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東太平洋火烈島蝕骨崖上的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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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烈島的清晨總裹著一層化不開的濕寒,祠堂青灰的磚縫裏滲著晨露,踩上去吱呀作響,涼意順著布鞋鞋底往膝蓋骨裏鑽。馬飛飛立在門檻邊,軍綠色的衣襟被海風吹得貼在後背,他望著遠處蝕骨崖的方向——那片平日裏隻飄著薄霧的崖頂,此刻竟騰起一縷縷黑灰色的煙,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慢悠悠地盤旋在半空。
那煙太紮眼了。昨夜他們還在祠堂裏圍著油燈商量,要趁黎明前的霧色去蝕骨崖加固鎮陰石,可這煙一冒,就像把“計劃暴露”四個字狠狠貼在了他們臉上。馬飛飛攥緊了腰間的短刀,刀柄上的木紋被他摸得發亮,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祠堂裏的每一秒等待,都像鈍刀子割肉,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衝進來的,是鈴木他們的消息,還是日本鬼子暗影部隊的槍口。
“旅長,您站在這兒多久了?”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是山本耀司抱著念安過來了。她把孩子裹在厚厚的棉布裏,隻露出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念安還沒醒,小眉頭微微皺著,小手攥著山本耀司的衣襟。山本耀司的指節也泛著白,不是冷的,是怕的——自從念安被卷入這場紛爭,她就沒敢鬆過抱孩子的手,總覺得隻要一撒手,這唯一的念想就會被黑暗吞掉。
馬飛飛回頭時,剛好看見峀清辭和麥木少爺蹲在供桌旁,正把一摞泛黃的流水記事本翻得嘩嘩響。那些本子是火烈島老島主留下的,據說記著鎮陰石的秘辛,麥木少爺的指尖在紙頁上飛快劃過,指甲縫裏還沾著昨夜翻找時蹭上的灰;峀清辭則拿著支鉛筆,但凡看到“鎮陰石”“陣眼”的字眼,就趕緊在草紙上畫下來,紙頁邊緣被她攥得發皺。
“旅長,我們該怎麽辦?”馬飛飛發妻魏光榮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她剛去祠堂外巡了一圈,此刻後背還沾著草屑,腰間的長刀被她摩挲得發燙——那刀跟著她打了五年仗,除了堅硬與鋒利,也有了靈性,遇到強敵會自動發出蜂鳴聲。今天,這刀就振動不停,讓她覺得沉得握不住。她的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音,眼底的不安藏不住,“霧快散了,要是鈴木先生他們還沒消息……”
“等。”馬飛飛隻說了一個字,聲音沉得像崖底的石頭。他不是不急,是不能急——從他們踏上火烈島的那天起,就沒了退路。鎮陰石是壓製日本鬼子暗影力量的關鍵,要是這石頭毀了,不僅火烈島要完,周邊的島嶼都會被暗影吞掉。他頓了頓,補充道:“等鈴木的消息。鎮陰石若真毀了,咱們就另尋破局之法,但在那之前,誰都不能亂。”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巨響,祠堂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撞開,塵屑飛濺。張海燕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她的藏青色短褂上沾滿了塵土和草汁,左邊的袖子被劃了道大口子,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昔日東太平洋北島的女海賊王,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她腰間掛著的兩把駁殼槍,槍身上還沾著硝煙的黑痕,槍托被她攥得發亮——那是她最寶貝的家夥,當年憑著這雙槍,她在海上能征服三百綠林好漢、占東太平洋北島為王,可今天,連自保都有些吃力。
“旅長!快跑!”張海燕扶著門框喘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說話都帶著顫音,“海邊……海邊全是日本鬼子暗影部隊!黑川鈴的人,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圍過來了!我在礁石後躲了半柱香,看他們的人數,最少有兩百人!”
“該死的黑川鈴!”馬飛飛猛地攥緊了短刀,指節“哢哢”響。黑川鈴這招太狠了,不僅提前看穿了他們的計劃,還想把這裏的抗日武裝一網打盡。此時,馬飛飛沒工夫罵街,轉身發令,語速快得像子彈:“魏光榮,你帶機動排二十個人守祠堂大門,用供桌堵門,弓箭、手榴彈都備好,別讓他們輕易衝進來!”
