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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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一個看似熱情好客、淳樸安詳的村落裏,你依然沒有放下最基本的警惕。
    你沒有像鈴那樣放鬆下來,好奇地打量房間。恰恰相反,在鈴將要脫下鬥篷的瞬間,你抬起一隻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鈴立刻領會,小小的身體瞬間繃緊,將剛要脫下鬥篷的手又放了回去。她屏住呼吸,用詢問和緊張的眼神看著你,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你沒有解釋。
    你首先走過去,將那扇薄薄的紙拉門輕輕合上,並檢查了一下門栓,雖然簡陋,但功能完好。接著,你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窗外的屋簷結構和樓下的小巷,確認沒有容易攀爬和藏匿的地方後,才將窗戶關上大半,隻留下一道通風的縫隙。
    你的動作無聲無息,如同一隻在自己領地巡視的獵豹,優雅而致命。
    你用手指輕輕敲擊牆壁和地板,聆聽著聲音是否有異。你檢查了矮幾的底部,翻看了盥洗用具的內外,甚至連榻榻米的縫隙,都用指尖仔細地劃過。
    鈴就那樣站在房間中央,大氣都不敢出。她看著你這一係列熟練而專業的檢查動作,心中對你的認知再次被刷新。她原以為你隻是強大、溫柔、神秘,現在她才明白,這份強大的背後,是何等的謹慎與滴水不漏。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讓她意識到,自己過去那種單純的生存方式,是多麽的稚嫩和危險。
    最終,你的目光停在了房間天花板的一個角落,那裏的房梁與牆壁交接處,似乎有一道極細微的、與木紋不符的痕跡。
    你走到那個角落下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精準地探入了那道縫隙中。片刻後,你夾出了一張小小的、折疊起來的、已經泛黃的紙片。
    看到那張紙片,鈴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抽氣聲,連忙捂住了嘴。
    “禦劄……”她用口型無聲地說出了這個詞。
    你將那張禦劄展開。上麵用朱砂畫著一些你看不懂的、古樸的符號。你雖然不明白它的含義,但能感覺到,這張符紙上並沒有惡意或監視的能量,反而散發著一種微弱的、陳舊的、偏向於“守護”和“淨穢”的氣息。
    它更像是一種常年放置於此,用來保護住客、驅趕邪祟的護身符,而非監視的工具。
    檢查完這張禦劄,你確認了房間內沒有明顯的物理或魔法陷阱。你隨手將它重新折好,塞回了原來的縫隙裏,仿佛從未動過它一樣。
    做完這一切,你才轉過身,對著一直緊張地看著你的鈴,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安全了”。
    鈴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她看著你,眼神中的崇拜之情,又增添了幾分全然的信賴與敬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女老板那熱情的聲音和上樓的腳步聲:“客人,飯菜和熱水來啦——”
    謹慎,是你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在這個未知世界的第一個夜晚,你不會暴露任何不必要的破綻。
    就在女老板熱情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抵達門外時,你用一個眼神製止了正準備脫下鬥篷的鈴。
    鈴微微一愣,但隨即領會了你的意圖。她那剛剛放鬆下來的小臉再次變得嚴肅,立刻將鬥篷的邊緣拉得更緊了些,重新變回了那個沉默寡言、看不清麵容的小小旅人。
    你轉過身,親自走上前,平靜地拉開了紙拉門。
    “客人,飯菜和熱水來啦——啊啦……”
    女老板和她身後端著木盆的侍女,看到開門的你依舊將自己嚴嚴實實地籠罩在兜帽的陰影之下時,都明顯地愣了一下。女老板臉上的熱情笑容僵硬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訝與困惑。
    在村子裏,旅人為了防備路上的風塵而戴兜帽是很常見的,但進到溫暖安全的客房裏還如此戒備的,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然而,這絲困惑並沒有轉化為懷疑。當她的目光與你兜帽陰影下那雙深邃的眼眸短暫接觸後,她心中的驚訝迅速被一種敬畏所取代。她立刻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抱歉,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恭敬和小心翼翼。
