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是我重了【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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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精令時憬的反應變得遲鈍。
    當她察覺陸禮變臉,明明看著不是生氣的模樣,卻讓人覺有些陌生,有些害怕。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他邁著步子靠近。
    薄鏡片後的眼神深邃漆黑。
    下顎線繃緊鋒利。
    微敞開的襯衣不顯得淩亂,反而多了禁欲的克製。
    他步步靠近,最終停在床邊。
    抬手,解開皮帶,抽出,扔在一邊。
    麵無表情。
    時憬心裏有些發毛,掉頭就往床另一邊爬過去,還沒爬多遠,腳踝被一隻手扣住,拽了回去,不讓她逃。
    陸禮在這事上一向不算多溫柔、
    今夜被徹底惹惱,帶著懲罰的意思,扣著腰,哪怕她流淚求饒,眼淚也不曾令男人動搖,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落淚,央求著說自己錯了,身體上的極限讓她陷入失控的無助,她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因撐著,肌肉硬邦邦的,被指甲扣出一道道血印子。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認錯。
    說自己是故意激怒他的…
    說下次再也不敢瞞著他去酒吧了…
    說那些男人都沒你帥…
    後麵的話越說越混賬,一會兒叫著陸禮,一會兒叫哥,到最後,就隻剩下喘息的哭聲,哭到男人終於不再欺負她,將人擁入懷中,躺在淩亂不堪的床上,手掌揉上她蹭得亂糟糟的頭。
    “陸禮……”
    她哭得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眼睫被眼淚染成一撮一撮。
    “嗯。”
    “你…渾蛋…”
    “再說一遍?”
    抽動的肩膀一下子僵住,濕漉漉的眼神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陸禮閉上眼,將她的頭按在胸口,不去看這雙純潔的眼睛,低聲把話說給她聽:“你年紀還小,想要嚐試新鮮的事物,我不會阻攔你,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有陸家、我能撐著你。你還這麽年輕,應該享受世界所有的美好。但你不能連我也一起瞞著,知道嗎?”
    他鮮少會對女孩長長地說教,但她越長越大,性格也愈發鮮活,他總希望能替她更周全些,看著她平平安安、穩穩當當地走在他目之所及的道路,不再被世間的任何惡意傷害。
    時憬哭得腦袋發脹。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因為這段話滲出來。
    她用力、緊緊地擁住陸禮汗津津的身體,像是瀕死之人抓住浮木,她整個人才有了一個著力點,有了繼續任性的資本。
    她想要陸禮一直、一直陪著她。
    愛著她。
    是男女之情也好,是身體的欲望也好,是變了質的兄妹之情也好,她反複惡作劇,做那些出格的行為,說那些刺耳的話,借此一遍遍地反複確認自己在他的心裏,占著一個不能被驅逐的位置。
    她隻有陸禮,是陸禮將她拉出泥潭。
    她不能失去他。
    不能。
    絕對不能。
    她閉上眼,清晰地看見了黑暗中扭曲醜陋的自己。
    直到時憬熟睡後,陸禮動作輕柔地起身,沒開燈,就著昏暗的光,擰了塊毛巾替她清理了下,見人沒被弄醒才離開。
    次早,時憬起床時就察覺了不對勁。
    翻出耳溫槍一測,37.8,低燒。
    估計是昨晚喝酒又鬧得太狠。
    時憬請了假,又給陸禮發消息,結果這人一天都沒回消息!!
    氣的時憬直接把人拉黑。
    屋子裏氣味並不好聞,時憬怕被陸母發現,開了窗通風,又撐著發暈的身體換了套床單,借口發燒出汗弄濕了,讓傭人拿去清洗。
    劉姨心疼壞了,一日上來看了好幾回。
    她吃了藥,大半日都昏昏沉沉地在睡,等到徹底清醒,已經是傍晚,房間裏沒開燈,渾身都是黏膩的汗,燒退了,人也跟著輕鬆不少。
    正打算去洗澡時,手機嗡嗡震動。
    她撈起接聽。
    “是我,去醫院看過了麽?”
