沒吭聲,靜靜地聆聽著。
“半年前,常州城府主餘丈念聯係上我……除了我之外,他還聯係上其他十一關的同僚。”
“他告訴了我們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雖然不能將匈奴一網打盡,卻也能夠讓他們元氣大傷。至少十年內,不敢再來衝關!”
“計劃很簡單,就是放匈奴進關!”
霍正鷹冷哼一聲,道:“關門打狗嘛?你以為,我們未曾想過?但,你要明白,一旦匈奴衝進來,就無法控製局麵。到時候,即便把匈奴打出去,大衍邊境的老百姓,也會死傷慘重……甚至,會因為匈奴衝關成功,而影響其他地方的局勢。”
大衍除了北境有匈奴衝關,沿海有倭寇作亂,還有突厥肆虐……
“將軍,你們的擔憂,餘丈念都考慮到了。但,你有沒有想過,而今的北境……百姓已經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生不如死。”
趙柏屹聲音都顫抖了起來,繼續道,“北境現在差不多有七八萬流民,各城都將他們拒之門外。他們隻能吃樹皮,啃樹根……最重要的是,他們開始形成一個個小團體,若是不管不問,遲早會出現大亂。”
“所以,餘府主的意思,就是借著匈奴衝關,將這些不穩定因素給剔除掉!”
霍正鷹倏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趙柏屹,“你們要借匈奴的手,殺光北境流民?”
霍正鷹的聲音陡然拔高,抬手狠狠地一拍桌麵,叱喝道,“趙柏屹,你知道咱們為什麽要守在這裏嘛?就是為了大衍的百姓。你們怎麽敢?怎麽敢如此膽大包天?”
“將軍,餘府主也是沒辦法了。朝堂上,袞袞諸公,根本不在乎流民的死活。”趙柏屹虎眸含淚,道:“將軍,你現在走出去看看,很多百姓,已經易子而食,殺人喝血……你要我們怎麽辦?唯有快刀斬亂麻,將他們全部剔除。”
霍正鷹呼吸急促,雙拳緊握著,一根根青筋暴突,慢慢地閉上眼睛,咬著牙根,道:“鎮門關糧草被燒,也是你們的安排?”
“對!”
“難怪。我就說,鎮門關的糧草被重兵把守,豈會被燒。”
“原來是你們這群內賊。”霍正鷹依然閉著眼睛,一字一頓,道:“北境十二關,三十餘萬將士……你們現在把糧草燒了,就不怕引起嘩變嘛?”
“不會的。餘府主早有安排。”趙柏屹目露敬佩,道:“常州城總兵王範永,以命為局……餘府主更是‘借’了常州城諸多世家豪門的銀子,這些銀子,可以在郡城購買糧草,足夠撐到朝廷送來新的糧草。”
“好好好,你們倒是好算計!”霍正鷹倏然睜眼,死死地盯著趙柏屹,“你是在拿三十萬同僚的命在賭。”
“將軍,餘府主的計劃很完美,一定能夠成功的!”
“那你告訴我,匈奴憑什麽配合你們?”
“將軍,這一點,餘府主在很早之前就有安排。再者,鎮門關糧草被燒,匈奴即便知道有陷阱,也不可能放過這種機會。必定會大軍壓境……還有,那兩千萬兩借來的銀子…就是餘府主跟匈奴的合作條件之一……匈奴隻會認為,這些購置的糧草,是送給他們的。”
“並且,餘府主在嘉峪關那邊,安排了人馬,一部分糧草會從那邊送到關外,讓匈奴更加相信餘府主!”
霍正鷹緩步走向趙柏屹,眼眸中流淌著深深的失望,道:“賭上三十餘萬將士的命,更要犧牲數萬流民的命……你們覺得,這種傷天害理的計劃,能夠成功嘛?匈奴不是傻子,不會一步步按照你們的計劃,落入圈套。”
“將軍……”
霍正鷹一抬手,打斷趙柏屹的話,淡淡地說道,“以我對匈奴的了解,即便餘丈念真跟他們合作。他們也不會輕易大舉衝關,隻會借機將數百匈奴送入關內。每次送幾百匈奴入關,你如何防?”
“趙柏屹啊。你們的計劃,看似完美,實則漏洞百出。”
霍正鷹眼皮一抬,看著滿臉不服的趙柏屹,微不可查地搖搖頭,低聲道,“若我是匈奴……不會盲目衝關。而是將計就計,在你們打開某一關的時候…以雷霆之勢,奪下關口。你說,若如此,你等如何應對?”
趙柏屹表情一滯,這個問題,他沒想過。
一直以來,匈奴都在衝關,幾十年下來,也有成功的時候。
匈奴在衝關後,隻會直奔境內,燒殺搶掠,從未霸占過關口。
“以前匈奴不占領關口,是因為他們人太少。”
“可現在,匈奴人口不少了,他們已經有能力,借著地勢,守住關口。”
看著忽然腳步踉蹌,癱坐在地的趙柏屹,霍正鷹臉上露出無奈,淡淡地說道,“趙柏屹,你也是個老軍人了,怎麽會聽一個從未打過仗,隻會紙上談兵之人的計劃?”
