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銅羅盤碎片儲物間的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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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馬飛飛領取一批美軍裝備
    馬飛飛聯絡上海地下黨負責人吳誌炎,說有一批珍寶要上交延安的老周。兩人在上海郊外一間簡陋工棚見麵,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馬飛飛從日本人地下室保險櫃中取來的美鈔與金條,悉數交給吳誌炎,請他代為轉交,用以支持八路軍購買武器、醫療器械及戰地藥品。吳誌炎見馬飛飛竟能憑空取出這堆財物,深知他是抗日奇才、軍統虎賁,手段不凡,當即叫幾名地下黨開來一輛蘇聯產卡斯卡車,將這批物資裝車運走。
    在外放哨的魏光榮見卡車駛離,忍不住問:“你這次回家神神秘秘的,車上運的那些大包小包是啥?”
    馬飛飛答:“光榮,都是真金白銀和美鈔。”
    魏光榮歎了口氣:“你離開上海灘的日子,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頭緊,隻能靠縫補漿洗賺點日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馬飛飛打斷她:“別說了,我知道你不易。”說著拿出上峰獎給他的一千塊大洋,“這是幹淨錢,上峰給的獎金,你放心花,夠兩年用度了。”
    魏光榮接過沉甸甸的大洋,喜上眉梢。兩人回到軍統上海地下工作站的宿舍,夫妻溫存了一番。
    正此時,站長沈夢醉突然到訪,寒暄過後便直奔主題:美國飛虎隊那三名被救的飛行員,近日打算來上海灘當麵致謝。但上海灘仍在日軍占領區,重慶方麵顧慮安全,便讓馬飛飛前往重慶與他們會麵,以此阻止飛行員冒險前來。沈站長通知馬飛飛即刻啟程,由軍統安排車輛送往重慶。馬飛飛與魏光榮依依惜別,隨即動身離開上海。
    重慶的霧濃,三位飛虎隊飛行員的報恩之情更濃。他們盛情款待馬飛飛,吃西餐、喝洋酒、與美國姑娘跳舞,氣氛熱烈。馬飛飛清楚這些外國人的習慣——就像上海灘租界的外籍巡捕,向來“一次事一次清”。華人犯事被抓,擔保人請客送禮,他們領了人情便放人;下次再犯,便裝作不認識,照舊關押,還得重複請客送禮的流程。他知道這是外人的習性,恩報完了,流程走完,下次相逢或許就形同陌路,這是外國文化習俗,也藏著人情冷暖。
    想到這裏,馬飛飛覺得不如趁機要點實惠——一批美軍裝備。於是他開口:“眼下抗戰軍用物資匱乏,你們飛虎隊能否資助一批?”
    飛行員傑克陳爽快答應:“沒問題,恩人開個清單,我簽字批準,派人帶你去中美合作研究所的美軍空軍倉庫領取。”
    馬飛飛立刻掏出筆記本,寫了滿滿三頁。傑克陳看都沒細看,就在每頁下方用英文寫上“同意領取”。馬飛飛道謝後,馬上跟著倉庫人員去提貨。管倉庫的美軍小姐指揮搬運工裝車,足足裝了七大卡車。
    這批物資包括:一百零五支卡賓槍、五十支衝鋒槍、三十支手槍、三十個火箭發射器及相應彈藥、手雷、炸藥;六台無線電台及十塊高能電池;二十五台船外發動機、十台柴油發電機;十噸汽油和柴油;十條衝鋒舟;五百斤壓縮軍用餅幹、二百罐牛肉罐頭、五十斤巧克力、三十斤精鹽、八百斤米麵糧油……
