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清晰的錄音，瞬間響徹整個會場。
    “老鬼，這批貨的釉色，再亮一些，要像剛出窯的，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
    “明白，李哥。標簽我已經做好了，‘仿品待修複’，跟真的一模一樣，沒人能看出來。”
    “……價格還是老規矩，賣出去後，你那邊三成，我這邊七成，直接打你賬上。”
    錄音裏，赫然是李建國那熟悉而溫和的聲音！
    “李副會長，”紹永恒關掉錄音，目光如刀，直視著麵如死灰的李建國：
    “你的聲音，還需要我放給在座的每一位同仁聽嗎？”
    “不……不是我……是他們陷害我！”李建國渾身發抖，語無倫次地辯解：
    “是有人想搞垮我！想搞垮協會！”
    “搞垮你？”紹永恒冷笑一聲，將那份聊天記錄的打印件扔到他麵前：
    “那你倒是說說，這長達兩年的交易記錄，這三十件元青花的出貨清單，是誰偽造的？！”
    鐵證如山。
    李建國癱軟在椅子上，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瞬間浸透了他的昂貴的白襯衫。
    他知道，自己完了。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狡辯，在這些無可辯駁的證據麵前，都顯得那麽可笑和蒼白。
    “我……我錯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你現在才知道錯？”紹永恒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失望與憤怒：
    “你錯了！你錯得離譜！你不僅毀了協會的聲譽，更對不起我們二十年來對你的培養和信任！保安！把他帶下去！”
    兩名身形魁梧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將癱軟的李建國架了起來。
    李建國雙眼無神，口中還在無意識地嘶吼著：
    “陳凡！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會後悔的！”
    他的嘶吼聲，很快被保安拖拽出門的聲音所淹沒。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驚心動魄的一幕震得說不出話來。
    誰也沒想到，協會的副會長，竟然是潛伏了三年的內鬼。
    陳凡站在人群的角落，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他就像一位置身事外的神明，冷漠地看著凡間的魑魅魍魎被陽光照出原形。
    他知道，李建國被趕走，隻是一個開始。
    那個廣東的“陳記仿古”團夥，那個給李建國提供贗品、甚至可能在背後操縱一切的“老鬼”，才是真正的毒瘤。
    而且，能讓李建國這個級別的副會長墮落，很難說沒有更高層的人在暗中撐腰，或者至少是選擇性失明。
    協會的“影子”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但更深處的黑暗，依舊盤根錯節。
    散會後，紹永恒沒有立刻離開。
    他走到陳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讚許和信任。
    “好樣的，小陳。”他由衷地說道：
    “協會欠你一個大人情。副理事長的任命，下周就正式下來。葉家，以後在協會，會得到更多的支持。”
    陳凡微微躬身：“紹會長言重了。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他抬起頭，透過會議室的巨大落地窗，望著外麵湛藍的天空。
    陽光穿透雲層，金色的光輝灑在協會大樓頂端的徽章上，熠熠生輝。
    一場席卷整個古玩界的地震，由他親手引爆。
    他知道，未來的路，會更艱難。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會瘋狂反撲。
    但，他無所畏懼。
    從他決定接下紹永恒委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將是這個腐朽圈子裏，新的執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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