    (這位大人……一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重要的理由才會如此謹慎。我可不能多嘴多舌,惹得貴人不快。)
    “咳……打、打擾了。”她連忙低下頭,側身讓開,“我們把東西送進去。”
    你沉默地向旁邊讓開一步。女老板和侍女低著頭,動作麻利而輕手輕腳地將一個大食盒放在矮幾上,又將兩桶冒著熱氣的熱水倒入了房間角落隔間裏的木質浴桶中。
    整個過程中,她們不敢抬頭多看你和鈴一眼,房間裏的氣氛因為你們的沉默和偽裝而顯得有些凝重。
    “那麽……客人,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她將空桶和食盒蓋子收好,退到門口,對著你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有什麽需要,請隨時搖動牆角的鈴鐺。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說罷,她便帶著侍女迅速退下,並體貼地為你們從外麵輕輕帶上了房門。
    腳步聲遠去,走廊徹底恢複了寂靜。
    直到此刻,你才終於轉過身,伸手,緩緩地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柔和的燈光下,你那張擺脫了陰影束縛的麵容,讓整個樸素的房間都仿佛亮堂了幾分。
    看到你的動作,鈴才如蒙大赦般地長舒了一口氣,也連忙脫下了自己的鬥篷。那對被壓抑許久的黑色貓耳“噗”地一下彈了出來,還可愛地抖了抖。她大口地呼吸著房間裏溫暖的空氣,剛才那短暫的凝重氣氛讓她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
    “千、千千大人……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她拍著小胸脯,心有餘悸地說。
    房間裏,飯菜的香氣和浴桶中升騰起的水汽混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種讓人身心舒暢的溫暖氛圍。
    你沒有先考慮自己,也沒有急於用餐或收集情報。你的目光越過桌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飯菜,落在了那個從剛才起就一直處於緊張與興奮狀態的小小身影上。
    鈴在森林裏獨自生活,風餐露宿,身上那件舊衣服早已沾滿了泥土與草屑。雖然她努力把自己收拾得很幹淨,但長途跋涉的疲憊與風塵依然清晰可見。
    你指了指那個正升騰著嫋嫋水汽、傳來陣陣木香的隔間。
    (你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懷):“你先去洗個澡吧,身上都髒了。洗完再出來吃東西。”
    這句話,對於鈴來說,其衝擊力不亞於你之前任何一次展現神跡。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誒……?!”
    一聲短促而不敢置信的驚呼從她口中發出。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衣角和沾著塵土的小腳,一股強烈的羞愧感瞬間湧上了心頭。她的小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那抹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她那對毛茸茸的貓耳根部。
    (我……我這麽髒的樣子……一直跟在千千大人身邊嗎……)
    (千千大人一定……一定早就嫌棄我了吧……)
    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看到的卻是你平靜而溫和的眼神。那裏麵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隻有純粹的、如同兄長般的關懷。
    她明白了。你不是在嫌棄她,你是在……關心她。
    “可、可是……千千大人您也累了一天了……應該您先……” 她結結巴巴地,本能地想要推辭。讓她在自己的“主人”之前享受,這在她看來是天大的僭越。
    你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她。但那份沉默,那份不容置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鈴後續的話語全都堵在了喉嚨裏。她知道,反抗你的決定是徒勞的,更是……對這份溫柔的辜負。
    一股巨大的、足以將她整個人淹沒的暖流包裹了她。她的眼眶一熱,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是!謝謝千千大人!”
