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章 抱我…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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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宛扯著喉嚨,故意把前麵幾句話大聲吼出來,讓那些看熱鬧的手機聽見。
男人被保鏢牢牢壓著、堵著嘴,毫無還手之力,一頓拳打腳踢下來,臉上身上迅速掛彩。
童宛累得直喘氣,扔下高跟鞋一揚手:“還愣著幹什麽,拉去警察局啊!”
保鏢被她彪悍的作風嚇到。
壓著人迅速離開現場。
陸禮在找到妹妹後,隻想盡快離開,帶她回到安全的地方,不願讓這些事情再度傷害到她。卻在童宛衝出來時,他停下步子,鬆開捂住妹妹耳朵的手。
因為有些話,他無法當場說出口。
因為他是陸氏集團的掌舵人。
他當眾的一言一行都與陸氏息息相關。
童宛穿上高跟鞋,一臉擔憂的看著陸禮懷裏抱著的人,“時憬……”
陸禮將她藏得太好。
童宛甚至沒看到人臉。
聽見一道細微的聲音從毯子下微弱的傳出來,“謝謝你……”
童宛聽見聲音後鬆了口氣:“快去換衣服,我等會兒來看你。”她看見不遠處對準他們的手機,知道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
看人離開後,童宛揉了下鼻子,凶巴巴朝那些人走去,揮著胳膊嗬斥:“拍什麽拍!我都認識你們!敢把今天的視頻漏出去,回頭我都把你們的名字一個不落地發給陸禮!”
真正有身份的人不會來看這種熱鬧。
這些都是圈子裏的跳梁小醜。
童宛不在意她自己的風評,反正已經很爛了,但時憬不一樣——她被陸禮保護得那麽好,又對自己那麽好,她得為這個好朋友做些什麽。
*
主宴會廳裏陸禮身為陸氏集團現任總裁匆匆離場,又遲遲未歸,已有不少賓客發現。
很快,後麵的騷動也傳到陸父陸母耳中。
陸母無心應付社交寒暄。
一是擔心女兒。
二是終場舞時間快到,陸禮不在像什麽話?
她把酒杯塞到陸父手中,低聲說話:“我去看看兩個孩子,再把叫陸禮回來。”
*
一號別墅。
二樓。
時憬下沉,讓身體完整的浸入浴缸中。
溫暖的水從四麵八方湧來,試圖驅走她身體裏的冰冷,安撫她發顫發抖的身軀。
她用力握緊雙手。
一遍遍告訴自己:
沒事,陸禮在。
沒事,沒事,沒事的。
時憬,不要去想。
沒事的。
可不論她怎麽阻止,水中窒息的絕望、八年前的惡意,鮮血淋漓地湧到她眼前,她瞪著幹澀的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低聲:“渾蛋……王八蛋……混蛋……一群吸血鬼……”
情緒會殺人。
可她現在想要活下去。
浴室裏安靜。
陸禮坐在沙發上吹幹頭發,目光始終落在浴室的方向。
想起八年前的交通事故。
時憬的母親淩晨在宣沙交接路段開車闖紅燈,撞上陳家夫妻的車,兩死一重傷,事發後檢測出時母車內酒精超標,判定為醉駕。陳良——就是今日鬧事的男人知道後,要時家賠付兩百八十萬賠償金。
時家隻有母女倆,時父早年欠債逃了出去,時母帶著女兒在古鎮開了家民宿,生意還算不錯。事發後,時憬隻有15歲,由時父那邊的親戚代為處理。那些親戚早就眼紅時母的民宿,出事後一口應下賠償金額,第二天把民宿房產賣了還完賠付金後,瓜分了餘下的錢,還說錢不夠賠付,認定時母有私藏,要求時憬拿八十萬出來。
在時母的靈堂上,一群大人逼著個15歲的女孩拿錢。
那天陸禮若再晚到半個小時……
嗡——
手機跳出佟律師發來的信息,打斷陸禮的思緒,先是簡要匯報了陳良的情況。
【八年前張良拿了那一筆賠付後,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把照顧癱瘓老父的重擔全部推給他老婆,陳父猥褻兒媳,被鄰居撞見後他老婆跳河自盡,陳良和他爸大吵一架後突發心梗入院,一趟ICU下來,賠付款花的差不多,人也跟著爛了】
接著就是案件相關。
【我們告他搶劫、故意殺人,明天下午我會陪同時小姐一起來做筆錄立案】
想起陳良今日的瘋癲。
恐怕他也迫不及待希望自己進去,好擺脫自己的父親。
陸禮收起手機。
關了吹風機。
看向仍舊安靜的浴室門。
他走過去,叫了聲:“時憬?”
隔了會才有回應。
“出來了。”
隨即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門打開,她穿著浴袍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臉上的妝容沒卸,眼中的星光仿佛散盡,眼神有些木木的看著人。
這樣的時憬,像是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因為他得到時母的照顧,所以才把時憬帶回家,想著援助她到十八歲成年,他們之間就再無關係。
可後來他將妹妹捧著嗬護著照顧了八年。
他連說句重話都要三思的女孩,卻被傷成這樣。
陸禮眼底閃過狠厲,此時隻恨他當時一拳揍輕了。
兄長壓下怒火,抬手摸了下她濕發,目光溫柔:“不怎麽不吹幹頭發再出來?”他低下視線,看見浴袍領子微敞,白皙脖間一道細長的傷口。
“自己先吹頭發,我去拿藥箱上來。”
時憬抓住他袖子,頭低著,輕聲說道:“不要走…”
陸禮轉過身看,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孩童:“泳池裏的水可能不幹淨,傷口必須得消毒,聽話。”他看著她仍低著頭,彎腰抱起她,放在沙發上,“我很快上來,好——”
話音被冰冷的唇堵住。
她橫衝直撞,毫無技巧,像是慌不擇路的小鹿,被恐懼支配地亂闖。兩隻手從浴袍交疊的衣領伸進去,冷冰冰的手掌汲取著他的溫暖,想要用力擁抱,想要驅逐寒冷。
他們消失太久。
宴會將近尾聲,陸母肯定回來找他們。
如果是受驚之前的時憬絕不會如此莽撞衝動。
現在的她卻顧不上這些。
她被殘留的惡意、冰冷的湖水蠶食著她的理智,她想要溫暖起來。
就像八年前那樣,帶她回到陸家那樣的溫暖。
就像四年前那樣,他占有自己的溫暖。
她呼吸微弱,眼圈發紅,“陸禮,抱我…”
陸禮的手掌摩挲著她的麵頰,嗓音溫柔有力,“你的頭發還濕著,我們先吹幹頭發好嗎?”
她抓著陸禮的手指,重複著需求。
“抱我……”
“陸禮……”
她不需要吹幹頭發,她不需要清理傷口,她什麽都不要。
她隻要陸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