“你們打算在哪個關口,放匈奴進關?”霍正鷹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之前問過餘丈念,他說,他自由安排!”
“愚蠢至極!”霍正鷹滿是失望地搖搖頭,眼神冷冽,問出一句更誅心的話,“你如何能夠肯定,餘丈念不是真私通匈奴?你就未曾想過,從始至終,他都是打著幌子,在欺騙你們?”
言罷。
霍正鷹懶得再跟這個蠢貨廢話,大步向著營帳外走去。
因為有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廢物在,匈奴才會這麽囂張,才會如此難纏。
趙柏屹脖子僵硬地扭動,愣愣地看著霍正鷹大步走出營帳,失魂落魄地說道,“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隻想立萬世之功,剿滅匈奴而已!”
……
常州城。
黃府前院。
秦時站在小院內,時不時抬頭看向北方依然濃烈到遮天蔽日的滾滾濃煙。
鎮門關的糧草,肯定儲備得很多。
這一把火,或許要燒上很久。
秦時現在最擔憂的是,匈奴會趁機衝關。
糧草被燒,弄出的動靜這麽大。
一旦那些將士知曉接下來這段時間要餓肚子,恐怕會出現很多麻煩。
即便將士們忍受得住饑餓,可沒了吃食,身體也會扛不住,到時候,如何抵擋匈奴。
“希望邊軍大帥,能夠想出應對的辦法吧!”秦時苦笑一聲,他非常討厭這種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感覺。
沉思片刻,秦時看向拿著茶杯,喝著涼茶的黃元毅,道:“少爺,你去把黃府護院都喊過來。”
“秦哥,咋地了?”
“咱們離開常州城!”
“啊?為什麽要離開常州城啊?還有,咱們去哪兒?”
迎上黃元毅好奇的目光,秦時沉思稍瞬,道:“接下來的常州城,不一定安全啊!”
“啥?常州城不安全?怎麽可能。”黃元毅連忙起身,放下茶杯,道:“常州城有好幾千護城軍呢!再者,除非匈奴大軍破關而來,要不然,怎麽可能會不安全。等等,秦哥,你不會是要說,匈奴能衝進關內吧?”
“我隻是防患於未然而已。若匈奴真衝進關內,常州城就是他們最大的目標。”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北境十二關,牢不可破,更有大衍定海神針李靖坐鎮……”
“少爺!”看著滿臉慌亂的黃元毅,秦時開口打斷他的話,道:“如果匈奴未破關,那咱們就當踏青,你別那麽緊張。”
“對對對,咱們是去踏青,不是去避難。我、我現在就去喊護院。”
……
龍背村。
李怡然坐在黃泥屋外的小板凳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北方滾滾濃煙,對著旁邊正在土灶旁,熬煮白霜的雲姐,說道,“小雲,你說那邊是什麽東西燒著了呀?這麽大的濃煙,要是老天爺不下雨,怕是滅不了呀!”
雙手緊握著木棍,攪動著鐵鍋內的白霜水,雲姐笑著扭頭看向李怡然,道:“怡然姐,那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關心的事情,我現在就擔心秦相公,他都離開四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雲姐雖然在笑,可美眸中布滿擔憂。
在這兵荒馬亂的北境……雲姐不敢深想。
李怡然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雲姐身邊,伸手抓住被她雙手緊握著的木棍,道:“你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熬煮。”
“好!”
雲姐鬆開緊握木棍的雙手,抬手用衣袖擦拭臉頰上的汗珠,道:“怡然姐,你說紅衣這幾天怎麽了?一直愁眉苦臉的!”
“想小相公了唄!”李怡然緊握著木棍,攪動著鐵鍋裏邊的白霜水,笑嘻嘻地說道,“小相公長著這麽俊,又那麽討人喜歡,紅衣呀,肯定也稀罕小相公。要不,等小相公回來,咱們撮合撮合他們?”
“紅衣跟咱們不一樣,你別忘記,她剛來咱們村,穿的可是綢緞衣裳。”
“那又怎麽了?這年頭,逃荒的大小姐多的是。再說了,小相公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
雲姐笑了笑,道:“也是。不過,紅衣怕是不肯跟咱們一起伺候秦相公吧?”
“嘻嘻,我知道紅衣把合歡水藏在哪兒。等小相公回來,我偷偷給他倆的茶壺裏倒點合歡水,到時候,就由不得他倆了。”
“這麽做,合適嘛?”
“有啥不合適的?當初,她也不是給小相公喝了合歡水……”
就在兩人句句不離秦時聊著的時候,李晚霞穿著灰棕色的麻布衣,右手捏著一隻野兔耳朵,哼著小曲兒,腳步輕快地向著這邊走來。
看著李晚霞一蹦一跳的模樣,李怡然一樂,笑道,“晚霞,你這個懶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勤快了?”