    馬飛飛索要這些輕武器,是為日後行動做準備——尤其青銅羅盤被日軍法陣壓製時,這些裝備能派上用場。卡賓槍、衝鋒槍適合防身,衝鋒舟和船外機則便於偵查日占島礁。他坐著軍用吉普帶隊,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七輛物資卡車。
    可這麽多物資放哪兒?馬飛飛急中生智,指揮押運的美國士兵在一段偏僻路段停車,把物資全搬到路邊的鬆林裏。他告訴美軍,已通知軍統人員來接貨,很快就到。美國大兵怕麻煩,見任務能了結,欣然同意。待卡車和大兵離開,馬飛飛走到公路中央,取出青銅羅盤碎片,念動靈咒:“青銅羅盤碎片儲物間的居士們,念你們忠心護主、團結抗日有功,特給你們一周假期,速回上海十裏洋場休整,期滿速來見我,再歸儲物間。”
    話音剛落,一群人影出現在公路上,朝上海灘方向奔去。馬飛飛走進鬆林,見四周無人,祭起青銅羅盤碎片。隻聽平地一聲雷,七堆物資瞬間消失,盡數收入儲物間,而儲物間化作火柴盒大小的方塊,被他收入囊中。
    此事極耗精力靈氣,馬飛飛當即打坐調息。可剛閉眼三息,耳中傳來“叮”的金鐵交擊聲,手中的龍虎山寶劍發出龍吟,五道幽光在劍間遊走,凝成細小組篆:“杜鵑啼血、黑風折刀、無名一諾、獵鷹夜盲、東瀛殘魂。吾主放心。”末尾還有一行朱砂小字:“今年六月十五,月蝕,潮生,諸債並償。”
    ——今年六月十五,正是今夜。
    馬飛飛低罵一聲,將羅盤碎片貼身收好,轉身欲走,沈夢醉卻倚在路邊一棵歪鬆上,轉著鋼筆,笑得像隻偷雞的狐狸。
    “馬副站長,戴老板有句口諭:‘債多不愁,不如一次還清。’”他拋過鋼筆,“筆帽裏有氰化鉀膠囊,實在還不清,就省得別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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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飛飛掂了掂鋼筆,又拋回去:“氰化鉀太苦,我喜歡甜一點的死法。”
    沈夢醉道:“死不死全看你自己。不過你從美軍倉庫領了大批物資,戴老板已知曉,他懷疑你給紅黨送軍火,想要你的命。”
    馬飛飛皺眉:“沈站長這是狗咬呂洞賓。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軍統上海站的兄弟姐妹們,弄的都是米麵糧油這些日用品,已經派人送回上海了。”
    沈夢醉半信半疑,轉身時說:“你精明能幹,我怎舍得讓你死?剛才不過是試你對國黨的忠誠。既然是為改善上海站夥食,我這就去向戴老板解釋誤會。上海站不能一日無主,你暫代我回去主持工作吧。”
    “屬下領命。”馬飛飛應道,轉身離去。
    二、操戈反目、各自報仇雪恨
    子夜,上海南市,萬家燈火俱滅。
    馬飛飛一身夜行衣,潛入法租界馬斯南路的廢園。深處有座小洋樓,鐵門鏽跡斑斑,門楣卻懸著嶄新的白燈籠,上麵畫著一枝血杜鵑。
    樓內傳出琵琶聲,彈的是《十麵埋伏》,調子極慢,似將殺機一寸寸抽絲剝繭。
    馬飛飛翻上牆頭,看清樓內情景:主位坐著位穿絳紅旗袍的女子,鬢邊別著一枝真杜鵑,花瓣凝著血珠。她膝上橫放一柄薄刃,刀身彎如新柳,刃口缺了指甲大一塊,缺口處正是“黑風老怪”的標記。
    女子抬眼,目光穿過窗欞與馬飛飛相對,聲音清柔:“主人,我替你殺了黑風老怪,你欠我一條命,對嗎?”
    馬飛飛歎氣,躍下牆頭:“杜鵑花,我本欠黑風一條命,你殺了他,債便轉到你名下,我認。”
    杜鵑花撫刀而笑:“好,那主人替我殺一個人——無名氏。”
    “哪個無名氏?”
