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混合著雨夜的潮濕，鑽入陳凡的鼻腔。
    他猛地睜開眼，額角的劇痛和肋骨的酸脹感告訴他，這不是夢。
    車禍，綁架，葉敏……一幕幕在腦海中炸開。
    “醒了？”葉天龍坐在床邊，臉色凝重如鐵：
    “你小子命真大，腦震蕩加三根肋骨骨裂，居然三天就醒了。”
    陳凡掙紮著要坐起來，卻被葉天龍按住。
    “別動！”葉天龍將一疊資料拍在他麵前：
    “我們的人查到了。綁架你的人，是‘陳記仿古’的餘孽，那個代號‘鬼手’的頭目；
    他們抓走敏敏，是為了報複你，也想逼我們就範。”
    陳凡的目光死死鎖在資料上的一張監控截圖。
    照片上，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正駛向城郊方向。
    “他們去哪了？”他聲音嘶啞。
    “城西，廢棄的陶瓷化工廠。”紹永恒的眼神銳利如刀：
    “那裏是他們的老巢。但我們不敢貿然行動，裏麵情況不明，火力不明。”
    “我去。”
    陳凡吐出兩個字，不帶一絲猶豫。
    “你瘋了？！”旁邊紹永恒低吼：
    “你現在的狀態，去送死嗎？！”
    “那是我的女人！”陳凡一把扯掉身上的輸液管。
    掙紮著下床，每動一下，全身的骨頭都像在抗議。
    他抓起外套，眼神決絕：“告訴我坐標。”
    海城的雨，下得更大了。
    陳凡沒有開車，隻能沿著漆黑的道路瘋狂奔跑。
    雨水灌進他的鞋裏，冰冷刺骨。
    肋骨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但他不敢停。
    腦中，神瞳因急切而灼燒般發燙，他強迫自己冷靜，將全部心神沉浸其中。
    他“看”不到葉敏，但他能“感知”到。
    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生命氣息，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那是葉敏的氣息，混雜著她發間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水味。
    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充滿了恐懼。
    這股氣息的源頭，正指向城郊那座死寂的化工廠。
    “快一點……再快一點……”他對自己說，肺部像火燒一樣疼。
    終於，化工廠那高聳的、鏽跡斑斑的煙囪出現在雨幕中。
    大門虛掩著，裏麵傳來機器沉悶的轟鳴。
    陳凡深吸一口氣，猛地踹開大門，像一頭受傷的豹子衝了進去。
    “誰？！”黑暗中，三個舉著鋼管的身影瞬間出現，呈三角陣型將他包圍。
    “葉敏在哪？”陳凡壓低聲音，目光如電掃過三人。
    沒人回答，隻有鋼管帶著風聲砸來。
    陳凡側身，險之又險地躲過第一擊。
    他反手閃電般奪下一根鋼管，手腕順勢翻轉，用盡全身力氣，鋼管重重砸在為首那人的膝蓋上。
    “哢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在雨夜裏格外刺耳。
    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跪倒在地。
    另外兩人反應過來，怒吼著撲上。
    陳凡不與他們纏鬥，拉起地上呻吟的傷者當盾牌，撞開一人，順勢滾地躲過另一人的砸擊。
    他的目標很明確……
    地下倉庫。
    神瞳清晰地告訴他，葉敏的生命氣息，就在下方。
    化工廠的地下二層，陰暗潮濕得像個地獄。
    黴味和化學藥劑的味道嗆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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