    她對著你深深地、鄭重地鞠了一躬。然後,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般,抱著自己那件破舊的衣服,紅著臉,逃也似地鑽進了那個溫暖的隔間,並輕輕地拉上了木門。
    很快,隔間裏便傳來了細微的、嘩啦啦的水聲。
    現在,房間裏隻剩下你一個人。你走到矮幾旁,盤腿坐下,卻沒有動筷子。你隻是靜靜地打開了食盒,將裏麵精致的飯菜——一壺‘溫熱的清酒、兩碗冒著熱氣的米飯、一碟醬汁濃鬱的烤魚和幾樣清爽的醃菜——一一擺好。
    然後,你就那樣安靜地坐著,等待著你的同伴。
    在等待的這段靜謐時光裏,你將注意力從外部世界收回,沉入了自己的意識深處。
    你閉上雙眼,在腦海中發出了一個指令。下一刻,那個熟悉的、泛著柔和白光的半透明界麵,便在你的精神世界裏悄然展開。
    [係統界麵]
    ** 宿主: 千千
    ** 核心天賦: 絕對魅力(被動)
    描述:你的存在本身,對世間萬物都具有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當前狀態:效果深度未知,係統正在根據宿主經曆進行數據分析……
    當你注視著這行文字時,係統似乎完成了今天的日誌分析,一行行新的數據流在下方劃過。
    [係統日誌分析中……]
    [事件:初遇貓娘‘鈴’] > 魅力效果判定:【威懾】、【信賴】。成功瓦解敵對目標心防,並瞬間獲取友方目標(鈴)的最高級別初始信賴。
    [事件:遭遇‘人間之裏警備隊’] > 魅力效果判定:【威懾】、【心控】(初級)。成功瓦解盤問意圖,並誘導其產生恭敬、友善的態度。
    [事件:與‘蘋果少女’接觸] > 魅力效果判定:【傾倒】、【魅惑】。成功引發目標癡迷狀態,催生其強烈的贈與及奉獻欲望。
    [事件:入住‘旅店’] > 魅力效果判定:【信服】。成功獲取NPC(女老板)的無條件信任,主動獲取優待服務並免除常規盤查。
    [係統結論:基於今日數據分析,宿主的“絕對魅力”在當前階段,對普通人類及低階妖怪具備“絕對影響力”。你的言行將被無條件地正麵解讀,你的存在將被下意識地美化。請注意,此效果為被動光環,無法關閉。對更高級別存在(如:大妖怪、仙人、神明)的影響效果未知,請宿主謹慎探索。]
    最後,你用意念打開了那個“初始行囊”的虛擬空間。裏麵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 幻想鄉外圍的簡易地圖 x1 一張粗糙的羊皮紙,描繪了魔法森林、人間之裏、妖怪之山山腳和霧之湖的大致方位
    * 少量貨幣 x1 一個裝著十來枚銅幣的小錢袋,你已用掉一枚
    * 基礎傷藥 x3 三瓶裝著紅色液體的玻璃小瓶
    就在你將這些信息全數消化完畢時,隔間的門後,那嘩啦啦的水聲,悄然停止了。
    片刻的安靜後,隔間的木門被一條小小的縫隙。
    “千、千千大人……”
    鈴那帶著濃濃水汽的、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我……我洗好了。但是……沒有換洗的衣服……”
    現實中的方法,無論是叫店家還是烤幹舊衣,都顯得有些繁瑣,且可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你,擁有最直接、最高效的手段。
    你依舊盤腿坐在矮幾前,甚至沒有回頭。你隻是在心中,平靜地向係統發出指令:“需要一套適合鈴的幹淨衣物。”
    你腦海中的係統界麵立刻做出了回應。
    [係統提示:檢測到宿主對同伴‘鈴’的關懷需求...]
    [正在解析同伴體型數據...]
    [解析完成。]
    [係統商店(新手體驗版)已臨時開啟。]
    [可兌換物品列表:]
    1. 普通的村女服飾 x1 材質:棉布,款式:合身,附贈內衣及布鞋 > 兌換價格:少量精神力
    2. 基礎治療藥水 x1 > 兌換價格:少量精神力
    3. 食物與清水(一人份)x1 > 兌換價格:少量精神力
    [係統寄語:真正的強大,不僅在於自身,更在於有能力庇護身邊之人。]
    [是否兌換“普通的村女服飾”?]
