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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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決了內鬼張富貴和日特“灰鼠”,獨立團內部仿佛進行了一次刮骨療傷,揪出了隱藏的敗類。
過去幾周裏,那股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猜疑氛圍,像山間揮之不去的濃霧,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如今,戰士們緊繃的神經得以稍稍放鬆,訓練場上的口號聲再次變得響亮而充滿力量。
團部下達了嚴格的封口令,關於“豚魚”和“灰鼠”被嚴格限定在團級主要幹部和特工科內部極少數人知悉的範圍內。
對基層連隊和外界,統一口徑僅為“成功清除了潛伏的敵特分子”。
這樣做,一是為了避免在部隊和群眾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從“灰鼠”口中榨取的情報價值,防止敵人察覺我方已知曉的深度信息,從而為下一步行動創造戰機。
這是團長趙大勇、政委牛劍鋒以及周銳等獨立團核心成員開會後的一致決定。
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絕不能止步於此。對於秋山慎一這個陰險狡詐的特務組織,必須乘勝追擊,利用現有線索,將其徹底鏟除,斬斷這隻伸向我腹地的黑手。
“‘灰鼠’供出的口供,在縣城裏還有幾處特務聯絡點,必須盡快將其搗毀!”
趙大勇在會議上斬釘截鐵地強調。
特工科的辦公室裏,燈火再次徹夜通明。周銳和他的得力幹將們沉穩細致的劉家強、精明強幹的張濤,以及科室其他成員,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葉味和提神茶水的氣味,桌上鋪滿了各種文件、地圖和記錄稿。
他們正根據“灰鼠”的供詞,結合之前通過各種渠道掌握的零碎線索,像拚圖一樣,試圖梳理、還原出平安縣城內,日軍秋山特務機關的潛伏網絡大致輪廓。
“灰鼠”交代的內容確實有限,這體現了秋山慎一一貫的狡兔三窟、單線聯係策略,以確保任何一個環節出事,都不會輕易波及全局。但已知的信息,價值不菲。
他直接隸屬於秋山少佐的特別行動班,主要負責與“豚魚”這類深度潛伏間諜的單線聯絡和情報取送。他知道的固定聯絡點有三個:
第一個是位於城西的“興隆雜貨店”,這是他明麵上的掩護身份所在,也是他與上線“信鴿”接頭的備用地點。
第二個是城南的“悅來茶館”,在某些緊急情況下,可以通過特定的暗號,如茶杯的擺放、茶葉的種類等,傳遞簡短的預警或召集信息。
第三個則是城東關帝廟特定角落的一個香爐,用於“死投”即不直接見麵的情報放置與取用),但據“灰鼠”交代,這種方式使用頻率極低,風險也高。
至於他的上線“信鴿”的真實身份、樣貌,以及秋山特務機關在縣城的核心架構、其他潛伏小組的人員名單,“灰鼠”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知。這無疑給接下來的行動增加了難度。
“科長,”劉家強指著剛剛根據口供繪製出的簡易縣城地圖,用鉛筆在上麵圈點著,“‘興隆雜貨店’和‘悅來茶館’必須立刻安排人手進行監視。但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周銳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著地圖,他的手指在代表“興隆雜貨店”的那個標記上重重一點,幾乎要將圖紙戳破:
“這裏,是當前的重中之重!‘灰鼠’被捕失蹤,秋山那邊不是傻子,遲早會察覺異常。我們必須搶在他做出反應之前,布下我們的眼線。張濤!”
“到!”張濤立刻站起身,身形挺拔,眼中閃爍著臨戰前的興奮光芒。
“你親自帶領第一行動組分批混入縣城。你們的任務,是對‘興隆雜貨店’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全方位監視。記住,沒有我的明確命令,哪怕你親眼看到那個‘信鴿’走進,也隻許看,不許動!記錄下所有可疑人員。”
周銳的語氣異常嚴肅,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張濤立正領命,聲音低沉而堅定。深入虎穴,監視敵巢,這正是特工科最能體現價值的核心任務,他感到肩上的擔子沉甸甸,但更多的是昂揚的鬥誌。
“老劉,”周銳轉向劉家強,語氣稍緩,但依舊凝重,“你負責協調外圍支援和情報核實。立刻啟動我們在縣城內的內線,想方設法,在不引起對方警覺的前提下,核實‘灰鼠’供詞中關於雜貨店、茶館以及關帝廟的真偽。同時,動用一切可能的情報來源,搜集關於秋山機關近期人員調動。我懷疑,秋山在這次損失了‘灰鼠’和‘豚魚’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正在策劃新的陰謀,或者調整其潛伏策略。”
“是!我馬上安排,多管齊下,務必摸清敵人的脈搏。”
劉家強摸了摸下巴,迅速在本子上記錄著要點。
周銳踱步到窗前,推開一絲縫隙,讓清冷的夜風吹散些屋內的煙霧。
他望著窗外操場上,借著月光和零星燈火還在加緊進行戰術訓練的戰士們,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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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情況值得高度警惕。審訊‘灰鼠’時,他隱約提到,秋山近期對根據地的活動重點,除了常規的軍事部署、物資情報外,似乎還多了一項:不惜代價尋找我軍區一級指揮機關的動向和確切位置。