“怡然姐,別叫我懶丫頭。”李晚霞嘟囔一句,旋即笑嘻嘻地將野兔遞給雲姐,道:“姐,你去把這隻野兔宰了吧。”
“又是從林子裏的那些陷阱當中抓來的?”雲姐笑問一句,接過野兔。
“嗯呢!”李晚霞點點頭,走到土灶旁,看著鐵鍋內沸騰的白霜水,說道,“秦哥兒弄出來的陷阱,是真厲害,每天都能夠逮住野兔、野雞。對了,你們曉得秦哥兒什麽時候回來嘛?我要感謝他,那天救了我!”
李怡然哪裏不知道李晚霞的心思,笑道:“你這懶丫頭,也知道稀罕男人了啊?”
“哪有,我就是感謝秦哥兒。我娘曾經跟我說過,對待救命恩人,要、要給他當牛做馬……”
“你娘說的應該是以身相許吧?”
“嘻嘻!”李晚霞咧嘴一笑,沒有反駁。
……
同一時間。
秦時、黃元毅帶著十四位護院,背著大包小包,悄摸摸地離開常州城。
雖說現在常州城是封城狀態。
但。
秦時找到趙世傑,隨便扯了幾個借口,就輕輕鬆鬆,讓他幫忙打開側門。
跟在秦時、黃元毅身後的十四人,不全是護院,其中七人,是之前幫秦時順利抵達常州城的趙有田他們。
趙有田他們雖然幫過秦時,但,對於黃府而言,還是屬於‘不可信任’的外人。
黃元毅害怕自己離開後,趙有田等人在黃府搞事情,所以,就帶上了他們。
“秦哥,咱們到底是要去哪兒啊?”黃元毅走在秦時身邊,視線卻掃視著四周。
“龍背村!”
“龍背村?那是啥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好吧!”既然秦時不肯細說,黃元毅也不敢一直追問。
坑坑窪窪的官道上,遊蕩著一個個表情呆滯的流民。
不過。
在看到秦時這邊有十多人後,他們本能地向著官道兩邊的林子避讓去。
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敬畏,好似銘刻在他們的靈魂當中。
一路上,沒有不開眼的來招惹秦時他們。
離開官道,走上小道,黃元毅累得氣喘籲籲,直接喊來一位護院,讓他背著。
趴在護院背上的黃元毅,看著走在最前邊的秦時,有些好奇地向背著他的護院問道,“秦哥剛剛在幹嘛?”
“少爺,秦爺是在拆陷阱!”
“陷阱?”黃元毅微微一愣,旋即大怒,罵道,“哪個小癟犢子,這麽喪良心,居然在小道上布置陷阱!”
正在拆陷阱的秦時,扭頭看向跟在後邊,被護院背著的黃元毅。
迎上秦時冷嗖嗖的目光,黃元毅咧嘴一笑,道:“秦哥,你也覺得,我說得對吧?在小道上布置陷阱,太喪良心了……”
“咳咳!”
背著黃元毅的護院,忍不住幹咳幾聲,打斷他的話。
“你得風寒了?趕緊放我下來,別傳給我!”
“少爺,我就是被口水咽著了,沒得風寒!”護衛哭笑不得地解釋一句。
瞧著黃元毅這個蠢樣,秦時有點兒無語地搖搖頭,當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啊。
傍晚時分。
秦時等人總算趕到龍背村外。
“少爺,你們先在這裏等著。”
“秦哥,我們不跟你一起啊?”
“你們等會兒再進村!”
“哦!”
雖然不知道秦時為什麽要讓他們等會兒進村,但,黃元毅已經習慣聽他的話了。
秦時抬手揉了揉臉頰,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大步向著龍背村內走去。
“秦小哥兒?真是秦小哥兒!”
“秦小哥兒回來了,姐妹們,小哥兒回來了!”
剛走進龍背村,秦時就看到一位穿著肚兜,根本不在乎走光的嫂子,興奮地嚷嚷了起來。
頓時,原本安靜的龍背村,瞬間熱鬧了起來。
一位位婦人,穿著清涼,從四麵八方向著村口這邊跑來。
“小相公!”
雲姐美眸含淚,快步跑到秦時跟前,那胸脯越加雄偉……
“雲姐,你怎麽哭鼻子了?”秦時笑道。
“哪有,我隻是被風沙迷了眼!”雲姐臉頰緋紅,低下頭,滿是嬌羞。
薛紅衣滿臉急切地擠進人群,看著麵帶微笑,正在調戲雲姐的秦時,急不可耐的問道,“秦時,信交給霍正鷹了嘛?”
“我親手交給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紅衣心裏邊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臉上的笑容也輕鬆許多,問道,“你怎麽去了那麽多天?”
“被一些瑣事耽擱了。”秦時回了一句,旋即掃視在場大多數僅僅穿著肚兜的嫂子們,道:“嫂子們,我這次回來,還跟著幾位朋友。所以,你們能不能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