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五月，晨光裹著茉莉香鑽進葉家別墅的雕花窗。
    黃彪站在朱漆大門外，手心攥著汗。
    他今早五點就爬起來，對著鏡子把地中海的頭頂梳得油光鋥亮，西裝是新定製的深灰格紋，袖扣是意大利手工銀飾！
    這是他能拿出手最體麵的行頭。
    副駕駛座上，兩個檀木禮盒壘得齊整，裏麵躺著百達翡麗星空表、限量版高爾夫套杆，還有張存著五十萬的銀行卡。
    “黃總，到了。”司機按下鎖車鍵。
    黃彪深吸一口氣，抬手叩響銅門環。
    門內傳來輕快的腳步聲，管家老周探出頭，見是他，立刻堆起笑：“黃老板來了？葉老在正廳候著。”
    黃彪點頭，提著禮盒跨進門檻。
    庭院裏的羅漢鬆修剪得整整齊齊，青石板被雨水洗得發亮，他卻無心欣賞——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正廳那扇雕花木門，門後傳來茶海輕叩的脆響。
    正廳裏，葉天龍端坐在太師椅上，身著月白暗紋唐裝，膝頭搭著條織錦毯。
    他手裏捏著把紫砂壺，壺嘴飄出陳年普洱的醇香，整個人像幅浸在茶霧裏的古畫。
    “葉老。”黃彪換上謙卑的笑，弓著腰走進來：
    “前兒的事是我糊塗，給小葉添堵了。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他將禮盒輕輕放在地上，掀開蓋子……
    百達翡麗的表盒在晨光裏泛著幽藍，高爾夫套杆的金屬部分閃著冷光。
    葉天龍眼皮都沒抬，指尖捏著壺柄轉了個圈，茶湯在壺裏旋出小漩渦：“黃老板，我們葉家不缺這些。”
    黃彪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賠著笑湊近：“葉老，那二十萬……是陳凡替小敏墊的吧？我這就把錢還上，再給陳凡加十萬辛苦費……”
    “那不是錢的事。”葉天龍終於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是我葉家的規矩。”
    黃彪喉結動了動：“規矩？”
    “我葉家的人，犯了錯要認，欠的情要還。”葉天龍將茶盞重重擱在茶海上：
    “陳凡的工資是我發的，他幫小敏兜底，用的是葉家的信譽。你當這是菜市場買菜，扔倆錢就能了事？”
    黃彪額頭滲出冷汗。
    他這才明白，葉天龍根本不打算用錢買和解……
    他要的是黃彪自己低頭，要的是黃彪給葉家、給陳凡，一個足夠的“交代”。
    黃彪在葉家坐立不安地喝了三盞茶，最終被葉天龍下了逐客令。
    “黃老板，”葉天龍將禮盒推回他腳邊：
    “要和解，自己去求陳凡。”
    黃彪抱著禮盒出了門，司機見狀趕緊迎上來：“黃總，要不……我去跟陳凡說說？”
    “閉嘴！”
    黃彪低吼：“滾！”
    他驅車直奔海城大廈。
    保安亭還立在老位置，玻璃上的裂痕已經被新換的鋼化玻璃取代，擦得透亮。
    陳凡穿著保安製服，正踮腳夠頂層的窗框，抹布在玻璃上劃出整齊的水痕。
    “陳凡！”黃彪下車，提著禮盒走過去。
    陳凡轉身，抹布搭在臂彎：“黃老板。”
    “我……來道歉。”黃彪把禮盒往保安亭裏一塞：
    “昨天的事是我手下不懂事，這禮盒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
    “不用。”
    陳凡打斷他說道：“東西拿回去。”
    黃彪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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