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潛淵、時空悖論之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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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戴笠的秘密與斬首令
    滬上梅雨季節的濕氣,像一層無形的網,裹著軍統上海區秘密據點的每一寸空氣。馬飛飛指尖劃過辦公桌上一份泛黃的電文,墨跡在潮濕中暈染,如同他此刻混沌的思緒。三天前,他在戴笠書房暗格中發現的那本牛皮筆記本,此刻正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藏在他貼身的衣袋裏。
    筆記本內頁用一種詭異的符號繪製著星圖,角落處潦草地寫著“1949”、“曆史修正”、“羅盤碎片”等字眼,而最後一頁,是戴笠的親筆:“馬飛飛,同為異世來客,爾等終局,不過是我筆下修正線的注腳。”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馬飛飛的回想。沈夢醉站在門口,臉色比往常更顯灰敗,中山裝的領口歪著,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爭執。“跟我來,閻王良先生在‘陰氣室’等你。”
    “陰氣室”是軍統內部對刑訊房的諱稱,位於據點地下三層,終年不見天日。馬飛飛跟著沈夢醉走下螺旋樓梯,空氣裏彌漫著福爾馬林與鐵鏽混合的氣味。剛到門口,一聲陰冷的笑就像冰錐刺入耳廓——閻王良斜倚在門框上,薑黃色的馬臉在昏暗燈光下泛著青灰,手裏把玩著一枚青銅羅盤碎片,正是馬飛飛之前交給戴笠的信物。
    “馬先生,”閻王良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兩塊砂紙摩擦,“戴笠老板有令,‘斬首行動’即刻啟動。”他側身讓開,屋內陳設簡陋,唯一的辦公桌上攤著一份牛皮紙文件,封麵用朱紅印著“斬首行動”四字,旁邊壓著那枚羅盤碎片,邊緣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馬飛飛的目光釘在碎片上,心髒驟然縮緊。他清楚地記得,交給戴笠的羅盤是完整的,此刻為何會出現碎片?難道戴笠已經……
    “看夠了?”閻王良突然將碎片拍在文件上,“老板說了,黃土高原那邊,有隻‘頭狼’該斷頸了。你的任務,潛入日軍‘信義區’,找到一個叫‘老槐樹’的接頭人,拿到一份標注著‘時空錨點’的地圖。”他刻意加重了“時空錨點”四字,嘴角勾起一抹叵測的笑,“至於這碎片,就當是老板給你的‘路費’——聽說,它能讓你看見‘想見的人’。”
    碎片的藍光突然暴漲,馬飛飛眼前猛地閃過青鳥的臉——她穿著藍布旗袍,站在一片模糊的白光裏,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他下意識伸手去抓,碎片卻被閻王良猛地收起。
    “幻覺而已,”閻王良冷笑,“別耽誤了正事兒。記住,‘老槐樹’隻在月圓之夜出現在破窯洞,過時不候。”
    二、黃土高原的雙重影子
    黃土高原的風像把鈍刀,刮過馬飛飛裹著粗布頭巾的臉頰。他按照閻王良給的路線,在溝壑縱橫的山梁間穿行,羅盤碎片在貼身口袋裏微微發燙,時不時映出青鳥的幻影,卻又在他試圖觸碰時消散。他知道這是戴笠的把戲,用思念作為枷鎖,逼他就範。
    入夜,破窯洞前的老槐樹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馬飛飛剛靠近,樹後就閃出一個佝僂的身影,正是“老槐樹”。老人沒說話,塞給他一個油布包,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沙啞的低語:“日本人在找‘雙生花’,她們知道錨點在哪。”
    油布包裏是一張手繪地圖,標記著日軍占領區深處的一座廢棄城隍廟,旁邊用紅筆寫著“詩情、楊靜”兩個名字。馬飛飛的心猛地一沉——這兩個米脂婆娘,竟然與時空錨點有關?
    三天後,馬飛飛在日軍據點邊緣的村落找到了詩情。她正蹲在井邊洗衣,藍布衫被汗水浸濕,貼在背上,露出纖細的腰線。聽到腳步聲,她猛地回頭,明亮的大眼睛裏先是驚恐,隨即化作驚喜:“馬大哥?你怎麽來了?”
    她的熱情依舊像團火,拉著馬飛飛到土坯房裏,端出曬幹的棗子。馬飛飛卻無心品嚐,目光掃過屋內——牆上掛著半幅未繡完的鴛鴦圖,角落堆著草藥,還有一個搖籃,裏麵躺著個熟睡的嬰兒,眉眼間竟有幾分像楊靜。
    “孩子……”馬飛飛的聲音有些幹澀。
    詩情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低頭絞著衣角:“是……是楊靜姐幫我帶的,她去後山采藥了。”
    話音未落,門簾一挑,楊靜背著藥簍走進來。她比半年前更清瘦,眉眼間的憂鬱像化不開的墨,但看到馬飛飛時,眼神還是亮了一下。她將藥簍放在地上,從裏麵拿出一株紫色的草,葉片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這是‘時空草’,隻長在錨點附近。”
    馬飛飛瞳孔驟縮。楊靜竟知道錨點?
