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來的營長叫劉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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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這一折騰,可算是在最上級駐地掀起了軒然大波,被攪得不得安寧。前來告狀的人簡直踏破了門檻,一波接著一波,絡繹不絕。
    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什麽獨立師跌倒,獨立團吃飽,什麽小七跌倒,李雲龍吃飽。
    總而言之,大家心裏都憋著一股氣,好處絕不能讓李雲龍一個人全占了。
    最上級得知此事後,更是大為光火,怒容滿麵。他直接找到小七,開口就要兵,一開口就是八千的大數目!
    可誰能想到,小七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一口回絕!要兵?一個沒有!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小七不但不給兵,還反過來開口要炮!
    她理直氣壯地要求把那門威震四方的意大利炮還回來,另外,十二門山炮也要平分,一人六門!都是‘副部級’的幹部,誰也不比誰高,憑什麽好處不能平分!
    最上級聽到這話,肺都快氣炸了,帽子都摔了好幾次,這小丫頭,簡直無法無天!
    ……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雙方最終達成協議,用山炮換兵,兩門山炮和60發炮彈,換一千兵。
    這一番你來我往的交鋒,被在一旁全程旁觀的副上級看了個真切。他看著最上級吃癟的樣子,忍不住樂出了聲,“嘿嘿”直笑。
    最上級聽到笑聲,趕忙問計:
    “怎麽?老夥計,你有妙招?”
    “妙招不妙招,我也不好說。不過,我就知道,我們管不了小七,還管不了李雲龍嗎?”
    最上級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哎呀,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我這就給旅長下命令,讓李雲龍把兵員給老子交出來!看他還能耍什麽花樣!”
    ……
    在獨立團這邊,李雲龍這段日子忙得焦頭爛額,感覺腦袋都快大了兩圈。
    這邊廂,他得應付手底下一群驕兵悍將,這些人各個都跟嗷嗷待哺的小狼崽似的,眼巴巴盯著擴充隊伍的事兒。
    沈泉火急火燎地跑來,滿臉期待地嚷嚷著要鬧十個連,李雲龍眼睛一瞪,大手一揮:
    “去去去!你沈泉也想鬧十個連?啊?你有那麽大胃口嗎?啊?七個連!不能再多了,再多一個都不成,你小子別給我得寸進尺!”
    還沒等沈泉耷拉著腦袋走出去,王全寶又湊了上來,李雲龍瞅見他,沒好氣地罵道:
    “還有你王全寶,你他娘的可真是個寶,就你那兩個連的架子,你還真敢開口啊你!我告訴你,最多給你四個連,你就偷著樂吧,再囉嗦,連四個都沒了!”
    那邊剛把這倆打發走,這邊又有“親朋好友”登門拜訪。
    丁偉一進門,還沒等開口,李雲龍就滿臉堆笑:
    “哈哈哈,老丁啊,你咋來了!兵員咱老李也缺得緊啊,這不,咱老李剛剛組建了八個營,到處都嗷嗷待哺呢!當然了,兄弟有了難處,咱老李也不能不幫忙。是不是?要不,咱這麽滴,一個連長換五十個兵,一個營長換兩百,怎麽樣?咱老李夠意思吧,換別人我可沒這價!”
    丁偉一聽這話,臉都氣綠了,一甩袖子,扭頭就走。
    丁偉前腳剛走,孔捷後腳就到了。
    李雲龍還是那套說辭:
    “哈哈哈,老孔啊,兵員咱老李也缺啊,唉,這不,咱老李剛剛組建了八個營……要不,一個連長換三十,一個營長換一百?咱這交情,我可實打實給你優惠了。”
    孔捷一聽,氣得嘴唇直哆嗦:
    “狗日的李雲龍!人丁偉可跟我說了,一個營長兩百,怎麽到我這兒就成一百了?”
    更有來威脅的,李雲龍可不吃這一套。
    程瞎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扯著嗓子威脅要兵,李雲龍直接跳起來,指著程瞎子的鼻子罵道:
    “沒有!一個都沒有!你程瞎子少他娘的在咱老李跟前耍威風!當初是老子教你怎麽打的槍!現在還成精了還,想嚇唬我,門兒都沒有!”