    “告密者。”杜鵑花吐出三個字,“他把我賣給76號,害我七位姐妹全死在龍華。”
    馬飛飛沉默片刻,點頭:“我接。”
    杜鵑花拋過錦囊:“裏麵是他的行蹤,三日後,南京下關碼頭,‘月蝕’號貨輪。”
    三、無名一諾
    南京,下關碼頭,夜雨如簾。
    “月蝕”號貨輪吃水極深,甲板堆滿木箱,外刷“東洋漁業株式會社”字樣。
    馬飛飛扮作挑夫混在苦力中,抬的第三口箱子異常輕,箱底滲出暗紅色,像半凝固的血。
    貨艙深處,戴圓框眼鏡的中年人對著賬本念念有詞。馬飛飛一眼認出——此人便是“無名氏”。幾年前,他一句話害得蘇北遊擊隊三百人覆滅;幾年前,又是他,逼得上海地下電台全員投江。
    無名氏抬頭見了馬飛飛,竟笑了:“主人,我等你很久了。”他從賬本裏抽出一張紙,“我賣過很多人,但從不白賣。殺我之前,不妨聽聽我的價碼。”
    紙上隻有一行字:“本田太郎未死,人在虹口‘菊水館’,右手小指缺半寸,左肩有櫻瓣胎記。”
    馬飛飛瞳孔驟縮——本田太郎,人稱“東瀛殘魂”,南京城破時,他一人一刀斬了三百七十六名俘虜,最後一個便是魏光榮的師父“野山鷹”老白。
    無名氏把紙推過來:“主人殺了他,你我兩清。”
    馬飛飛收了紙轉身,背後傳來“哢噠”聲,像火柴劃亮黑夜。無名氏點燃賬本,火光中笑得像個完成作業的孩子:“我一生賣人,最後賣自己,也算圓滿。”
    火焰舔上油布,貨艙瞬間成了煉獄。馬飛飛踹開舷窗,躍入濁浪。
    四、本田切腹
    虹口,“菊水館”。
    館主本田太郎年近五十,鬢發斑白,仍穿雪白劍道服,每日黎明必在院中斬木樁。木樁上刻著漢字姓名,每斬一人便塗紅一筆,如今隻剩最後一根空白。
    馬飛飛潛入院中時,本田剛收刀。
    “你來了,主人。”本田用生硬的漢語說,“我等你七年了。”他轉身露出左肩櫻瓣胎記,右手小指果然缺半寸——當年被野山鷹老白臨死一口咬下的。
    馬飛飛緩緩拔出龍虎山天師所贈寶劍,此劍專解人間恩怨。
    本田亦拔出殘刀,刀身缺口累累,卻映得月光更冷。
    兩人交手無聲,劍與刀每一次相觸,便有一瓣櫻花飄落,落地化血。
    第七招,馬飛飛劍鋒掠過本田咽喉,卻突然偏斜,隻削斷他一縷鬢發。
    本田愣住:“為何?”
    馬飛飛收劍入鞘:“魏光榮的師父臨終說,你欠他一刀,他欠你一命。今日我代他收債,不索命。”
    本田沉默良久,遞過“殘月”刀:“刀給你,債清了。”
    馬飛飛接刀轉身,身後傳來“噗”的一聲——本田已切腹,血濺櫻花樹。
    五、月蝕
    戊寅年六月十五,子時,月蝕。
    外灘江堤,風卷黑雲。
    馬飛飛獨坐堤岸,麵前擺著五樣東西:杜鵑刀、無名氏賬本殘頁、獵鷹劍穗、本田殘月刀、羅盤碎片。
    五縷幽光從五物中升起,在他掌心聚成一輪小小月影,影中浮出芳川抱嬰兒的身影,嬰兒啼聲清亮,像遠天第一聲鴿哨。
    光消月現,蝕相已複圓。
    黃浦江潮水湧來,將五物卷入江心,未留一絲漣漪。馬飛飛祭起青銅羅盤碎片,施展變身合體大法。江水滔滔中,五條人影現身:“主人,我等心願了結,多謝成全。甘願重歸儲物間繼續修行。”言畢,各自歸位。
    馬飛飛轉身,逆著人潮走向夜色深處。
    他的背影挺拔如未歸鞘的劍,又像被風掀起的舊信箋,終向無人知曉的遠方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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