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同的夢想:傭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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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終於掙脫了黑暗的束縛,將淡金色的光芒灑向晨風鎮。但這光芒驅散的不僅僅是夜色,更是昨夜那令人窒息的恐懼和絕望。陽光照亮的不再是往日寧靜祥和的小鎮,而是一片狼藉的戰場和劫後餘生的人們。每一道光線都像是無形的探針,清晰地揭示出夜間被模糊的創傷:柵欄上深深的爪痕、地麵上凝固發黑的血窪、被撞碎的貨攤、以及空氣中那股難以驅散的混合氣味。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狼群特有的腥臊惡臭,以及木材燃燒後的焦糊氣息,這些味道頑固地滲透進木頭、泥土甚至人們的衣物裏。索菲亞醫師指揮著幾個婦女在鎮子中央架起大鍋,熬煮著散發苦澀清香的消毒草藥水,試圖用這生命的氣息對抗死亡的味道,形成一種戰爭過後特有的、令人心悸的複雜氛圍。
西南角的柵欄破損處最為觸目驚心。民兵和鎮民們正用盡全力,將能找到的一切材料——破損的馬車輪子、散架的家俱、甚至是從幸免於難的房屋上卸下的門板——填充和加固著那個致命的缺口。臨時修補的屏障看起來搖搖欲墜,與其說是物理上的防禦,不如說是給驚魂未定的人們一絲心理上的慰藉。地麵被狼血和犧牲者的鮮血浸透,變成了暗紅色的泥濘,即使用清水反複衝刷,那刺目的顏色依舊頑固地殘留著,無聲地訴說著昨夜戰鬥的慘烈。鎮外空地上,魔狼的屍體堆積如山,準備在正午陽光最烈時焚燒,以免發生瘟疫或產生其他不測。那焦黑的煙柱,將是獻給死者的又一曲悲愴挽歌。
傷者被集中安置在“老鐵杯”酒館和索菲亞醫師那略顯擁擠的小屋裏。呻吟聲和壓抑的哭泣聲如同背景音般持續不斷。索菲亞和莉娜幾乎一夜未眠,她們的指尖因長時間處理傷口而泛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但動作依舊沉穩、精準。索菲亞的臉上是經曆風霜後的堅毅,而莉娜則是在強迫自己快速成長,將恐懼和惡心壓在心裏,專注於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她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是兩個在絕望中點亮希望之燈的守護者。
活著的人們,無論是民兵還是普通鎮民,大多沉默地做著清理和修複的工作。他們搬運著雜物,清掃著碎屑,修補著房屋的破洞。交談聲低得幾乎聽不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抹去的驚恐和後怕,眼神交匯時,流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脆弱感。但在這片沉默中,也滋生著一種奇特的凝聚力。人們互相傳遞著清水和食物,看到有人體力不支時會默默上前搭把手,一種無需言語的理解和支持在幸存者之間流動,支撐著這個剛剛經受重創的小共同體。
巴頓隊長拖著那條受傷更重的腿,每走一步都牽扯著臉上的肌肉,但他拒絕休息,堅持在鎮子裏艱難地巡視著。他檢查每一個防禦點,清點著所剩無幾的武器庫存,用沙啞的聲音安排任務,安撫那些仍處於恐慌中的婦女和兒童。他的臉色青灰,眉頭緊鎖,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作為守護者,他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和自責。損失了四名勇敢的民兵——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年輕人——重傷七八人,輕傷者更多,這對比晨風鎮這樣的小地方來說,是難以承受的沉重代價。每一個名字都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雷恩靠在一段破損最輕的柵欄旁,遠離了人群的喧囂。他用一塊沾滿清水的粗布,默默地、反複地擦拭著他那柄已經砍出不少缺口的巨劍。年輕的臉龐上沾著早已幹涸的血汙和煙塵,嘴唇緊抿成一條堅毅的線。他的目光投向鎮外那片在晨光中依舊顯得深邃莫測的黑森林,眼神複雜。昨夜戰鬥的狂熱和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不僅僅是身體的疲憊和肌肉的酸痛,更有一種深深的震撼和…迷茫。他曾經以為憑借自己的勇猛和這柄劍就能應對一切,但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個人的勇武在真正的、成規模的危機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若非塔隆如磐石般擋在他身前,艾吉奧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製造混亂,莉娜那關鍵時刻爆發出的神奇火焰扭轉了局部戰局,以及所有民兵不顧生死的拚死抵抗,晨風鎮恐怕已在昨夜化為廢墟。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刻骨銘心地體會到“同伴”和“協作”並非空泛的詞匯,而是生死關頭最堅實的依靠。
塔隆坐在不遠處的一根用來加固柵欄的巨大原木上,龐大的身軀如同沉默的山巒,僅僅是存在本身,就帶給周圍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他正用一塊厚重的磨石,仔細地、有節奏地打磨著他那柄沾滿狼血和碎骨的巨斧刃口。“沙沙”的摩擦聲沉穩而有力,仿佛昨夜那場惡戰隻是日常的勞作後必要的工具維護。但仔細看去,能發現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添了幾道深刻的、已經簡單處理過的爪痕,厚重的皮甲也有多處破損,邊緣沾染著暗沉的血色。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安撫力量,告訴人們,最可怕的風暴已經過去,而守護者依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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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吉奧則顯得最為坐立不安。