    好不容易把這些人都應付走,李雲龍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自己的家底。
    八個營,營長缺額有點多。
    他心裏清楚,正規八路軍的營長,可不像小七“獨立師”的營長,那必須要有真本事,不然,根本鎮不住手底下那幫驕兵悍將。
    就說小七原來的近衛排,好家夥,五個旅長,十八個團長,剩下三四十號人,全他娘的是營長。
    李雲龍仔細琢磨著:
    一營一連黃連財算一個,打仗勇猛,腦子也靈活;
    二營一連劉德發,對隊伍忠誠,帶隊伍也有一套;
    三營一連遊義壽,戰鬥經驗豐富,就是有點摳。
    這麽數下來,還差倆營長呢!
    李雲龍皺著眉頭,要不,找旅長問問?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萬一要是真的有合適人選呢?
    ……
    正當李雲龍暗自盤算著去找旅長,還沒邁出獨立團的大門呢,咱那位大旅長可就風風火火地殺過來了。
    旅長一進團部,連口水都沒喝,開門見山,一張口就要把所有新兵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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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一下子戳到了李雲龍的肺管子上,瞬間就炸了毛,那是真的不幹了。
    “不行!絕對不行!這些兵可都是我獨立團的,誰也別想帶走!”
    旅長哪管他這套,抬腳就踹,順手抓起一旁的馬鞭,作勢要抽。
    可李雲龍像個倔強的老牛,梗著脖子,死活不鬆口,任旅長怎麽打罵,就是堅守陣地。
    這邊李雲龍和旅長僵持不下,那邊小七得知消息後,也火速趕來。她可不管旅長的威嚴不威嚴,直接下達了第二個命令:
    “凡是獨立師過來的兵,生是獨立團的人,死是獨立團的鬼!哪兒都不能去!我看誰敢走?!”
    一時間,整個團部亂成了一鍋粥,趙剛急得滿頭大汗,來回勸,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
    但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眼睜睜看著大旅長帶走了四千兵。
    李雲龍那叫一個肉疼。唉!總共來到趙家峪的時候有九千人馬,之前被老總用兩門山炮六十發炮彈換走了一千,當然,這買賣咱也沒吃虧。
    可這次倒好,被咱大旅長僅僅用一個營長,三個營教導員就換走了四千!
    李雲龍腸子都悔青了,這買賣可虧大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這些兵便宜賣給丁偉和孔捷呢,最起碼還能落個人情。
    這下可好,兵沒了一大半,原本計劃的八個營,現在就是湊齊六個營都夠嗆!李雲龍牙一咬,心一橫,還是硬生生擴建到六個營。
    一營長張大彪,麾下足足十個連。
    二營長沈泉,六個連——沈泉有點懵,早就說好了七個連,李雲龍居然給打了折扣?
