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裏，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潔白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陳凡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拆線，肋骨的疼痛也大為緩解。
    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一個重傷瀕死的人恢複大半，卻不足以抹去他心中的戾氣和仇恨。
    葉敏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英文文獻，時不時抬頭看看他，眼神裏滿是心疼和堅定。
    這半個月，她寸步不離。
    喂飯、擦身、讀報，她用最細致的照顧，填補了他重傷昏迷時缺失的安全感。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他拚死守護的公主，而是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
    “感覺怎麽樣？”葉敏合上書，輕聲問道。
    “好多了。”陳凡活動了一下筋骨。
    牽動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卻依舊扯出一個笑容：“再過兩天，我就能出院了。”
    “出院了也不能亂跑！”葉敏嗔怪了一句。
    隨即收起笑容，神情凝重：“凡哥，我爸和紹會長那邊，有消息了。”
    陳凡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葉天龍和紹永恒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葉天龍手裏拿著一份加密文件，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坐。”紹永恒拉開椅子坐下，開門見山：
    “老k在獄裏扛不住了，把他背後的人招了出來。”
    陳凡的心猛地一沉。
    “我們一直以為‘陳記仿古’隻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團夥，”紹永恒的聲音冷得像冰：
    “但實際上，他們是某個龐大地下產業鏈的一條分支。背後那個代號‘鬼手’的神秘人，才是真正的操盤手。”
    “‘鬼手’？”葉敏追問。
    “一個幽靈。”葉天龍接過話頭，語氣裏滿是憤怒：
    “專門收集各大博物館和私人藏家的古董信息，然後委托高仿作坊製作贗品，再通過黑市和海外渠道洗錢；
    利潤驚人，而且行蹤詭秘，從不留下直接證據。”
    “綁架敏敏，”紹永恒的目光鎖定在陳凡臉上：
    “就是他對你的一次警告。他想讓你退出鑒寶界，讓你成為他產業鏈上不再礙事的‘絆腳石’。”
    陳凡沉默了。
    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那個戴“鬼”字頭套的男人猙獰的麵孔，和那句“敢壞我們生意，就讓你嚐嚐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麽滋味”。
    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心底緩緩升起。
    “他在哪？”陳凡睜開眼，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查到了。”葉天龍將那份文件推到他麵前：
    “城西，一家廢棄了十多年的國營陶瓷廠。
    地下有三層，結構複雜，而且他們用了軍用級別的反偵測和信號屏蔽係統。
    我們的人試過，一靠近外圍，警報就會響。”
    廢棄的陶瓷廠。
    陳凡的指尖在文件上輕輕敲擊著。
    一個廢棄的工廠，卻成了藏汙納垢的巢穴。
    當晚，月色如水。
    陳凡和葉敏坐在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裏，停在離陶瓷廠還有五百米的僻靜路邊。
    “我先進去探探路。”葉天龍說道：
    “你們在外麵接應。”
    “不用。”陳凡搖了搖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獨自一人，走向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獸骸骨般的廢棄工廠。
    “凡哥！”葉敏不放心地想跟上。
    “等著我。”陳凡回頭，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他站在工廠緊閉的鐵門前，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在旁人看來，陳凡隻是靜靜地站著。
    但在他的世界裏，一場無聲的“掃描”正在進行。
    他的“神瞳”緩緩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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