他身上的擦傷已經塗上了藥膏,但內心的躁動卻無法平息。他一會兒幫忙遞送清理工具,一會兒又溜到鎮子邊緣,心有餘悸又充滿好奇地打量著那些正在被拖走的魔狼屍體,對它們變異的身軀和猙獰的牙齒感到既恐懼又有一種病態的著迷。他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鎮外礦坑的方向,眼神閃爍,右手下意識地伸進懷裏,緊緊握住那枚冰冷而堅硬的令牌。昨夜他的“小手段”——那些刺鼻的煙霧和刺耳的爆鳴——確實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這讓他頗有些自得,證明了他的“旁門左道”在關鍵時刻並非無用。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不安。那三個神秘的灰衣人,和他們口中關於“礦坑”、“廢物”、“處理”的隻言片語,像毒蛇一樣纏繞在他的心頭。這些發瘋的、明顯不正常的魔狼,和那些神秘人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他們發現令牌在他手裏……艾吉奧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深想下去,也不敢將這個秘密輕易說出來,生怕引來更大的麻煩。
莉娜端著一盆清水,挨個給忙碌的民兵和鎮民們送水。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精神力透支的後遺症讓她頭痛欲裂,腳步都有些虛浮搖晃。但每當她將水碗遞到一雙雙粗糙、沾滿汙垢的手中,接收到對方投來的感激目光,或者聽到一句真誠的、帶著哽咽的“謝謝你了,莉娜丫頭,昨晚要不是你那把火…我們可能都完了”,她的心中就會湧起一股強烈的暖流和難以言喻的成就感。那種運用晦澀知識、在危急時刻幫助他人、甚至一定程度上改變戰局的感覺,是她從未體驗過的。這讓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躲在閣樓裏偷偷研究的那些“不同尋常”的能力,並非隻是滿足個人好奇心的秘密,而是可以切實地保護生命、帶來希望的力量。這種認知,正在悄然改變著她對自己的看法和未來的期許。
午後的陽光變得有些熾熱,稍微驅散了一些彌漫在空氣中的陰冷和血腥氣。鎮子的初步清理告一段落,傷員們在索菲亞的精心照料下也大多穩定下來。疲憊不堪的人們終於得以短暫休息,聚在一起默默地啃著幹糧。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失去親友的悲痛交織的複雜情緒,在沉默中彌漫。
巴頓隊長將主要的戰鬥人員——雷恩、塔隆、艾吉奧,以及表現出色的莉娜——和鎮上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召集到廣場中央那棵象征著小鎮曆史的老橡樹下,商討後續事宜。濃密的樹蔭也無法完全驅散眾人臉上的凝重。
巴頓靠在一根粗壯的樹根上,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將目前的困境清晰地擺在所有人麵前:“…情況就是這樣。狼群暫時退去了,但我們在明,它們在暗。誰也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卷土重來,什麽時候再來。而且,索菲亞醫師仔細檢查了狼屍後判斷,這些狼…肌肉異常發達,瞳孔渙散帶有不祥的暗紅色,很可能受到了某種黑暗力量的汙染或者操控,絕非普通的野獸。”
“黑暗力量”、“汙染”這些詞像冰水一樣潑在眾人心頭,引起一陣壓抑的騷動和恐懼的低語。普通的野獸襲擊已經足夠可怕,若是牽扯到超自然的力量,那對於這個偏僻小鎮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我們必須求援!立刻!馬上!”老米克,莉莉的爺爺,因為激動而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紅,“派人騎最快的馬去巨石城!去王都!請求領主甚至國王派正規軍來清剿!我們一個小鎮,憑什麽要獨自麵對這種怪物!”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昨夜他差點失去了唯一的孫女。
“已經派了兩名最好的騎手,帶著我的親筆信和…從狼屍上取下的證據,天沒亮就出發了。”巴頓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但各位都知道,從這裏到巨石城,快馬加鞭也要三四天,再到王都,又是更遠的路。來回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而且…”他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上麵的大人物們會不會重視我們這邊境小鎮的求援?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在誇大其詞?就算相信了,又能派來多少力量?這些都是未知數。”
這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人們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官僚體係的拖遝、推諉和邊境地區長期不受重視的現實,是他們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的頑疾。遠水,難解近渴。
“那…那我們就隻能在這裏等死嗎?或者祈禱那些怪物不再來了?”一個失去了兒子的民兵家屬絕望地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助。
“守!我們必須守住!”巴頓猛地站直身體,盡管腿上的傷口讓他嘴角抽搐,但他的聲音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加固防禦!立刻開始修建更高的了望塔!索菲亞醫師正在加緊配製更多對付那些怪物的藥膏和驅散劑!隻要我們團結一心,每個人都能貢獻一份力量,我們未必守不住!晨風鎮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祖輩輩生活的地方,絕不能放棄!也絕不會放棄!”