    三營長王全寶,四個連。
    四營長劉平安,三個連。
    ——劉平安就是從旅長那兒換來的。這人雖說名字叫平安,可“仕途”之路卻坎坷異常,一點也不“平安”。
    論資曆,他投身革命已久;論戰功,大大小小的戰役上百次。別說營長,就是當個團長也是綽綽有餘。
    可命運似乎總愛跟他開玩笑,每次到了提拔的關鍵時刻,必定會出岔子。要麽就是戰鬥傷亡遠超預期,其實那是因為來犯的敵人遠比情報中說的多了好幾倍;要麽就是沒能完成上級部署的任務,可實際上那任務根本就不是他一個連的兵力能夠完成的。
    最近一次更是離譜,他身為副營長兼一連連長,居然帶著一個連在大山裏迷了路。
    在八路軍的隊伍裏,所有帶“一”的職務,像一營長、一連長、一排長、一班長,那可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劉平安一路走來,擔任過不少“一”的職務,卻偏偏在“一營長”這個位置上卡了殼。
    但要是細細追究,這些事兒還真不能全怪他,就說那次迷路,發下來的地圖簡直錯得離譜,坐標混亂,完全是南轅北轍,這讓他怎麽辨別方向。
    剛到獨立團的劉平安,對小七的事跡早已如雷貫耳,如今成了小七手下的兵,他打心底覺得自己“一營長”的位置這下穩了。雖說他是李雲龍的兵,可在他心裏,就是覺得跟著小七幹更有奔頭。
    五營長黃連財,三個連。
    六營長,遊義壽,三個連。
    六營長的人選,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並不是呼聲更高的二營一連連長劉德發,而是三營一連連長。
    遊義壽之前背著個處分,在廿裏亭據點的戰鬥中也沒有嚴格執行小七的命令。
    但仔細想想,這也是情有可原。一來當時的遊義壽是半路上自己追上來的,並不清楚小七的戰略意圖;二來,當時被那白麵饅頭豬肉片子給刺激得太狠了,所以才衝動行事。
    雖說仗打得不符合命令要求,但他打得主動,打得有血性。
    再看劉德發,在整場戰鬥中都在曬太陽,雖說嚴格執行了小七的命令,可一點主動性都沒有,太過保守。
    這麽一對比,劉德發當個連長完全沒問題,可離營長的標準,還有不小的差距。
    ……
    整個獨立團,如今的局勢已和往昔大不相同,從原來張沈王“三足鼎立”的局麵,悄然演變成了“四國混戰”的態勢。
    第一“國”當屬張大彪勢力。
    他直接統領一營的十個連,這十個連那可是兵強馬壯,戰鬥力不容小覷。再加上天然姓張的五營三個連,仿佛是同宗同源的兄弟部隊,緊密地團結在他這一邊。還有一營一連那足足九個排的豪華編製,更是讓他的實力如虎添翼。
    如此一來,張大彪麾下的兵力,已經接近整個獨立團兵力的一半了,而且若是和普通團相比,他的兵力比人家兩倍還多!
    如今的張大彪,那是底氣十足,走路都鼻孔朝天,連前方都不看了,“張半團”的架勢擺得那叫一個足,仿佛整個獨立團都得圍著他轉似的。
    第二“國”則是異軍突起的王全寶。
    他直轄四個連,原本實力就不弱,而天然姓王的六營三個連又和他親近,這就使得他的勢力穩穩超過了二營,一躍成為獨立團中的第二大勢力。王全寶如今也是意氣風發,在團裏走路都帶起一陣風,說話的嗓門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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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國”是二營長沈泉。
    他隻有六個連,當初團長李雲龍許諾給他七個連,如今卻打了折扣,這讓沈泉心裏一直憋著一股火。更讓他惱火的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得意幹將劉德發,在競爭六營長的位置時,竟然輸給了遊義壽!
    這就相當於白白損失了一個營的控製權。每次看到得意洋洋的王全寶,沈泉都氣得牙癢癢,仿佛王全寶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就連一直用得很順手的劉德發,現在在他眼裏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麽看都不順心,總覺得劉德發丟了他的臉。
    第四“國”是新來的四營長劉平安。
    他初來乍到,手頭隻有三個連,在“四國”當中勢力最為弱小。但劉平安心裏卻一點也不慌,他心裏門兒清,在這獨立團裏,“七師長”小七那可是個關鍵人物,隻要抱住了這棵大樹,以後還怕沒機會發展壯大?
    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地討好“七師長”。平日裏,隻要一有機會,他就往小七身邊湊,噓寒問暖,打聽小七的喜好;小七交代的事情,他更是二話不說,拚了命地去完成,就盼著能在小七麵前留下個好印象。
    而咱們的小七呢,曾經威風凜凜的直轄近衛排如今已經解散了。除了留下的趙鐵柱,其他五十多號戰士都被各營連像搶寶貝似的瓜分走了。
    這些戰士可不一般,不管怎麽說,曾經都擔任過三個月的旅長、團長、營長這樣的“高官”,那滿口的軍事術語,大局意識強得沒話說。
    動不動就來一句:“這裏,安排兩個團,那裏,穿插一個旅。”聽得張大彪這樣的老兵都一愣一愣的。
    對於近衛排的解散,小七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她心裏想著:咋地?還能耽擱戰士們的進步咋地?不就是兵員嘛,這都不是事兒!
