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肉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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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衛國的慘叫聲就像一把鈍刀子,雖然不夠鋒利,但卻一下子劃破了山林的寂靜。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中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郭春海聽到這聲慘叫,急忙勒住馬韁,他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樹叢劇烈地晃動著,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在其中攪動。隨著樹叢的晃動,一群鬆鴉被驚起,它們拍打著翅膀,發出嘈雜的叫聲,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什麽不祥的事情。
    “活該!”二愣子見狀,往雪地裏狠狠地啐了一口,“讓這孫子糟踐獵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恨和不屑。
    烏娜吉懷裏的雪達犬突然不安地掙紮起來,嘴裏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少女連忙輕撫它的耳朵,柔聲安慰道:“黑珍珠,別怕,沒事的……”然而,雪達犬的嗚咽並沒有停止,反而越發淒厲起來。
    “黑珍珠也聽見了……”烏娜吉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遠處的樹叢,似乎能透過那茂密的枝葉看到裏麵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慘叫傳來,這次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托羅布皺起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猶豫地說道:“要不要……”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郭春海已經迅速調轉馬頭,毫不猶豫地朝著慘叫聲的方向奔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因為他想起了重生前見過的太多林場事故——那些城裏來的愣頭青,往往因為對林場環境的不熟悉和對危險的無知,而遭遇不幸,死得最難看。
    五人催馬穿過灌木叢,黑箭跑在最前麵,它的速度極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然而,當它接近那片林間空地時,卻突然反常地放慢了速度,它的耳朵緊貼在腦後,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威脅。
    郭春海見狀,連忙用拇指撥開五六半的保險,將槍口對準前方。雪光映照在準星上,泛著冷冽的寒光,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血腥殺戮。
    當他們終於來到林間空地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勒緊了韁繩。
    趙衛國像一灘爛泥一樣,毫無生氣地癱坐在一棵倒木旁邊,他身上原本筆挺的將校呢大衣此刻已經被撕扯成了一條條的布條,仿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他的右臂更是慘不忍睹,上麵赫然有著三道深深的爪痕,傷口深得幾乎可以看見骨頭,鮮血正從裏麵汩汩地往外冒。
    與趙衛國相比,他的卷發同伴的狀況更加糟糕。他的滑雪衫後背已經完全被撕裂開來,露出了裏麵的肌膚,而那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一道道猙獰的血道子,看起來觸目驚心。此刻,他正手腳並用,拚命地往樹上爬,似乎想要逃離某種可怕的威脅。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悠然自得地蹲坐在五步之外的一塊岩石上,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郭春海的呼吸在看到這頭猞猁的瞬間,猛地一滯。
    這頭猞猁的體型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當它蹲坐下來時,肩部的高度竟然將近一米!它那灰褐色的皮毛光滑而濃密,皮下的肌肉線條分明,顯示出強大的力量。然而,最讓人感到恐懼的,還是它的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虹膜的中央,瞳孔縮成了兩道漆黑的細線,透露出一種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感覺,仿佛它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救……救命啊!”趙衛國突然瞥見了郭春海等人,他的臉上頓時涕淚橫流,驚恐萬分地喊道,“開槍啊!快打死它!”
    猞猁的耳朵微微轉動了一下,似乎對趙衛國的呼喊有所反應,但它的身體卻依然穩如泰山,沒有絲毫要移動的跡象。
    郭春海見狀,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槍口,瞄準了那隻猞猁。然而,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他突然發現,這頭狡猾的畜生竟然巧妙地將自己的身體置於趙衛國和槍線之間。
    這意味著,任何一顆子彈在擊中猞猁之前,都必然會先穿過趙衛國的身體。
    散開。郭春海低聲道,托羅布左翼,二愣子右翼。
    猞猁突然動了。
    它輕盈地躍下岩石,卻不是撲向獵物,而是繞著趙衛國緩緩踱步,就像貓戲弄垂死的老鼠。隨著獵人們的移動,它始終調整角度,把趙衛國當作肉盾擋在槍口前。
    二愣子額頭冒汗,這畜生成精了?