他的話擲地有聲,重新凝聚起一些士氣。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更多的是鼓舞人心的口號。被動防守,提心吊膽地等待不知何時會再次降臨的襲擊,這種滋味如同鈍刀子割肉,足以慢慢耗盡所有人的勇氣和希望。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雲並未真正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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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在沉悶和憂慮中暫時結束。人們帶著沉重的心情各自散去,繼續手頭的工作,但空氣中彌漫的低落氣壓顯而易見。
雷恩沒有離開。他獨自站在老橡樹下,仰頭望著那曆經風霜、粗糙開裂的樹皮,仿佛能從其中汲取力量。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忽然,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閃電劃破了壓抑的沉默,清晰地傳入了尚未走遠的巴頓、塔隆、艾吉奧和莉娜的耳中:
“光是防守,不夠。”
周圍的人停下腳步,疑惑地望向他。巴頓也轉過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年輕人緊繃的側臉上:“雷恩,你想說什麽?”
雷恩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抬起頭,年輕的眼睛裏燃燒著一種新的火焰,那不再是單純的憤怒或戰鬥的渴望,而是一種更深沉、更清醒的決意:“我們不知道敵人到底是什麽,是偶然出現的變異獸群,還是真的有幕後黑手?它們有多少?巢穴在哪裏?下一次攻擊會是什麽規模?躲在鎮子裏,加固圍牆,就像蒙著眼睛挨打,隻能祈禱對方的拳頭不夠硬。我們需要…主動出擊。”最後四個字,他咬得極重。
“主動出擊?”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民兵嚇了一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孩子,你瘋了嗎?拿什麽出擊?我們這點人手,進黑森林就是給那些怪物送口糧!昨晚能守住已經是女神庇佑了!”
“不是現在。”雷恩搖頭,他的目光變得銳利,依次掃過沉默的塔隆、眼神閃爍的艾吉奧,還有剛剛走近、臉上帶著些許驚愕的莉娜,“我清楚我們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但不是永遠這樣下去!我們需要變得更強!需要更了解我們的敵人!需要…有能力主動去清除威脅,找到問題的根源,而不是永遠提心吊膽地等待下一次攻擊,祈禱好運再次降臨!”
他的聲音逐漸激動起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一個人不夠,是的,我們任何一個人單獨麵對狼群都是死路一條。但我們在一起呢?”他指向塔隆,“巴頓大叔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指揮才能,塔隆的力量和防禦是我們最堅固的盾牌!”他又看向艾吉奧,“艾吉奧身手敏捷,懂得製造混亂和機會,能偵查我們能發現不了的線索!”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莉娜身上,帶著肯定和期待,“莉娜懂得治療,認識草藥,更重要的是,她擁有我們都不了解的知識,昨晚那團火焰證明了她的價值!她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幫助!”
他環視眾人,語氣堅定:“如果我們能像一個…像一個真正的團隊那樣配合,像昨晚那樣,但更有準備,更有計劃,更強大!我們是不是就能做到更多?不僅僅是守住家園,還能主動出擊,清理周圍的威脅,甚至…找出導致這一切的元凶!”