    小七出去溜達了一圈,就把近衛連給成立起來了。帶來的兩百多個小屁孩興奮得滿臉通紅,眼睛裏直冒光,甚至有的還激動得直冒鼻涕泡:
    “咱是啥?啊?咱是啥?咱是‘七師長’的近衛軍!”
    而且這兩百來號小屁孩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全都是“團營連級”的幹部。
    在他們的宿舍裏,那叫一個熱鬧。你聽:
    “一團副,晚上能不能別磨牙,啊,能不能別磨牙!聽的老子瘮得慌……”
    “三連長,你昨晚出去撒尿是不是忘了抖?是不是?還他娘的從老子頭上邁過去,老子今天喝粥都感覺有點鹹了……”
    各種讓人忍俊不禁的拌嘴聲此起彼伏。就這麽兩百多驕兵悍將,那脾氣一個個都不小,要不是小七,還真沒人能鎮得住他們。
    小七對這近衛連的兵那可是真的疼愛有加。
    每天都給他們發一個大白麵饅頭,一片大豬肉片子。這可把其他啃著樹葉團子的戰士們給饞壞了,一個個眼睛都冒綠光,心裏直嘀咕咋就沒咱這待遇呢?
    這還不算完,在靶場上,差距就更明顯了。其他人也就槍口下掉個磚頭瞄一瞄,算是練習射擊了。可近衛連呢,一人一整排的子彈,那可是五發!五發!整整五發金燦燦的鬼子原裝彈!
    那“啪勾啪勾啪勾”的槍聲連成一片,聽著就讓人羨慕。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這些小家夥們,不管是小小子,還是小丫頭,拉槍栓的時候故意拉得賊慢,非要拉出“哢~~唰~~噠!”的三段聲,顯擺得不行。
    打完一槍,還非要揉肩頭,還非得齜牙咧嘴地做出一副後坐力很大的樣子。還美其名曰:拉槍栓慢,才是近衛連的人,齜牙咧嘴,才是咱“七師長”的兵!
    就他們這副嘚瑟樣,你說氣不氣人?氣不氣人?能把人氣死不?
    不管別人生不生氣,劉平安一直穩得住,要想在有能耐的吃肉沒能耐的喝湯的獨立團謀發展,坐穩“一營長”的位置,非得進入“七師長”小七的眼裏不可。
    打那以後,每次小七從屋子裏出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準是四營長劉平安。
    隻見他“啪”的一個立正,動作幹脆利落,緊接著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扯著嗓子高呼“首長好!”那禮敬得筆直,喊“首長”的聲音,響亮得能傳遍整個院子。
    到了飯點,小七去吃飯,劉平安更是鞍前馬後,忙得不亦樂乎。他自己顧不上吃,先一門心思“伺候”小七用餐。又是端菜又是端飯,一刻都不停歇,還時不時滿臉關切地詢問:
    “首長,燙不燙?”
    “首長,鹹不鹹?”
    “首長,我幫你撒點胡椒麵?”……
    那殷勤的模樣,把原本負責照顧小七飲食起居的趙鐵柱都給“擠兌”得沒活幹了,隻能在一旁幹瞪眼。
    就這麽持續了大半個月,小七這邊卻坐不住了。她心心念念的,是那兩門山炮,自從到手後,山炮還一直沒機會派上用場呢,到現在,還沒開張呢,這可把小七給急壞了。
    終於,小七按捺不住,決定出去“找點事幹”。她大手一揮,帶著自己的近衛連、炮兵連一排,還有整個四營,熱熱鬧鬧地出發了。
    消息傳到李雲龍耳朵裏,可把他驚到了。在團部裏來回踱步,眉頭緊皺,嘴裏嘟囔著:
    “四營?不帶張大彪的一營,反而帶走了四營?嘿!這個劉平安有點手段啊,這才來獨立團幾天啊?居然就入了小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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