“耀司,你抱著念安去後院,那兒有個老暗道,是之前老島主挖的,通著崖下的山洞。你記住,一旦聽見前院槍響密集,別猶豫,立刻從暗道走,去找山下的聯絡點!”馬飛飛看向山本耀司時,語氣軟了些——念安是無辜的,絕不能出事。
“海燕營長,你跟我去火烈島西側!西側是陡坡,他們的人肯定少,咱們去探探能不能撕開個口子,給大夥留條退路!”
三人剛應下,祠堂外就傳來了隱約的槍聲。馬飛飛不再耽擱,抓起牆角的步槍就往外衝,張海燕緊隨其後,兩人踩著晨露往西側跑。剛到岸炮基地,就看見幾個炮手正慌慌張張地往炮口裏填彈——那是火烈島僅有的三門遠程岸炮,還是老島主當年留下的,平日裏用來防海盜,今天倒成了救命的家夥。
“都別慌!”馬飛飛跳上炮位,一把奪過炮手手裏的炮繩,“填彈!炮方向盤左三圈,再右三圈,校準海平麵!”他當年在部隊裏練過炮,這點活兒難不倒他。炮手們見旅長來了,頓時穩了神,趕緊按指令操作。馬飛飛眯眼盯著遠處的海麵——果然,三艘日軍的炮艇正慢慢往岸邊靠,船舷上站著的黑影,正是日本鬼子暗影部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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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日軍艦隊!放!”馬飛飛猛地拽下炮繩。“轟隆”一聲巨響,炮彈呼嘯著砸向海麵,瞬間激起一道兩丈高的水柱。緊接著,第二炮、第三炮接連響起,其中一發正好砸中最前麵那艘炮艇的船尾,鐵屑和黑煙瞬間冒了起來,船身開始傾斜。剩下的兩艘炮艇見狀,哪裏還敢往前衝,趕緊掉轉船頭,狼狽地往深海逃去。
“旅長好樣的!”張海燕忍不住喊了一聲,剛想鬆口氣,東側就傳來了更密集的槍聲——比岸炮的聲音還近、還亂。馬飛飛心裏一沉,拉著張海燕往回跑:“壞了,是日本鬼子海軍陸戰隊!他們繞到東側登陸了!”
趕回祠堂時,前院已經交上了火。魏光榮帶著人堵在門口,她的狙擊槍射得又快又準,可對方的子彈更密,已經有兩個兄弟中了槍,倒在門後呻吟。馬飛飛剛掏出槍加入戰鬥,就看見東側的院牆“嘩啦”一聲塌了——日軍的海軍陸戰隊衝進來了,黑壓壓的一片,手裏的步槍都上了刺刀,反光刺眼。
“冚家鏟團長,帶敢死隊攔住這批日本鬼子!”馬飛飛大喊一聲。院牆警衛團的人群裏,一個高大的漢子立刻應聲——那是野戰團的團長,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看著就凶。馬飛飛繼續說:“冚團長,帶敢死隊去東側!用手榴彈炸日本鬼子的陣型,別讓他們衝進來!”
冚家鏟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放心!旅長,這群小鬼子,老子早就想收拾了!”他大手一揮,帶著三十多個野戰團的敢死隊兄弟衝了過去,手榴彈的爆炸聲瞬間蓋過了槍聲。馬飛飛站在門後,看著兄弟們在院裏拚殺——有的用槍托砸鬼子的頭,有的抱著鬼子往地上摔,血濺在祠堂的青磚上,很快又被晨露衝淡,可新的血又立刻濺了上來。
打了約莫半個時辰,東側的槍聲終於弱了。冚家鏟渾身是血地跑回來,臉上的刀疤沾著血,看著更凶了:“旅長,搞定了!這群小鬼子,一個沒跑,全殲了!”話剛說完,他就晃了晃,魏光榮趕緊扶住他——他的胳膊被刺刀劃了道深口子,血還在流。
馬飛飛剛想讓醫護兵過來,張海燕突然指著遠處的海麵,聲音都變了調:“旅長!你看那邊!是船!小船!”