    “沒去。”
    電話另一頭的陸禮蹙著的眉鬆開,聽著她懶洋洋的語調,看來應該退燒了。
    “想吃什麽,我帶回來。”
    “不勞陸少大駕。”
    “時憬。”
    “哼。”
    “抱歉。”男人壓低聲音,似乎有些不習慣,“是我重了,別生氣了。”
    刻意壓低的聲音,透過信號傳來。
    勾得耳朵麻麻酥酥。
    時憬心裏的氣散了大半,汲著拖鞋走到衛生間,打開花灑,脫衣服,臉上的眼神明明已經柔和,嘴上卻還在鬧別扭:“哪敢讓陸少道歉呢,沒別的事掛了,我也挺忙的。”
    “等你洗完澡再發個信息。”
    時憬哼了聲,沒回,直接掛了。
    嘴角卻忍不住勾了下。
    等她裹著浴巾出來,看見手機銀行的轉賬消息,陸禮對她一向大方,砸的時憬最後一絲氣也消了。
    有誰能不愛錢呢。
    其實在把人拉黑後,時憬就從劉姨口中知道陸禮去宣城出差去了,要兩三天後才回來,可她拉不下麵子,再把人加回去。
    接著轉賬,時憬才重新加上好友。
    又回了童宛的消息。
    昨晚陸禮把她從夜心拽走後,一天一夜沒消息,把童宛嚇得半死。時憬笑嘻嘻說沒事,還把白行和陸禮的衝突和她分享了,笑得樂不可支:“你是沒看見,我哥的臉都變了!不認識他也就算了,居然還質疑他身份哈哈哈哈!”
    童宛直呼可惜,錯過陸少這場大戲。
    時憬被她發來的表情包逗樂。
    正打算去騷擾下陸禮時,門被敲了下。她以為是劉姨上來送晚飯,應了聲請進。
    門打開,本該身處宣城的陸禮風塵仆仆地走進,手裏還提著一個附近超市的塑料袋。
    時憬怔了下,眼神有些發傻,“你不是在宣城出差?”
    陸禮反手關上門,語氣尋常地回她:“回來一趟——”話還沒說完,一道衝撞的蠻力撞入他懷中,一股花乳香氣蔓延,他抬起手,任由她在自己胸口蹭。
    “外麵冷,鬆開。”
    “我不。”
    “乖,聽話。”
    “你抱我。”
    懷中的聲音已有些甕聲甕氣。
    陸禮看著她裸著的腳,皺了下眉,把人抱回床上,塞回被子裏,又拿起耳溫槍測了下,確認真退燒了,心才徹底落回實處。
    “買了黃桃罐頭,吃得下麽?”
    時憬本來不生氣了,被他忽然趕回來弄得情緒繃不住了,或許是生病才好,她覺得自己矯情極了,拚命忍著。
    看著他擰開黃桃罐頭,還準備了勺子,瞬間哭笑出來,“你把我當小孩哄啊?”
    陸禮一邊喂她,一邊擦她眼淚,“可不就是小孩,不回信息就把我拉黑。”
    時憬理虧,張口咬住勺子,含糊不清說:“就微信……電話不是沒拉黑嘛……”
    陸禮動了下勺子,抽回來後麵無表情繼續喂她:“那還要謝時小姐手下留情?”
    時憬破涕為笑。
    她嚼著甜津津的黃桃,想著這麽好的陸禮,哪個女孩能不心動?也是這麽好的陸禮,隻是她一個人的,今後還會一直一直寵愛著她。
    吃了兩塊黃桃她就搖頭吃不下了。
    陸禮放下罐頭,抽了張濕巾擦手,才問她:“身上還疼?”從他進來後,她的坐姿就有些別扭。
    話題跳轉得太快,時憬臉紅,瞪他。
    “等會兒給你塗點藥。”
    時憬看他脫了風衣,走到門口上鎖,連忙道:“我自己來,你把藥給我就好。”她又補了句:“你身上髒,我自己來!”
    陸禮沒再強求,把藥留下。
    時憬飛速收好藥。
    陸禮挑眉看她。
    時憬:“晚上、睡覺前用!我知道的,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陸禮看她緋紅的臉,眼睛也染得濕漉漉——隨手照顧她仿佛成了習慣性,甚至連這些事情在他眼中都褪去了情欲的色彩,變得如此理所應當。
    十九歲的時憬很瘦弱。
    二十五歲的陸禮卻已生得十分高大。
    兩人並不太匹配,第一次時憬忍的嘴唇咬出了血,怕陸禮後悔,怕他退縮,愣是沒吭一聲,沒掉一滴眼淚,陸禮未注意到,之後他才發現。後來他就知道了,總是做足準備,這幾年都沒怎麽用過藥。
    陸禮揉了下她的頭,說了聲晚安。
    快走到門口,門外傳來敲門聲,“小憬?”三聲敲門聲後,便是開門聲。
    時憬驚愕的睜大眼。
    是媽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