    “日本人抓了我爹,”楊靜的聲音很輕,卻帶著顫抖,“他們逼問錨點的位置,說那東西能讓‘大日本帝國’永存……詩情,她為了救我爹,答應帶他們去城隍廟。”
    詩情猛地抬頭,眼眶通紅:“我沒有!我隻是……”
    “夠了。”馬飛飛打斷她,看向楊靜,“城隍廟的錨點,到底是什麽?”
    楊靜走到窗邊,掀開粗布窗簾一角,望著遠處日軍據點的燈火:“那是個蟲洞入口,戴笠和日本人都想利用它。而我和詩情……”她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們是錨點的‘鑰匙’,雙生子,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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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飛飛如遭雷擊。雙生子?他猛地想起筆記本裏的星圖,其中一個節點正是用雙螺旋符號標記的。戴笠派他來,根本不是為了“斬首”,而是為了奪取這對“鑰匙”!
    三、上海實驗場的崩塌
    城隍廟的決戰來得猝不及防。日軍精銳部隊包圍了破廟,戴笠的人也混在其中,閻王良舉著羅盤碎片,獰笑著逼向詩情和楊靜。馬飛飛用身體擋在姐妹倆身前,手槍裏的子彈已經打光,隻能靠腰間的匕首周旋。
    “馬飛飛,交出人來,老板答應讓你回你的時代!”閻王良嘶吼著,碎片的藍光將他的臉映得猙獰。
    “我的時代?”馬飛飛冷笑,“戴笠沒告訴你嗎?篡改曆史的人,最終都會被時空吞噬!”他猛地將匕首擲向閻王良,同時抓住詩情和楊靜的手,“跟我走!”
    三人衝進廟後的密道,身後是槍聲和爆炸聲。密道盡頭是一片發光的漩渦,正是時空錨點。楊靜突然停下腳步,從懷裏掏出另一塊羅盤碎片——那是她偷偷藏起來的:“馬大哥,你帶詩情走,我來毀掉錨點!”
    “不行!”詩情哭喊著去拉她,“你會消失的!”
    “我們本就是時空異常的產物,”楊靜的眼神異常平靜,她將碎片按在漩渦邊緣,“戴笠說過,雙生子合一,才能啟動錨點,但反過來……”
    漩渦突然劇烈震動,藍光爆射。馬飛飛眼睜睜看著楊靜的身體開始透明,像被風吹散的沙。她最後看了馬飛飛一眼,嘴唇翕動,似乎在說“照顧好詩情”,然後就徹底消失在藍光中。
    “楊靜——!”詩情癱軟在地,失聲痛哭。
    馬飛飛抱起她,衝出密道,身後的城隍廟在時空能量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日軍和戴笠的人都被卷入了崩塌的時空亂流,隻有他和詩情僥幸逃脫。
    四、透明的愛人與未竟的誓約    原點,指的是戴笠穿越而來的初始時空節點,而那個節點,恰好是三個月後的淞滬會戰爆發日。
    “馬大哥,”詩情抱著孩子,站在實驗室門口,眼睛紅腫,“楊靜姐說,孩子……其實是我的,也是她的。我們是雙生子,共享生命本源。”她掀開孩子的繈褓,嬰兒的手心裏,赫然有一個與羅盤碎片相似的藍色紋路。
    馬飛飛的心猛地一痛。原來楊靜的謊言,是為了保護詩情,保護這個與時空錨點相連的孩子。
    就在這時,據點的警報突然響起。窗外,日軍的坦克正轟隆隆地開上街道——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爆發了。而戴笠的身影,出現在日軍指揮部的樓頂,手裏握著最後一塊羅盤碎片,對著天空狂笑。
    “他要在戰爭爆發時啟動原點!”馬飛飛抓起桌上的手槍,“詩情,帶孩子躲起來,等我回來!”
    他衝出據點,子彈在身後呼嘯。遠處的天空,戴笠手中的碎片與馬飛飛口袋裏的碎片遙相呼應,爆發出刺目的藍光。時空的漣漪已經開始擴散,街道上的行人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隨時會被抹除。
    馬飛飛知道,這是最後的決戰。他不僅要阻止戴笠篡改曆史,更要為青鳥、為楊靜,為所有被時空悖論傷害的人,守住這個真實的現在。他握緊口袋裏的碎片,碎片的溫度灼燒著他的皮膚,卻也點燃了他眼中的決絕。
    黃土高原的風似乎又吹到了上海的街頭,帶著楊靜最後的微笑,也帶著時空盡頭未知的回響。馬飛飛深吸一口氣,朝著那片吞噬一切的藍光,狂奔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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