馬飛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霧已經散了,海麵上有一艘小木船正破浪而來,船槳劃得飛快,船頭站著三個人,正是鈴木雪刀、梁俏媚和刮力明朱!他心裏一鬆,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鈴木他們回來了,就說明鎮陰石還有救。
小木船靠岸時,鈴木雪刀幾乎是跳下來的。他的淺灰色和服上沾著泥,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幹裂,一看就是熬了通宵。梁俏媚扶著他,手裏緊緊攥著個布包;刮力明朱跟在後麵,背上還背著個藥箱——那是他們為了加固鎮陰石準備的東西。
“旅長……”鈴木雪刀剛開口,就咳嗽起來,咳得胸口起伏,“鎮陰石……情況不好。我們昨夜找到它時,三眼已經毀了兩眼——左邊的眼被人用炸藥炸碎了,右邊的眼被撬鬆了,隻剩下中間那一眼,也開始往外滲黑氣了!”
“滲黑氣?”馬飛飛心裏一緊——那是陣眼力量要失控的征兆。
梁俏媚接過話,聲音很穩,可眼底藏著焦慮:“是。鎮陰石的三眼對應著‘天、地、人’三陣,毀了兩眼,最後一眼撐不了多久。一旦它徹底崩了,陣眼的力量就會全爆發出來,到時候蝕骨崖周圍十裏,都會被暗影覆蓋,連石頭都會被蝕成灰。”
“那怎麽辦?”山本耀司抱著念安跑了過來,她剛才在後門聽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沒有辦法能補?”
梁俏媚點頭,從布包裏掏出一塊玉佩——那玉佩是淡青色的,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邊緣有些磨損,是她當年從山本家帶出來的,據說是能壓製東瀛邪氣的古物。“唯一的辦法,去蝕骨崖親手封印。用這玉佩當引,再念老祖宗傳下的封印咒,或許能把最後一眼穩住。但這得快,最多一個時辰,要是趕不上……”
後麵的話她沒說,但誰都懂。馬飛飛沒猶豫,轉身對著院裏的兄弟喊:“所有人,立刻收拾家夥!能帶的武器、藥箱都帶上,咱們去蝕骨崖!魏光榮,你留下守祠堂,要是有漏網的鬼子,別硬拚,等我們回來!”
眾人不敢耽擱,各自收拾東西。馬飛飛接過山本耀司手裏的念安——孩子醒了,沒哭,隻是睜著大眼睛看他,小手攥著他的衣襟。他摸了摸孩子的頭,輕聲說:“別怕,你媽在這保護你,乖,不要嘴扁、不要哭。”
一行人往蝕骨崖趕,一路上果然遇到了好幾波日本鬼子暗影部隊的追兵。那些人穿著黑衣,臉上蒙著布,手裏的刀又快又狠。張海燕和冚家鏟衝在最前麵,一個用槍打,一個用刀劈;梁俏媚和鈴木雪刀護在中間;山本耀司抱著念安,緊緊跟在後麵。刮力明朱時不時扔個煙霧彈,給他們爭取跑路的時間——血濺在草葉上,汗混著血往下流,沒人喊累,沒人退縮,因為他們知道,蝕骨崖是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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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太陽升到頭頂時,他們趕到了蝕骨崖。崖頂的風比山下大得多,吹得人站不穩,碎石子砸在臉上生疼。梁俏媚指著崖邊一塊兩人高的巨石——那就是鎮陰石。石頭表麵粗糙,上麵刻著三個拳頭大的圓圈,左邊的圓圈已經碎成了幾塊,右邊的圓圈裂著大縫,簌簌往下掉石渣;隻有中間的圓圈還完整,可圓圈裏滲著淡淡的黑氣,像活物似的往外冒。
“快,沒時間了!”梁俏媚把玉佩放在鎮陰石中間的圓圈上,然後盤腿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放在嘴邊咬破手指,在符紙上畫了個複雜的符號。她剛要念咒,一道黑影突然從崖後的巨石後閃了出來,手裏捏著個銅鈴——是日本鬼子女忍者黑川鈴!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臉上帶著冷笑,眼神像毒針似的盯著他們:“八格牙路,就憑你們,也想封印鎮陰石?太天真了。”