他的話仿佛投入平靜卻暗流湧動)湖麵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漣漪和波瀾。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這個想法大膽而瘋狂,卻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艾吉奧的眼睛率先亮了起來,他天生不喜歡被動和約束,冒險和機遇才是他的渴望:“雷恩大哥說得太對了!老是挨打太憋屈了!憑什麽隻能它們來打我們,我們不能去找它們?要是我們能組成一個…一個專門的隊伍,就像…就像商隊護衛升級版!專門接這種清理怪物、探索危險地方的活兒,既能保護鎮子,消除隱患,說不定還能找到值錢的戰利品,賺大錢呢!”他的思維永遠靈活,立刻將“主動出擊”和“經濟效益”聯係了起來。
莉娜被這個大膽的想法震撼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傭兵?這意味著可能要離開相對安全的晨風鎮,深入危險的黑森林,麵對無數未知的、比魔狼更可怕的威脅…這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但另一方麵,雷恩的話也點燃了她內心深處某種潛藏的火花。這意味著她不再需要將能力隱藏起來,可以正大光明地學習和運用那些神奇的知識,真正幫助到更多人…或許,還能在更廣闊的世界裏,找到關於自己身世、關於魔法知識的更多線索…這種誘惑對她而言,同樣巨大。她怯生生地,但眼神中開始閃爍光芒:“我…我可以努力學好治療,還有…也許能辨認更多有毒或者有特殊效果的植物,以及…書上記載的其他東西。”她想到了索菲亞老師承諾的更深層教導,想到了閣樓裏那本神秘的魔法書。
塔隆依舊沉默著,但他環抱在胸前的巨大手臂緩緩放下,粗壯的手指握緊又鬆開,最終,他迎著雷恩的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蘊含了千言萬語。對於習慣用行動表達的他來說,主動清除潛在的威脅,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是一種比被動防禦更徹底、更有效的守護方式。這似乎…比日複一日的砍伐木材,更能實現他守護這片土地和人們的價值。
巴頓看著這四個年輕人,他們身上還帶著昨夜戰鬥留下的傷痕和汙跡,臉上稚氣未脫,但眼神卻已經透露出遠超年齡的堅毅、勇氣和對未來的思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看到了某種超越這邊境小鎮狹隘命運的…廣闊可能性。他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絲難以避免的擔憂。外麵的世界,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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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巴頓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有回憶,有感慨,也有告誡,“在外麵廣闊的世界裏,有一種人,就是專門做這種事情的。他們接受來自城鎮、商會甚至官方的委托,處理各種危險的任務,探索未知之地,清除怪物威脅,護送重要物資…他們遊走於秩序與混亂的邊緣,依靠勇氣、智慧和力量生存。他們被稱為…傭兵。”
“傭兵…”雷恩重複著這個對他而言既陌生又充滿魅力的詞匯,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這個詞仿佛瞬間為他心中那個模糊而強烈的構想賦予了清晰的形狀、名字和歸屬感!這就是他想要的!一種有組織的、被認可的力量形式!
“對!傭兵!”艾吉奧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手舞足蹈,“我聽那些路過的商人吹噓過!什麽‘北地之狼’傭兵團,‘白銀之腕’傭兵團!厲害的傭兵團連貴族都要拉攏,富可敵國,傳說級的傭兵英雄故事到處流傳!我們就組建一個傭兵團!嗯…‘晨風傭兵團’!以我們的家鄉命名,聽起來就威風凜凜!”
“名字不重要。”雷恩糾正他,語氣堅定而純粹,“初衷更重要。我們不是為了錢或者名聲——雖然那可能隨之而來——我們是為了保護!為了保護晨風鎮,保護所有像我們家鄉一樣需要幫助的弱小者!為了變得更強,強到足以主動迎擊任何威脅,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而不是龜縮在圍牆後等待命運的審判!”
他的目光再次灼灼地掃過夥伴們,聲音充滿了感染力:“我們四個人,各有長處,也各有短板。但在一起,就能互補不足,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就像昨晚那樣!巴頓大叔說得對,傭兵不是過家家。我們需要嚴格的訓練,需要磨練彼此間的默契,需要學習野外生存、追蹤、戰術配合!我們可以從最簡單的任務開始,清理鎮子周邊的小型威脅,磨練自己,積累經驗和必要的財富,讓自己和鎮子都變得更好、更安全!”
這個想法是如此大膽,如此超出邊境小鎮少年們的尋常想象,卻又如此自然地從昨夜的鮮血與協作、恐懼與希望中孕育而生!它瞬間點燃了年輕人心中那股不甘平凡、向往憑借自身力量開創未來的火焰!