我總覺得,這背後隱藏著更大的圖謀,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報複我們獨立團。”
這也是他和團長、政委反複分析後得出的共識。一張更大的網,或許正在暗中撒開。
因此,特工科接下來的任務異常艱巨:不僅要順藤摸瓜,清除縣城的特務網絡,還要想辦法獲取敵人更深層次的計劃目標。
與此同時,整個獨立團團部都在高速運轉。
趙大勇和牛劍鋒根據周銳提供的情報和分析,重新調整了各營連的防禦部署,特別是針對可能存在的、尚未被發現的安全漏洞。
“紅星”倉庫的寶貴物資,在絕對保密的狀態下,由最可靠的警衛分隊護送,開始向位於更隱蔽、更易防守的山坳中的備用倉庫轉移。新的明碉暗堡、阻擊陣地、撤退通道在夜色的天然掩護下加緊構築,軍民一心,力求在周銳所判斷的“三天”關鍵時限內,使獨立團的整體防禦和機動作戰能力再上一個台階。
牛劍鋒政委則加強了部隊的思想教育和防奸反特教育。他以張富貴這個活生生的反麵教材,在全團範圍內開展了警示教育活動,要求全體官兵進一步提高革命警惕性,嚴守保密紀律,互相監督,純潔隊伍。
同時,他也秘密安排了一批經驗豐富的政工幹部,對團部機關、各營連文書、機要員、通訊兵等能接觸到一定機密的人員,進行了一次更深入、更細致的背景審查和政治考核,務必確保組織肌體的健康,不會再有第二個“張富貴”出現。
平安縣城,日軍守備司令部。
在這座由原縣衙改造而成的陰森建築內,氣氛同樣凝重壓抑。
秋山慎一少佐,此刻正麵無表情地聽著下屬的匯報。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剛剛收到的、關於“灰鼠”逾期未歸隊的緊急報告。
秋山的手指修長白皙,此刻正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光滑的紅木桌麵,發出規律而清晰的“篤篤”聲,像是在為某種倒計時讀秒。他的眼神隱藏在反光的鏡片之後,讓人難以窺探其內心絲毫的真實情緒。
“‘灰鼠’最後一次按規定時間聯絡,是在他前往亂石坡與‘豚魚’交接情報之前。按照既定行動預案,他最遲應該在昨日淩晨時分返回縣城隱蔽點報到。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所有備用聯絡方式和緊急信號均無響應。”
負責通訊的軍官低著頭,聲音不可避免地帶著一絲惶恐。他深知“灰鼠”失蹤事件的分量。
“亂石坡……”秋山低聲重複著這個地名,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殘酷的弧度,仿佛毒蛇吐信。“那麽,‘豚魚’呢?他那邊有沒有按照約定,發出異常或安全信號?”
站在一旁的副官立刻躬身回答:“報告少佐,沒有。我們持續監聽了所有約定頻道,‘豚魚’的常規安全信號沒有出現,同時,他也沒有發出任何代表暴露或需要緊急避險的預設信號。”
秋山沉默了片刻,房間內的空氣幾乎凝固,隻剩下他那令人心慌的指尖敲擊聲。他突然站起身,動作並不迅猛,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隻見秋山走到牆邊那幅巨大的、標注著詳盡的軍事地圖前,深邃的目光死死鎖定了代表著八路軍獨立團活躍區域的那片山區。
“兩個可能。”秋山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結冰的湖麵,但其下潛藏的寒意卻足以凍徹骨髓,
“第一,最壞的情況,‘灰鼠’和‘豚魚’同時暴露,被趙大勇的獨立團一舉拔掉了。第二,‘灰鼠’在交接過程中失手被捕或玉碎,但‘豚魚’憑借其深度潛伏的身份,暫時尚未暴露,目前可能處於被對方暗中監控、考驗的狀態,或者……更糟,他已經選擇了叛變,正在與敵人合作。”
他猛地轉過身,聲音低沉地說道:
“立刻啟動對‘興隆雜貨店’和‘悅來茶館’的靜默觀察程序。通知‘信鴿’,暫停一切主動活動和橫向聯係,進入深度潛伏狀態,沒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情況下不得啟用!哪怕聯絡點被搗毀,也必須保全自己!”
“嗨依!”副官垂頭立正,大聲領命。
“另外,”秋山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平安縣城陰沉的、鉛灰色的天空,語氣變得更加森然,
“給太原司令部發報,以我的名義,請求特高課的技術支援。我需要他們裝備的最新式無線電偵測車,盡快部署到平安縣境內。
對獨立團,以及其可能庇護的更高層級指揮機關所在的區域,進行不間斷的、密集的無線電信號掃描和定位。
趙大勇的獨立團,屢次破壞皇軍的作戰計劃,如同心腹之患,必須徹底鏟除!而他們的軍區指揮部,就是我們獻給司令官閣下的下一個、也是更大的戰果!”
他心中飛快地盤算著。“灰鼠”的失蹤和“豚魚”的靜默,雖然帶來了暫時的挫折和情報損失,但也可能是一個誘敵深入的機會。如果獨立團那邊認為清除了內鬼就等於高枕無憂,從而產生鬆懈情緒,那正是他們發動致命一擊的最佳時機。
還有那張通過“豚魚”之手傳遞出去的、經過精心篡改的“獨立團布防圖”,無論趙大勇現在是信以為真還是在將計就計,這張牌,或許都到了該打出去,或者反過來利用的時候了……
一場圍繞真真假假情報的心理戰,已然拉開序幕。
就在秋山下達一係列指令後不久,化裝巧妙的張濤行動小組,已經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分批混入了平安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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