“黑川鈴!”馬飛飛立刻拔出短刀,衝了過去——他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最後的機會。可黑川鈴根本不跟他打,隻是輕輕晃了晃手裏的銅鈴。“叮——”一聲脆響,鎮陰石上的圓圈突然紅光暴起,中間的圓圈裏冒出的黑氣瞬間變成了紅色,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石頭裏翻湧出來,吹得眾人都往後退了兩步。
“是陣眼之力!她在催動陣眼!”梁俏媚大喊,趕緊加快了念咒的速度,可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符紙都開始發燙,她的額頭上滲滿了冷汗。
“怎麽辦?再這樣下去,梁姨撐不住!”張海燕想衝上去幫馬飛飛,可黑川鈴身邊突然冒出兩個日本鬼子暗影武士,拿著刀攔住了她。
就在這時,山本耀司突然抱著念安衝了過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堅定:“讓我試試!念安……念安的銀鎖!當年東瀛神婆說,這銀鎖是用古銀做的,能鎮邪氣!說不定能壓製陣眼的力量!”
馬飛飛回頭,看見念安的手腕上戴著個小小的銀鎖,鎖身上刻著“平安”兩個字,是山本耀司親手給孩子打的。他猶豫了一秒——念安還小,要是銀鎖沒用,孩子會不會有危險?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點了點頭:“小心!”
山本耀司小心翼翼地把念安放在鎮陰石前,孩子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麽,沒哭,隻是伸出小手,摸了摸那塊發燙的玉佩。就在小念安的手碰到玉佩的瞬間,腕上的銀鎖突然亮起了淡淡的銀光,那銀光順著孩子的手,流到玉佩上,又順著玉佩,流進了鎮陰石的圓圈裏。
紅色的氣浪瞬間弱了些!
“趁現在!”梁俏媚大喊,刮力明朱趕緊蹲在她身邊,從懷裏掏出另一張符紙,咬破手指幫她畫符。兩人一起念咒,聲音越來越響,銀鎖的光芒越來越亮,鎮陰石上的紅光一點點減弱,紅色的氣浪慢慢收了回去。
“不——!”日本女鬼子黑川鈴尖叫起來,她沒想到一個孩子的銀鎖能破了她的術。她瘋了似的衝過來,想把念安拉開,可馬飛飛早就繞到了她身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張海燕也衝了過來,用槍托砸在她的後背上。黑川鈴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被兩人死死按住。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梁俏媚終於念完了最後一句咒。鎮陰石上的紅光徹底消失了,中間的圓圈不再冒黑氣,銀鎖的光芒也慢慢暗了下去。梁俏媚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成了……日本鬼子暗影的陰謀,破了。”
馬飛飛鬆開黑川鈴,轉身走到念安身邊,把孩子抱了起來。念安的小臉有些紅,卻還笑著抓他的手。他摸了摸孩子腕上的銀鎖,又看了看身邊的戰友——張海燕的胳膊還在流血,冚家鏟的刀上沾著血;梁俏媚和刮力明朱的臉色蒼白,山本耀司的眼睛紅紅的。一場惡戰結束了。
馬飛飛深吸一口氣,聲音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走,咱們回火烈島安全屋。”
夕陽西下時,一行人踏著餘暉往山下走。黑川鈴被捆住了雙手,跟在最後麵。這時,俄羅斯女飛行員瑪麗拿著一副蘇式銅手銬,一邊銬上黑川鈴,一邊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給她戴上這個,她跑不了,那條麻繩不行,她會邪術,能脫掉。”蝕骨崖上,鎮陰石靜靜地矗立在風裏,中間的圓圈裏,淡青色的玉佩泛著微光——它像個沉默的守護者,守著這片剛從黑暗裏救回來的土地,也守著這群拚盡全力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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