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賀景川現在……
    是希望她喝嗎？
    沈霧剛要開口，鄭總便幫忙打圓場：“行了，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不過今天這酒就不用喝了。”
    賀景川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鄭總，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今天我們要請的也不隻是您，隻不過是喝幾杯酒，沈經理沒問題的，對吧？”
    賀景川看向了沈霧，不停地給她使眼色。
    幾杯酒沒問題？
    她喝一口全身都會起紅疹子，如果喝多了，那她就會一命嗚呼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馬總突然開口了：“可不是嗎？就幾杯，我們也不會讓沈經理喝多的，沈經理，你不會這點兒麵子都不給吧。”
    沈霧頓悟，她應該要學著適應啊！
    已經不是從前了，身邊還有人幫著她。
    她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馬總，您說得沒錯，酒我可以喝，但我一個人喝沒意思，沈總和賀助理也要一起喝對吧？”
    大家都愣住了。
    在這種場合上，肯定是要推出來一個人喝酒的，但他們三個人……似乎起了內訌，這就有意思了。
    馬總立刻說道：“對啊，今天能來這個局，當然都要喝，來來來，沈總，賀助理，趕緊給你們自己也倒上。”
    沈霧注意到賀景川遞過來的警告眼神，就像沒看見一樣。
    賀景川給沈黎的杯子倒上酒，給自己的杯子裏也倒上。
    沈黎很顯然不想喝這個酒，為難地開口：“你們看，我不是不喝酒，而是我不能喝，我喝一杯就過敏，嚴重的話就會出事，各位……”
    話還沒說完，沈霧就故意說道：“沈總，剛剛馬總還說，我不給大家麵子，你難道也不想給他們麵子嗎？今天這個局可是你攢的，我可以證明，你喝酒不過敏。”
    沈黎氣得呼呼的，兩隻眼睛都瞪了起來。
    馬總板著一張臉：“沈總，你這就沒意思了，既然大家都來了，誰都得喝。”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著。
    沈黎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看向沈霧的時候，恨不得要殺了她。
    沈霧並不在意，害她是吧，那就一個都別想跑！
    “沈總的酒我喝了。”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賀景川突然將沈黎麵前的酒拿了過來。
    沈黎一臉感動地看著他。
    他的手在下麵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被沈霧看看得清清楚楚。
    她記得，第一次賀景川幫她擋酒的時候也是這樣，心，不由得一疼。
    馬總沒有放過賀景川：“賀助理，你幫沈總擋酒沒問題，但要按照酒場上的規矩，那就是三倍的量，你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
    賀景川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霧心疼得不行不行，她倒不知道賀景川喜歡沈黎到這種程度，真的要喝起來，那可是會喝死人的。
    賀景川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先是喝了一杯，隨後兩杯就跟上了。
    沈黎緊張地看著他：“賀助理，你……”
    “我沒事。”
    賀景川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兩個人交流的一幕，又痛到了沈霧。
    賀景川看向了沈霧：“那麽沈經理，現在你可以敬鄭總和馬總他們了吧？”
    馬總笑嗬嗬的：“是啊，沈經理，我可是等著你敬我呢。”
    馬總並不是沈霧之前的客戶，所以不知道她喝酒過敏的事，但鄭總知道，鄭總已經幫忙說話了，如果再說，大家也會攻擊他，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霧出事。
    剛要開口，沈霧就將手上的杯子拿起來：“鄭總，馬總，我來敬你們，公司的決策相信大家已經知道了，沈總既然是沈董親自任命的，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你們不用顧忌之前跟我和我母親的關係，如果你們覺得沈總不錯，依然是可以和她合作。”
    說完，她就將一杯喝了下去。
    那股辛辣的感覺，灼燒著喉嚨，讓她特別難受。
    鄭總不放心，小聲地與她說道：“你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間？”
    沈霧點了點頭，跟大家說了一句抱歉，就先離開了。
    來到了洗手間，她瘋狂地吐著，希望能將胃裏麵的酒都吐出來。
    當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卻發現在她的臉上以及脖子、胳膊上麵都起了紅疹子。
    脖子處有窒息感，跟著，她就昏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時，她是在醫院，正在打吊瓶。
    護士看到她說：“幸好你送來的及時，不然你就死了，不過你的醫藥費還沒有交，等下打完針之後記得去付一下。”
    沈霧明顯感覺好多了，問道：“是誰送我來的？”
    “餐廳裏麵的保潔阿姨發現的，她說告訴了前台經理，想知道你是哪個包房的，但一直都沒有人出來。
    唉，你說你喝這麽多酒幹什麽？你不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嗎？還有，你以後最好不要跟你一起喝酒的人吃飯了，小心連你的小命都不保。”
    護士說完人就離開了，留著沈霧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腦子裏都是在回憶吃飯時的景象。
    她不相信沈黎和賀景川不知道，但他們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她一眼，說明她的生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沈霧有隨身帶著手機的習慣，拿起來，看了一眼，靜悄悄的，誰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發過信息。
    倒是朋友圈那裏有個小紅點，她點開，看到沈黎的最新朋友圈是一張照片，拍下的正是賀景川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側臉。
    燈光柔和，眉頭微蹙，似乎帶著幾分醉意，配文是：
    有些人，總是讓你心疼又感動，幸好有你，三杯換一杯，這份情意我記在心裏。
    沈霧盯著手機屏幕，臉色慘白。
    相處三年，沈霧怎麽會不知道賀景川這副狀態，明顯就是喝超出了他原本的量才會有的模樣。
    腦子裏又想到他為沈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喝下三杯，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難道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