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罪行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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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宸點了點頭,側過身,對候在一旁的張猛下令。
    “帶人去,將趙德柱押來。”
    “是!”
    張猛領命,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裏。
    洛晴雪亦轉向自己的婢女。
    “小青,去將陳大人請來。”
    不多時,別院前院便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晝。
    兩名護衛將五花大綁的趙德柱押了進來,毫不留情地按跪在地。
    陳實也已趕到,正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陣仗,神情肅穆。
    “放肆!”
    趙德柱拚命掙紮,脖子上青筋暴起。
    “本官乃朝廷命官,爾等一介護衛,竟敢如此大膽!”
    “鏘——”
    張猛見狀,拔出腰間長刀,刀鋒瞬間貼上了他的脖頸。
    刺骨的涼意,讓趙德柱的叫囂戛然而止。
    他隻好老實下來,抬頭看向燈火下的二人,臉上換上了一副委屈至極的神情。
    “公主殿下、駙馬爺,這是何意?”
    “下官在長平縣兢兢業業十數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要深夜將下官拘押至此?”
    陸宸看著他這副嘴臉,隻覺得可笑。
    都到這地步了,還演忠臣蒙冤到戲碼,不覺得累嗎?
    他懶得與他廢話,隻是淡淡地朝身後瞥了一眼。
    張猛會意,立刻將趙管家與錢有財一並押了上來。
    二人一見到跪在堂下的趙德柱,皆是麵如死灰。
    趙德柱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兩個心腹,此刻竟成了階下囚,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強作鎮定,眼中卻已難掩慌亂。
    “駙馬爺,您這是何意?”
    “將下官的管家與這糧行老板抓來,莫不是想屈打成招,好羅織罪名,構陷於我?”
    陸宸不語,隻是將那本賬冊與幾封私信,盡數丟在了他的麵前。
    “趙大人,先看看這些東西,再說自己是不是冤枉的吧。”
    趙德柱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字跡上,瞳孔驟然一縮。
    這些東西,怎麽會落到他的手上?
    趙管家這個蠢貨,不是讓他處理掉了嗎!
    不,不能認。
    隻要自己不認,他們就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他驀地抬起頭,指向一旁的趙管家,聲色俱厲。
    “是他!定是這個狗奴才,吃裏扒外,與外人勾結,偽造了這些東西,想要陷害本官!”
    “本官待他不薄,他竟如此狼心狗肺!”
    “殿下、駙馬爺明察,此等奴才的話,斷不可信啊!”
    趙管家本就心如死灰,此刻聽見趙德柱竟將所有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心中最後一點情分也蕩然無存。
    他沒想到,自己跟了他半輩子,為他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到頭來,竟被他如此輕易地舍棄。
    他猛地抬起頭,朝著趙德柱啐了口唾沫。
    “我呸!”
    “趙德柱,你個醃臢東西!事到如今,你還想把髒水都潑到我身上?”
    “貪墨官糧,是你吩咐我做的!”
    “往民夫飯裏下藥,派人散播山神謠言,破壞挖井,阻礙抗旱,哪一件不是你的主意?”
    他越說越激動,索性將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醃臢事,全都抖了出來。
    “還有!三年前,城南的王記布莊失火,一家七口全都燒死在裏麵,那火就是你派人放的!就因為王掌櫃不肯將他家祖傳的鋪麵低價賣給你!”
    “去年,李主簿家的小妾無故投井,也是你幹的好事!你早就覬覦人家的美色,那日借口找李主簿喝酒,將他灌得不省人事,又讓我在酒裏下了藥,玷汙了人家清白!那小妾性子剛烈,不堪受辱,這才尋了短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趙德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
    他們想過趙德柱貪婪無恥,卻沒想過,他竟是如此喪心病狂,豬狗不如。
    洛晴雪一張俏臉更是漲得通紅,又羞又憤。
    她長於深宮,何曾聽過這等汙穢之事,隻覺得一陣反胃。
    趙德柱徹底慌了,指著趙管家破口大罵。
    “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汙蔑!”
    “我何時做過這等事!你有什麽證據!”
    一旁的錢有財見大勢已去,為了保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他連滾帶爬地跪到前麵,跟著作證。
    “駙馬爺,趙管家說的句句屬實!”
    “這些年,小的幫著趙大人,利用糧行倒賣官糧,趁著災年哄抬糧價,不知賺了多少黑心錢!”
    “小的、小的也糊塗啊!求駙馬爺開恩,饒小的一條狗命!”
    陸宸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趙德柱。
    “人證物證俱在。”
    “趙大人,你還有何話說?”
    “貪墨官糧,草菅人命,縱火行凶,奸淫人妻。”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條不夠你砍頭的?”
    陸宸緩緩蹲下身,與他對視,漆黑的眼眸裏滿是寒意。
    “本駙馬倒是有些好奇。”
    “趙大人夜裏,睡得可還安穩?”
    “就不怕那些因你而死的冤魂,午夜夢回,來找你索命嗎?”
    趙德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嚇得渾身一顫,連連後退。
    “不、不……”
    洛晴雪看著他這副模樣,隻覺得一陣惡心。
    她強忍著怒氣,鳳眸中滿是寒霜。
    “父皇將長平賜予我為封地,是讓你代本宮牧民,而非讓你盤剝百姓,中飽私囊!”
    “旱情如此嚴峻,你不想著為民解憂,反而處處掣肘,唯恐天下不亂。”
    “趙德柱,你讀的那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此刻,趙德柱終於徹底崩潰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任何一條罪狀做實,都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他再也維持不住那點可憐的鎮定,拚命地朝著地上磕頭,額頭很快便磕出了一片血印。
    “殿下饒命!是下官鬼迷心竅!求殿下和駙馬爺看在……看在下官多年苦勞的份上,饒下官一命!”
    “下官願意交出所有家財,填補虧空!求您開恩!開恩啊!”
    陸宸聞言,嗤笑一聲。
    “你的家財,本就是民脂民膏,自然要盡數充公,用來賑濟災民,建設長平。”
    “至於你的命……”
    趙德柱的哭嚎聲戛然而止,他猛然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