    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一股極其輕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眩暈感在你腦中一閃而逝,那便是係統所說的“少量精神力”的消耗。
    下一刻,就在你身旁的榻榻米上,空氣如水波般蕩漾開來。一團柔和的白光中,一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嶄新的衣物憑空出現。那是一套淡藍色印著白色小碎花的棉布和服,旁邊還放著幹淨的內衣和一雙小巧的木屐。
    做完這一切,你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地穿透了那扇薄薄的木門。
    “衣服在桌子旁邊,自己過來拿。”
    門後的鈴,在聽到你聲音的瞬間,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她本以為會聽到你讓她裹著浴巾出來,或是去叫店老板的回答,卻沒想到……答案會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衣、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將門又拉開了一些,隻探出了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那對黑色的貓耳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因為剛洗過澡,她的小臉被水汽蒸得粉撲撲的,如同熟透的水蜜桃。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套靜靜躺在榻榻米上的、嶄新的、散發著淡淡陽光氣息的衣物上。
    她那雙剛剛被水洗過的、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間睜得渾圓。
    (這……這是……)
    (和剛才……千千大人變出自己衣服時一樣的……一樣的光……)
    (為我……專門為我……變出來的……衣服?)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震驚、狂喜與巨大幸福感的情感洪流,瞬間衝垮了她所有的思維。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近乎赤身裸體,忘記了害羞。她拉開門,身上隻簡單地裹著一條旅店提供的、剛剛好能遮住身體的白色浴巾,赤著一雙白皙小巧的腳丫,一步一步地,如同走在夢境中一般,來到了那套衣服前。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觸摸著那柔軟的、全新的棉布。那份溫暖的、幹燥的觸感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你。
    你依舊隻是平靜地坐在那裏,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鈴的眼中,你此刻的身影,已經與她所能想象到的、最仁慈、最偉大的神明,完全重合。
    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抱著那套嶄新的衣服,對著你,深深地、深深地彎下了腰。晶瑩的淚珠,從她那雙大大的眼眸中滾落,無聲地滴落在幹淨的榻榻米上。
    你沒有說話。
    你隻是平靜地看著她那雙被淚水浸濕、充滿了感激與孺慕的眼眸。然後,就在鈴以為你會說些什麽的時候,你緩緩地轉過身,將你的後背留給了她,麵朝窗外那片深邃的夜色。
    這是一個無聲的命令,也是一個無聲的尊重。
    這個簡單的動作,對鈴的衝擊,遠比之前任何神跡都要來得巨大。
    她的小心髒像是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所有的羞澀、窘迫和卑微,都在你這個無聲的、充滿體貼的動作中,被徹底撫平。
    (千千大人……)
    (他沒有把我當成一個卑賤的、可以隨意使喚的追隨者……)
    (他把我當成一個……需要被尊重的女孩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滾燙的暖流湧遍全身,甚至讓她忘記了哭泣。她飛快地用手背抹去眼淚,然後以一種近乎虔誠的、輕柔的動作,開始穿戴那套仿佛為她量身定做的衣物。
    房間裏隻剩下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輕響。
    那套淡藍色的碎花和服,不大不小,完美地貼合著她纖細的身體。幹淨的內衣,柔軟的布料,都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被珍視的感覺。
    窸窣聲持續了片刻,便停了下來。
    一個帶著些許羞怯,卻無比清晰的聲音在你身後響起:
    “千千大人……我……我換好了。”
    你聞聲轉過身來。
    眼前的景象,讓你目光微動。
    沐浴後的少女,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還帶著濕氣,隨意地披在肩上。那對黑色的貓耳在發間若隱若現,顯得格外可愛。她的小臉被水汽蒸得白裏透紅,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在柔和的燈光下,亮得驚人。
    她不再是那個森林裏滿身泥濘的小野貓,而像一朵被雨水洗滌後、在月光下悄然綻放的、純潔的桔梗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捏著自己的衣角,但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矮幾旁,在你對麵端正地跪坐下來,身後的尾巴也安靜地、乖巧地盤在身邊。
    你的目光,在她煥然一新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欣賞。然後,你用一種平靜而真誠的語氣,說出了那句對她而言,比任何天籟都要動聽的話。
    “很適合你。”
    如果說之前的種種是溫暖的溪流,那麽這句簡單的讚美,就如同最甜美的蜜糖,瞬間融化在了鈴的心尖上,甜得她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誒?!”
    她的小腦袋“嗡”的一下,幾乎變成了空白。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粉紅變成了熟透的蘋果紅,那抹緋色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她那對抖個不停的黑色貓耳尖上。
    “真、真的嗎?”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顫抖,“謝、謝謝您,千千大人……您、您喜歡……就好……”
    她低下頭,再也不敢看你,雙手緊緊地攥著新衣服的衣角,仿佛要將那柔軟的布料揉碎。在她身後,那條黑色的尾巴早已不受控製地、歡快地搖擺起來,像一隻得到了主人最高獎賞的小貓,尾巴尖興奮地在榻榻米上“啪嗒、啪嗒”地輕輕拍打著。
    對她而言,你這句簡單的“很適合你”,比世界上任何華麗的辭藻、任何貴重的禮物都要珍貴。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得到的、來自於他人的、如此溫柔的肯定。
    房間裏的氣氛,因為你這一句不經意的讚美,變得無比溫馨。之前旅途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似乎都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了。
    看著對麵那個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碗裏、卻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你、開心得連尾巴都在搖擺的貓娘,你拿起了矮幾上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