    烏娜吉突然下馬,從馬鞍袋掏出個皮囊。她倒出把暗紅色粉末抹在箭頭上——是改良過的熊見愁。少女張弓搭箭的動作行雲流水,鹿角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丫頭別!托羅布急道,那玩意兒對猞猁...
    箭已離弦。猞猁閃電般側跳,箭矢深深紮進趙衛國耳畔的樹幹。粉末爆散開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刺鼻的辛辣味。
    這招奏效了。猞猁連打兩個噴嚏,本能地後撤幾步。郭春海抓住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拽住趙衛國衣領,猛地往後拖。
    烏娜吉的五六半響了。子彈擦著猞猁頭頂飛過,打落一蓬鬆針。那畜生竟不退縮,反而趁郭春海救人的空檔猛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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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春海聞到了腐肉和鬆脂混合的惡臭。他單膝跪地,槍托死死抵在肩窩。猞猁的利爪離他麵門不到三尺時,三把五六半同時開火。
    噠噠噠!
    子彈打在猞猁周圍的雪地上,激起一串雪浪。那畜生終於退縮了,幾個起落躥上岩壁,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那眼神讓郭春海後脊發涼——不像是野獸的驚恐,倒像是...嘲諷?
    追啊!趙衛國突然尖叫,它要跑了!
    沒人理他。郭春海檢查了下彈匣,還剩四發。猞猁已經消失在岩壁上方,現在追上去隻會陷入它的主場。
    卷發青年從樹上滑下來,褲子濕了一大片:多...多謝同誌們...
    謝個屁!趙衛國掙紮著站起來,指著岩壁破口大罵,那可是猞猁!一張皮頂你們半年工分!就這麽放跑了?
    烏娜吉正在給黑珍珠喂水,聞言抬頭冷冷道:剛才是誰在喊救命?
    趙衛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奪過同伴的小口徑步槍:我非要...
    哢嗒。
    郭春海的五六半頂在了他後心。聲音比北極風還冷:槍,放下。
    空氣凝固了。趙衛國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卻不敢回頭。最終還是托羅布打破沉默:先包紮吧,傷口感染了得截肢。
    回程時多了兩個傷員。趙衛國的右臂用撕碎的大衣草草包紮,每走幾步就哼哼唧唧。他的同伴更慘,後背傷口不斷滲血,隻能趴在馬背上。
    春海哥。烏娜吉悄悄靠過來,手裏捏著個東西,你看。
    那是幾根灰褐色毛發,根部帶著皮屑——是從岩縫裏勾出來的。郭春海對著陽光細看,發現毛幹上有不正常的藍色反光。
    炸藥殘留。他低聲道,那畜生真吃蠟紙。
    烏娜吉憂心忡忡地望向岩壁方向:它還會回來嗎?
    郭春海沒有回答。重生前的記憶裏,這頭猞猁最後是觸電死的。但現在它嚐到了人血的味道,事情就不好說了。
    趙衛國突然在後麵嚷嚷:喂!你們老金溝有沒有電話?我要給我爸...
    沒有。二愣子頭也不回,有也不給你用。
    路過早上的戰場時,雪地上隻剩一灘凍結的血跡。那條被趙衛國打死的雪達犬不見了,隻留下拖拽的痕跡通向灌木叢。
    猞猁拖走的。托羅布檢查痕跡,這畜生...連同類都吃。
    烏娜吉把黑珍珠裹得更緊了些。郭春海注意到少女的指尖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
    日落時分,他們遇見了那隻白化鬆鴉。這次它落在更低的樹枝上,歪頭看著馬隊經過。趙衛國突然舉起小口徑步槍,卻被郭春海一把按下槍管。
    那是山神的信使。烏娜吉聲音像結了冰,打了要遭報應。
    趙衛國嗤笑一聲,卻也沒再堅持。
    他的目光在眾人背著的五六半上打轉,眼裏閃著貪婪的光。
    郭春海摸了摸空蕩蕩的彈匣包。
    明天得去找阿坦布補充彈藥,還要想辦法處理這兩個麻煩精。
    遠處的山脊線上,一抹灰影一閃而過,快得像是錯覺。
    但他知道那不是錯覺。
    那頭猞猁正在高處俯瞰著他們,琥珀色的眼睛裏映著最後一縷夕陽,像兩團跳動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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