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豬患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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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場廣播裏正放著《咱們工人有力量》,郭春海卻盯著辦公桌上的報表皺眉頭。升任機修車間副主任半個月,他已經熟悉了各種報表,但今天這份不同——北坡三號林區有近五十畝幼林被毀,損失上千棵落葉鬆。
    肯定是野豬群。王場長摘下老花鏡,揉了揉鼻梁,去年冬天暖和,野豬沒凍死多少。開春缺食,都跑下山禍害林子了。
    窗外春雨淅瀝,機修車間門口新掛的先進班組鐵牌被雨水洗得鋥亮。郭春海想起重生前的那年春天,也是野豬成災,最後鬧到下山拱莊稼傷了人,縣裏組織民兵圍剿才平息。
    我帶人去看看吧。郭春海站起身,正好試試新改的槍。
    王場長點點頭:帶上趙衛東,那小子最近老往你這跑,局裏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爹可是把你誇上天了。
    雨停時已近中午。郭春海在機修車間門口調試那把改造過的霰彈槍——把老式的雙管獵槍鋸短了槍管和槍托,裝填獨頭彈,專為近戰設計。車間裏彌漫著機油和金屬切削液的味道,幾個學徒工正圍著台新到的日本油鋸研究。
    郭主任!趙衛東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穿著嶄新的迷彩服,脖子上掛著台索尼錄音機,我借到專業設備了!能分析野豬叫聲頻率!
    郭春海接過錄音機看了看,是台帶頻譜分析功能的專業機,估計是林業局的設備。這小子自從鬼見愁一戰後,對狩獵的熱情不降反增,三天兩頭往林場跑。
    先去食堂。郭春海把改造槍塞進帆布槍套,烏娜吉他們等著呢。
    食堂裏飄著酸菜燉大骨的香氣。烏娜吉和托羅布坐在角落,麵前擺著幾個鋁飯盒。二愣子腿傷好得差不多了,正拄著單拐跟格帕欠吹噓自己當年的獵豬神技。
    就這?托羅布把改造槍拿在手裏掂量,跟個玩具似的。
    郭春海奪回槍:五米內能放倒三百斤的野豬,你信不?
    烏娜吉遞給他一個飯盒,裏麵是六個豬肉大蔥餡包子:快吃,一會兒涼了。她今天換了件深綠色仿軍裝上衣,頭發編成一條粗辮子,發梢係著紅頭繩——自打從鬼見愁回來,她就一直戴著這個,說是避邪。
    趙衛東湊到烏娜吉跟前:姐,能再給我看看那個紅繩結嗎?我買了本《鄂倫春民俗考》...
    托羅布一口包子渣噴出來:看書學打獵?老子笑掉大牙!
    眾人正說笑間,食堂門口突然騷動起來。幾個伐木工扶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進來,是北坡采伐隊的劉大個,右小腿血肉模糊。
    野豬!劉大個咬著牙,一窩!少說七八頭!
    衛生所的劉大夫很快趕來,檢查後臉色凝重:得送縣醫院,傷口太深,要縫幾十針。
    郭春海蹲下身查看。傷口呈鋸齒狀,邊緣發黑——這是成年公豬的獠牙造成的,而且豬牙上肯定有泥垢,容易感染。
    在哪遇上的?他問。
    三號區往北...老參場附近。劉大個疼得直抽氣,我們正在伐木,突然就衝出來...跟瘋了似的...
    王場長聞訊趕來,當即決定:組織護林隊,明天一早進山。
    不行。郭春海搖頭,護林隊沒經驗,野豬不比狼,皮厚性子烈。他看了眼烏娜吉,我們幾個去。
    王場長沉吟片刻,拍了拍郭春海肩膀:小心點,別逞強。
    下午,狩獵隊在做最後準備。郭春海在機修車間多改造了兩把短霰彈槍,給托羅布和格帕欠用。烏娜吉堅持用她的弓箭,但帶了五支特製的破甲箭,箭頭經過特殊淬火處理。
    趙衛東擺弄著他的錄音設備,突然說:野豬襲擊人不太正常啊...除非...
    除非領頭的受傷或者發情。郭春海接口,這個季節也不該發情...
    阿坦布不知何時站在了車間門口,老人披著件舊軍大衣,手裏提著杆老式獵槍:山要出事。
    屋裏頓時安靜下來。鄂倫春老獵人的預言從不落空。郭春海想起重生前那年的山洪...
