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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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爬犁留下!為首的混混又喊了一嗓子,手裏的砍刀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這人二十出頭,穿著件髒兮兮的軍大衣,左臉有道疤,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郭春海勒住紅馬,爬犁穩穩停住。
他眯眼打量前方——三個混混呈品字形堵在路中間,後麵林子裏影影綽綽,至少還藏著四五個。這夥人手裏不是砍刀就是斧頭,有個瘦猴似的家夥還拎著把土製火藥槍。
幾位兄弟,郭春海抱了抱拳,聲音不卑不亢,大冷天的,攔路求財?
刀疤臉咧嘴一笑,露出顆金牙:少他媽廢話!把賣肉的錢和爬犁留下,饒你們一條命!
二愣子氣得就要跳下爬犁,被郭春海一個眼神製止了。烏娜吉悄悄把手伸進皮襖裏,握住了別在腰間的獵刀。格帕欠和托羅布則裝作害怕的樣子,實則已經用腳勾住了爬犁下的五六半。
行啊,郭春海突然笑了,錢在爬犁上,自己來拿。
刀疤臉將信將疑,朝旁邊使了個眼色。那個拿土槍的瘦猴小心翼翼走上前,槍口始終對著郭春海。
別耍花樣啊,瘦猴咽了口唾沫,我這槍可不長眼...
郭春海紋絲不動,臉上依然掛著笑。當瘦猴伸手去掀蓋貨物的帆布時,他突然吹了聲口哨!
一道黑影從爬犁下竄出,狠狠咬在瘦猴手腕上!是饅頭!小家夥下口極狠,瘦猴慘叫一聲,土槍地走火,打在了路邊樹幹上。
動手!郭春海一聲暴喝,從爬犁下抽出五六半,一個箭步躥到刀疤臉麵前,槍托狠狠砸在這廝麵門上!
刀疤臉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鼻子一酸,眼前金星亂冒,仰麵栽倒在雪地裏。他那兩顆金牙帶著血沫子飛出去老遠,在雪地上格外顯眼。
與此同時,二愣子和格帕欠也抄起了槍。但他們沒開槍,而是像郭春海一樣用槍托當棍子使——這年頭嚴打,打死人麻煩就大了。
鄂倫春人打獵去嘍!二愣子怪叫一聲,槍托掄圓了砸在一個胖混混肩膀上,那家夥頓時像被熊拍了一掌,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烏娜吉更絕,不知從哪摸出根套馬索,甩得呼呼生風,一繩子抽在個拿斧頭的混混臉上,頓時留下一道血印子。那混混捂著臉嗷嗷直叫,斧頭掉在地上。
藏在林子裏的幾個混混見勢不妙,揮舞著家夥衝出來助陣。托羅布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抄起爬犁上的趕馬鞭,地一聲脆響,鞭梢精準地卷住一個混混的腳踝,猛一拽就把那廝摔了個狗吃屎。
戰鬥——如果這能叫戰鬥的話——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七個混混橫七豎八地躺在雪地裏,不是捂著鼻子哀嚎,就是抱著腿打滾。郭春海這邊連油皮都沒蹭破一塊。
就這?二愣子用腳踢了踢刀疤臉,還大刀幫呢,切菜刀幫還差不多!
刀疤臉滿臉是血,卻還嘴硬:你們...你們等著...我大哥...
烏娜吉一鞭子抽在他旁邊,濺起的雪沫子崩了刀疤臉一臉,再廢話把你舌頭割了!
這狠話從一個嬌俏的鄂倫春姑娘嘴裏說出來,格外有威懾力。刀疤臉頓時蔫了,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郭春海檢查了下戰利品:三把砍刀、兩把斧頭、一把土槍,還有七塊錢零五毛。他把錢塞給烏娜吉:給黑箭買肉吃。
這些家夥怎麽辦?格帕欠指了指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們。
扒了外套捆樹上,郭春海冷笑,讓他們長長記性。
二愣子樂嗬嗬地執行命令,把七個混混的外套全扒了,用他們自己的褲腰帶捆在路邊樺樹上。臘月天的東北,穿單衣站半小時就能凍成冰棍,這教訓夠他們記一輩子。
好漢饒命啊!瘦猴哭得鼻涕都結冰了,我再也不敢了...
郭春海懶得搭理,招呼眾人收拾好爬犁繼續趕路。臨走前,烏娜吉回頭看了眼那群混混,突然從爬犁上拿起瓶北大倉,在刀疤臉麵前晃了晃:想喝不?
刀疤臉眼睛都直了,忙不迭點頭。
烏娜吉把酒瓶摔碎在他腳前,濃鬱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聞聞味兒得了!
