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手裏拿著那隻汝窯碗，看著碗身的纏枝蓮：
    “憶欣，你知道嗎？我學修複，是因為我爺爺。”
    “你爺爺？”紹憶欣抬頭。
    “嗯。”唐峰的眼神軟下來：
    “我爺爺是蘇州的瓷器修複師，小時候我跟著他學磨釉粉；
    他說‘修複不是修東西，是修心；要讓文物活過來，得先懂它的故事’。”
    他看向紹憶欣，“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盧浮宮的修複室，你用蛋清補瓷片的樣子，像極了我爺爺。”
    紹憶欣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第一次見唐峰時，他站在修複室門口，手裏捧著瓷片，眼睛裏帶著光。
    “所以……”唐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
    “我想和你一起，修更多的文物，講更多的故事。”
    他伸手，輕輕握住紹憶欣的手：
    “憶欣，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天宇’的修複師，是因為你懂文物，懂我。”
    紹憶欣的臉通紅。
    她看著唐峰的眼睛，裏麵映著自己的影子，像兩汪盛著陽光的湖。
    “我……”她剛要說話，門被推開了。
    葉敏探進頭，笑著揮手：“憶欣，唐峰，陳哥找你們去吃飯！”
    兩人趕緊鬆開手，紹憶欣的臉更紅了，唐峰則撓著頭笑。
    晚上，唐建華的家裏飄著紅燒肉的香氣。
    陳凡、葉敏、唐建華坐在客廳裏，看著紹憶欣和唐峰走進來。
    唐峰手裏捧著那隻修複好的汝窯碗，紹憶欣臉上帶著笑。
    “唐叔，陳哥，葉姐。”唐峰把碗放在桌上：
    “這是我們修複的汝窯碗，給叔叔當喬遷禮。”
    唐建華看著碗，眼睛亮了：“修複得真好！這衝線，比我當年修的還自然！”
    陳凡笑著點頭：“不錯，有乃師之風。”
    葉敏湊過來，戳了戳唐峰的肩膀：“怎麽樣？我們憶欣的手藝，沒讓你失望吧？”
    唐峰的臉發紅，看向紹憶欣：“沒有，是她教得好。”
    紹憶欣笑著打他：“誰教你了？”
    客廳裏爆發一陣笑聲。
    唐建華端起酒杯，對著兩人說：
    “我敬你們，希望你們像這隻碗一樣，一起圓滿。”
    陳凡也舉起酒杯：“對，祝你們……”他看了眼葉敏，笑著補充：
    “祝你們早日把‘宋代瓷器修複展’辦起來。”
    葉敏笑著點頭：“沒錯，到時候，我要當解說員，給你們講修複的故事！”
    深夜，“天宇”的修複室還亮著燈。
    紹憶欣和唐峰一起收拾工具。
    唐峰把那隻汝窯碗放進錦盒，遞給紹憶欣：“明天，我們把它送到展覽部吧。”
    “好。”紹憶欣接過，指尖撫過碗身的纏枝蓮：
    “唐峰，謝謝你。”
    “謝我什麽？”唐峰看著她。
    “謝謝你，讓我覺得修複不是孤單的事。”紹憶欣笑了：
    “謝謝你，讓我知道，文物之外，還有更溫暖的東西。”
    唐峰伸手，輕輕抱住她：“那我就做你永遠的搭檔，修複文物，也修複……我們的心。”
    紹憶欣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雪鬆味：“好。”
    窗外的月亮升起來，灑在修複室裏的瓷片上，灑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那隻汝窯碗靜靜地躺在錦盒裏，碗身的纏枝蓮紋泛著光，像在訴說著一個關於文物與愛情的故事。
    不完美，卻很圓滿；有裂痕，卻更溫暖。
    紹憶欣從錦盒裏拿出那隻汝窯碗，放在工作台上。
    她看著碗身的纏枝蓮，輕聲說：“唐峰，我們以後，一起修更多的碗吧。”
    唐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修一輩子。”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桂花的香氣，吹得碗身的纏枝蓮紋泛著光。
    那是愛情的光，是文物的光，是屬於他們的，最溫柔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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