莉娜的心怦怦直跳。雷恩描繪的圖景雖然危險,卻充滿了責任感和意義。這或許是一條能讓她擺脫“怪胎”標簽,真正實現自我價值的道路。她用微不可查的聲音,但異常清晰地說:“我…我也想試試。用我的方式,為大家貢獻力量。我加入。”
塔隆用一聲低沉的“嗯”和再次堅定的點頭,表達了他的立場。這比任何華麗的誓言都更有分量。
艾吉奧更是迫不及待地挺起胸膛,仿佛已經看到了光明的未來:“當然要加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可是要成為…咳咳,最厲害、最富有的傭兵的男人!”他及時把“最有錢的”換了個說法,但眼裏的金光閃閃藏不住。
巴頓看著他們眼中燃燒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決心和熱情,他知道,有些種子一旦種下,沐浴了鮮血與勇氣的雨水,就必然會破土而出,頑強生長。他既感到由衷的欣慰——孩子們長大了,有了超越平凡的抱負;又有一絲深沉的擔憂——傭兵的道路布滿荊棘,充滿了背叛、陰謀和遠超想象的恐怖。但他更清楚,雛鷹終須離巢,過多的保護隻會扼殺他們的潛能。
他沒有出言打擊這份熱情,而是將擔憂化為沉甸甸的責任和期望。他站直身體,臉上嚴肅的表情如同花崗岩,聲音洪亮而清晰:“夢想很好。雄心壯誌也值得讚賞。但你們要記住我今天說的每一個字:傭兵之路,是刀刃上跳舞的道路。它需要鋼鐵般的意誌,需要絕對的信任和默契,需要遵守大陸傭兵工會製定的規則——雖然我們這裏沒有工會分部,但規矩不能壞。更需要…麵對遠超昨夜所見的危險、死亡甚至…人性的黑暗麵。你們…真的準備好了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四個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恐懼——對未知的天然恐懼——但更多的,是戰勝恐懼的決心和對夥伴的信任。
雷恩率先踏前一步,目光如炬,斬釘截鐵:“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汗水、鮮血,乃至生命!為了這個目標,我無所畏懼!”
塔隆向前邁出一大步,地麵似乎都微微震動,他用行動表示,守護之盾,亦可化為開拓之鋒。
艾吉奧收起了一些嬉皮笑臉,難得正經地站直:“準備好了!風險越大,回報越高!這筆買賣,我艾吉奧跟了!”
莉娜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身前緊緊交握,雖然身體還有些微微顫抖,但聲音卻異常穩定:“我…我也準備好了。我會努力不拖大家後腿,用我的知識幫助團隊。”
看著這四個雖然青澀卻意誌無比堅定的孩子,巴頓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正的、帶著無比期望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的笑容:“好!很好!既然你們有此決心和覺悟,我,巴頓,以晨風鎮民兵隊長的名義,將會盡我所能訓練你們,指導你們戰鬥技巧和生存經驗,將我年輕時在軍隊裏學到的東西傾囊相授!但這條路,最終要靠你們自己的雙腳去走,靠你們手中的武器去開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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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聲音如同洪鍾,響徹在廣場上空,引得遠處忙碌的鎮民們也紛紛側目:“那麽,從今天起,此刻起,晨風鎮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傭兵小隊,就算成立了!雖然你們現在連大陸傭兵工會最低級的g級傭兵都算不上,實力和經驗都幾乎為零,但夢想,總是始於足下!榮耀,需用汗水與熱血鑄就!”
“太好了!我們有自己的傭兵團了!”艾吉奧忍不住歡呼起來,興奮地搓著手。
雷恩用力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和堅定的信念。他終於找到了清晰的道路。
莉娜和塔隆也露出了堅定而期待的神情,一種全新的歸屬感和目標感在他們心中誕生。
共同的夢想,如同徹底衝破雲層的熾熱陽光,瞬間驅散了他們心中殘留的迷茫、恐懼和陰霾,為他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傭兵團! 這個象征著力量、冒險、責任、協作與榮耀的詞匯,從此深深地烙印在了四個少年的靈魂深處,成為了他們未來歲月裏為之奮鬥、為之歡笑、為之流淚的共同目標!
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前路有多少荊棘、陷阱和挑戰,不知道要經曆多少磨礪才能真正配得上“傭兵”這個稱號,但此刻,凝聚在一起的決心、對未來的渴望以及彼此間剛剛建立的信任,讓他們心中充滿了無窮的、可以克服一切困難的力量。
晨風之誓,於此萌芽。傭兵之夢,就此啟航。未來的篇章,將由他們手中的劍、盾、詭計與智慧共同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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