    阿瑪哈?烏娜吉輕聲問。
    老人搖搖頭,隻說了一句:野豬比人先知道。
    第二天天沒亮,狩獵隊就出發了。六個人,五把長槍三把短槍,彈藥充足。趙衛東還帶了台新買的賓得相機,說是要記錄真實狩獵過程。
    北坡的機耕路泥濘不堪,拖拉機輪胎印深達半尺。路兩旁的幼林東倒西歪,像是被坦克碾過。郭春海蹲下查看,泥土裏的蹄印大如碗口,是成年公豬無疑。
    不止一頭。格帕欠指著雜亂的蹄印,至少三頭公豬帶隊。
    烏娜吉撥開路旁灌木,露出幾簇黑色鬃毛:在這蹭過癢。她撿起一根聞了聞,有鬆脂味...是頭老豬。
    二愣子突然指著遠處:看那棵樹!
    二十米外有棵臉盆粗的落葉鬆,樹皮被啃掉一大片,露出白生生的木質部。樹幹上還沾著黑褐色的血跡——野豬在這裏磨過獠牙。
    凶啊。托羅布摸了摸樹幹上的牙印,這牙得有兩寸長。
    郭春海心頭一緊。能長這麽長獠牙的野豬,起碼活了七八年,是真正的山大王。這種老豬狡猾異常,嗅覺比狗還靈,能聞到百米外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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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風向走。他示意隊伍調整方向,趙衛東,把你那錄音機關了,野豬能聽見電流聲。
    趙衛東連忙照做,小聲問:野豬真這麽神?
    比你想象的聰明。郭春海想起重生前那頭差點要了他命的老豬,打過仗的老兵都沒它們機警。
    隊伍繼續向北推進。越往深處走,破壞痕跡越嚴重。大片大片的幼林被連根拱起,地表像被犁過一樣。烏娜吉在一處泥坑裏發現了新鮮的糞便,還冒著熱氣。
    不超過兩小時。她撚了撚糞團,裏麵有鬆子和橡實...它們從老林子下來的。
    阿坦布突然抬手示意安靜。老人閉眼聆聽片刻,指向東北方向:有水聲,野豬要去喝水。
    果然,走了不到半小時,一條小溪出現在眼前。溪邊泥土鬆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蹄印。郭春海粗略一數,至少十五頭不同體型的野豬曾在此飲水。
    不對勁...格帕欠皺眉,野豬群很少超過十頭。
    趙衛東翻開他的小本子:《東北野生動物誌》上說,食物短缺時會出現臨時大群...
    書上說的屁!托羅布嗤之以鼻,我在山裏二十年,沒見過這麽多豬紮堆!
    郭春海檢查溪邊的痕跡,突然發現幾處不尋常的足跡——比野豬蹄印小,呈梅花狀,還有拖拽痕跡。
    猞猁。烏娜吉也注意到了,而且受傷了。
    阿坦布蹲下身,手指輕撫過那個足跡:不是猞猁...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是山貓神。
    山貓神?趙衛東來了興趣,是鄂倫春的...
    閉嘴!托羅布突然厲喝,別亂說那個名字!
    郭春海知道這個禁忌。鄂倫春人相信,某些特別聰明的山貓會被山神附體,成為山貓神,能驅使其他野獸。但這些都是迷信,重生前他見過真正的山貓,不過是大一點的猞猁...
    隊伍氣氛變得凝重。沿著溪流繼續追蹤,野豬群的痕跡越來越新鮮。有處泥坑裏的水還沒澄清,說明野豬剛離開不久。
    準備戰鬥。郭春海輕聲下令,托羅布和格帕欠負責兩翼,烏娜吉和二愣子居中,趙衛東跟緊我。
    他剛檢查完彈匣,遠處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是一聲刺耳的豬嚎!不是普通的哼哼,而是充滿威脅性的戰吼!
    趴下!郭春海大吼。
    一頭黑塔般的公豬衝出灌木叢,足有三百斤重,獠牙像兩把彎刀!它身後跟著七八頭體型稍小的母豬,再後麵是半大的豬崽——整個野豬家族傾巢而出!
    郭春海的五六半率先開火,子彈擊中領頭公豬的肩膀,卻隻讓它頓了頓。托羅布和格帕欠的短霰彈槍同時轟鳴,獨頭彈在豬群中撕開兩道血路。
    烏娜吉的破甲箭破空而出,正中一頭母豬的眼窩!二愣子單腿跪地射擊,後坐力震得他傷口生疼也咬牙堅持。
    豬群短暫混亂後,竟然分成兩路包抄!領頭的公豬直撲郭春海,小眼睛血紅,獠牙上還掛著碎肉。郭春海連開三槍,兩槍命中豬頸,但公豬速度絲毫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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