眾人哄笑著催馬前行,身後傳來混混們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饅頭蹲在爬犁上,得意地直叫,仿佛在宣告勝利。
天色漸暗,爬犁在雪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郭春海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生怕再有埋伏。烏娜吉靠在他身邊,銀鐲子在暮色中閃著微光。
怕嗎?郭春海輕聲問。
姑娘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有你在,不怕。
二愣子在後麵起哄:哎喲,酸掉牙了!
格帕欠也跟著怪叫:就是,我這還有瓶醋,要不要湊一對兒?
眾人笑鬧著趕路,很快就將不愉快拋在腦後。鄂倫春獵人從小在山林裏摸爬滾打,幾個混混在他們眼裏跟山雞野兔沒啥區別,打了就打了,不值得費神。
月亮升起來時,老金溝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村口的了望台上,阿坦布早就望眼欲穿,見爬犁安全歸來,老獵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怎麽這麽晚?他快步迎上來,熊皮大氅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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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海跳下爬犁,簡單說了遭遇劫道的事。阿坦布聽完,花白的眉毛擰成了疙瘩:沒傷著吧?
沒事,二愣子得意地拍拍胸脯,那群慫包連俺一根汗毛都沒碰著!
獵人們聞訊趕來,七手八腳地幫忙卸貨。當二十箱北大倉和十箱西鳳酒搬下來時,整個村子都沸騰了。這年頭酒可是硬通貨,更何況是名酒!
老天爺!巴圖大叔抱起一箱北大倉,激動得胡子直抖,夠喝到開春了!
女人們則圍著烏娜吉新買的花布和銀鐲子嘖嘖稱奇。鄂倫春姑娘出嫁都要戴銀鐲,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幾個年輕姑娘羨慕得直咬手絹,暗恨自己沒找個這麽能幹的漢子。
阿坦布檢查完所有貨物,滿意地拍拍郭春海的肩膀:幹得好!三個字,卻比任何誇獎都珍貴。
當晚,老金溝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最大的仙人柱裏擺開了長桌,男人們開懷暢飲,女人們忙著煎炒烹炸。烏娜吉的新鐲子在火光下閃閃發亮,引得眾人頻頻注目。
阿坦布舉起酒碗,敬我們的勇士!
眾人齊聲應和,酒碗碰撞聲此起彼伏。郭春海被灌了好幾碗北大倉,臉熱得像著了火。烏娜吉在一旁偷偷給他換成了馬奶酒,這才沒當場醉倒。
酒過三巡,話題自然轉到了張主任的訂單上。
十頭野豬...阿坦布撚著胡子沉思,不好弄啊。
豬群肯定還在西山一帶,托羅布插嘴,我昨兒個還看見腳印了。
格帕欠喝了口酒:問題是領頭豬皇死了,新上位的肯定更凶。
郭春海點點頭。野豬群沒了首領會陷入短暫混亂,但很快就會有新的公豬上位。這種新官上任的頭豬往往更加暴躁好鬥,以確立自己的權威。
明天我去踩踩點,他放下酒碗,帶上黑箭和饅頭。
烏娜吉立刻說:我也去!
不行,郭春海搖頭,黑箭傷剛好...
它比你都精神!姑娘不服氣地抱起愛犬。黑箭配合地兩聲,還轉了個圈展示自己痊愈的後腿。
阿坦布看看女兒,又看看郭春海,突然咧嘴一笑:讓丫頭去吧,她的箭法比你準。
老獵人發話,郭春海隻好答應。二愣子和格帕欠也嚷嚷著要跟去,最後定下五人小隊:郭春海、烏娜吉、二愣子、格帕欠,還有傷愈的托羅布。
宴會持續到深夜。喝高了的巴圖大叔拉著郭春海的手絮絮叨叨,說要給他和烏娜吉做套最好的婚服;二愣子和格帕欠勾肩搭背地唱起了跑調的山歌;烏娜吉被一群姑娘圍住,銀鐲子被傳來傳去地欣賞...
郭春海走到仙人柱外透氣。夜空中繁星點點,遠處的興安嶺像頭蟄伏的巨獸。
明天又將是一場惡戰,但此刻,他心裏隻有寧靜與滿足。
烏娜吉悄悄跟出來,把一件羊皮襖子披在他肩上:冷嗎?
郭春海握住她的手,銀鐲子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不冷。
兩人並肩站著,誰也沒說話。
遠處傳來二愣子五音不全的歌聲,還有眾人的哄笑聲。
這是老金溝最普通的一個冬夜,卻也是郭春海兩輩子來最珍貴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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