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當晚，月黑風高。
    “阿豹”像是鬼魅般潛入了位於上海郊區的“天宇”倉庫。
    他避開了所有的紅外感應和攝像頭，如履平地。
    憑借著精準的圖紙，他很快找到了存放“鬼穀子下山”罐的恒溫恒濕展櫃。
    他沒有絲毫猶豫，用特製的工具撬開展櫃，將那隻沉重的瓷罐抱在懷裏。
    入手溫潤，釉色在微弱的夜視燈下，呈現出夢幻般的青花發色。
    “到手了……”阿豹心中狂喜，仿佛已經看到了李少滿意的笑容，和陳凡絕望的臉。
    他抱著罐子，迅速按原路返回。
    然而，當他剛走出倉庫大門，還沒來得及上車時，幾束刺眼的強光突然亮起，將他牢牢鎖定。
    “不許動！警察！”
    四麵八方湧出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和特警，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阿豹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想扔掉罐子逃跑，卻發現手腳被事先灑在地上的強力膠水黏住，動彈不得。
    陳凡站在倉庫外，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阿豹，以及他懷裏那隻“鬼穀子下山”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一切，都在他的劇本裏。
    那隻罐子，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但他故意放出風聲，讓李默相信那是真的。
    同時，他讓紹憶欣在罐子的底部，用一種特殊的熒光材料，塗上了一層“追蹤粉”。
    這種粉末，肉眼不可見，但能與他的“神瞳”產生共鳴。
    從阿豹潛入倉庫的那一刻起，陳凡的神瞳就捕捉到了粉末發出的微弱信號，像一枚精確的gps，牢牢鎖定了阿豹的位置和行動路線。
    他算準了時間，算準了路線，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配合警方，收網。
    “陳總，我們檢查過了，這是個高仿品。”一名警官走過來，對陳凡匯報道。
    陳凡點點頭，走到阿豹麵前，蹲下身，從他懷裏拿起那隻罐子。
    “你偷的，是假的。”陳凡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阿豹耳中：
    “你們的幕後主使，是李默吧？”
    阿豹渾身一震，驚恐地看著陳凡：“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就是陳凡。”陳凡站起身，將罐子展示給周圍的警察看：
    “他以為能靠這個贗品毀掉我，可惜，他選錯了對手。”
    這時，阿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看著陳凡冰冷的眼神，看著周圍黑洞洞的槍口，尿了褲子。
    “是……是李少……是李少讓我來的！”他哆哆嗦嗦地喊道：
    “他給了我這張圖，讓我偷這個罐子……他說……他說隻要這個罐子是假的，‘天宇’就完了……”
    “李默……”
    陳凡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獵人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冷靜。
    他知道，李默這隻“黑狐”，終於被自己逼到了懸崖邊上。
    而他，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隻等他最後跳下來。
    審訊室裏，阿豹已經全盤招供，交代了李默的所有計劃和聯絡方式。
    陳凡走出審訊室，拿起手機，撥通了李默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裏一片嘈雜。
    “陳凡，”李默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但依舊透著一股狠勁：
    “你又贏了？”
    “不，”陳凡平靜地說：
    “是你輸了。你派去的人，已經全招了。你偷的，是一件贗品；
    而真正的‘鬼穀子下山’罐，現在正在市博物館展出。”
    “哈哈哈……”李默在電話那頭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
    “贗品？哈哈……陳凡，你以為我看不出那是贗品嗎；
    我就是要讓你出這個醜！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陳凡，就是個騙子！”
    陳凡靜靜地聽著，直到他笑完。
    “那你呢，李默？”陳凡輕聲問：
    “你現在，又算什麽？”
    電話那頭，李默的笑聲戛然而止。
    “陳凡，”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而怨毒：
    “我告訴你，我還有後手。我們，法庭上見！”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陳凡望著窗外，夜色深沉。
    他知道，李默的最後一張牌，是什麽。
    但他毫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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