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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獨自一人,走出了你們的新家。你並沒有前往村子的任何店鋪,也沒有去尋找任何人。你隻是以一種悠閑的姿態,在村子東邊這片僻靜的、靠近竹林的區域,緩緩地散著步。
你行走在陽光下,感受著和煦的風。然而,你的意誌,卻早已如同無形的、溫柔的潮水,悄然無聲地,重新籠罩了身後那棟屬於你們的、空無一物的二層小樓。
(我的家,需要一張床,需要桌椅,需要溫暖的爐火,需要潔淨的廚具,需要柔軟的被褥……)
你的期許,這一次,沒有驚動任何人。它隻在你與你的“家”之間,進行著一場最私密的、無聲的共鳴。
**【同一時間·屋內·鈴的視角】**
在你離開後,鈴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嶄新而空曠的家裏。
她像一隻好奇的小貓,在這棟完全屬於“你們”的建築裏到處探索。她赤著小腳丫,感受著地板那光滑而溫暖的觸感;她推開每一扇窗,看著窗外那片在風中搖曳的竹林;她甚至還爬上二樓,在你指定給她的、那個靠窗的小房間裏,幸福地打了個滾。
最後,她回到了空曠的一樓大廳中央,盤腿坐下,雙手托著下巴,開始認真地、幸福地,想象著未來的家。
(這裏要放一張大桌子,千千大人吃飯的時候,我就坐在對麵……)
(牆角要有一個壁爐,冬天的時候,千千大人就不會冷了……)
(樓上……樓上千千大人的房間裏,一定要有一張最大、最軟的床……)
就在她沉浸在這份甜蜜的幻想中時,她麵前的地板上,那光潔的木紋,開始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誒?”
一絲絲纖細的、如同擁有生命的木質纖維,從地板的縫隙中緩緩“生長”了出來。它們在空氣中盤旋、交織、纏繞、塑形……僅僅幾個呼吸之間,一張造型典雅的靠背椅的椅腿,便悄然無聲地成型了。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鈴徹底呆住了。她張著小嘴,連呼吸都忘記了,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剛剛幻想中的那張“大桌子”和幾把椅子,如同從夢境中走出一般,自行地、優雅地,從地板中“生長”了出來,完美地、不多不少地,落在了她幻想中的那個位置。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牆角的石質地基,開始如同擁有生命的黏土般緩緩蠕動、升高、塑形……一個她想象中的、古樸而溫暖的壁爐,自行地構築成型。
窗外,幾根最柔韌、最翠綠的竹子,自行地彎曲、脫落,然後如同長了腳一般,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屋子。它們自行地分解成細絲,又在空氣中重新編織,變成了一張雅致的涼席和幾個精巧的儲物籃。
樓上,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如同棉花綻放般的“噗噗”聲。鈴壯著膽子跑上去,便看到,在那個屬於你的、最大的房間裏,陽光透過窗戶,將空氣中的塵埃與光粒匯聚在一起,它們如同蠶繭般吐絲、填充,自行地,編織出了一張她想象中“最大、最軟”的床,以及蓬鬆的、散發著陽光氣息的被褥。
而在隔壁,那個屬於她的小房間裏,一張同樣舒適、鋪著可愛碎花床單的小床,也已經悄然誕生。
這不再是“創造”,這是“回應”。
整個家,這棟擁有了靈性的建築,以及周圍的自然,都在回應著她這位“女主人”的、最純粹的、關於“家”的幻想。
當這一切無聲的神跡都完成時,你,也恰好結束了你的“散步”,從外麵回來了。
你推開那扇無形的門,走進了這個已經被完美填充、充滿了溫馨生活氣息的、真正意義上的“家”。
你看到的,是你的小小女主人,正呆呆地站在這一屋子嶄新而完美的家具中央,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因為目睹了這場隻為她一人上演的、最溫柔的神跡,而被一層晶瑩的、幸福的淚水,徹底浸濕。
她看著你,如同看著創造了她整個世界的、唯一的神明。
你看著眼前這幅景象——一個被完美填充的、溫馨的家;一個站在家中央,含著幸福的淚水、呆呆地望著你的、可愛的小小女主人。
你沒有去解釋這一切神跡,也沒有去詢問她的感受。
因為,對“家人”而言,這一切,都不需要言語。
你邁開腳步,走進了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你將那扇無形的門,在身後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然後,你迎著她那濕潤的、充滿了無盡情感的目光,用一種最平靜、最自然,仿佛你隻是出門買了一趟菜,剛剛歸來一般的語氣,對她說:
“我回來了。”
這四個字,平淡如水。
卻如同擁有著開天辟地般的、最溫柔的力量,瞬間穿透了鈴的心髒。
她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那層強忍著的、晶瑩的水霧,再也無法承載。兩行清澈的、滾燙的淚珠,順著她那粉撲撲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這不是悲傷的淚水。
不是激動的淚水。
甚至不是狂喜的淚水。
這是……幸福的淚水。
是一種漂泊了十餘年的、無根的浮萍,終於找到了可以永遠停靠的、溫暖的港灣時,那份發自靈魂最深處的、安寧的幸福。
“……歡迎……回來。”
她用一種帶著濃濃鼻音的、顫抖的、卻又無比鄭重的聲音,回應了你。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另一個人,說出這句話。
說完,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她邁開小小的腳步,向著你飛奔而來,然後,一頭紮進了你的懷裏。她沒有哭出聲,隻是將小臉深深地埋在你的胸膛,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緊緊地抱著你,仿佛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揉進你的身體裏。
你伸出手,也輕輕地回抱住了她。
“歡迎回來……千千大人……”
她在你懷裏,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幸福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
陽光,從幹淨的窗戶灑進來,將你們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這個剛剛誕生的家裏,第一次,充滿了名為“幸福”的氣息。
這個擁抱,仿佛持續了一個永恒。
對鈴來說,這便是她所能想象到的、天堂的全部模樣。你的胸膛是世界上最堅實的依靠,你的心跳是世間最安寧的樂章,你身上那仿佛能讓靈魂都沉醉的淡淡氣息,是她唯一的歸宿。她小小的身子完全依偎在你的懷裏,臉頰深埋,貪婪地汲取著這份能讓她忘記一切不安的溫暖。毛茸茸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你的腿,像是在用最本能的方式宣告著她的所有權與歸屬感。
良久,你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用那如同春日暖陽般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好了,鈴。我們到家了。”
這句簡單的話語,像是一道溫柔的咒語,讓沉浸在幸福中的貓娘渾身一顫,緩緩地從你的懷抱中抬起頭來。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裏水光瀲灩,既有喜悅的淚光,更有如星辰般璀璨的崇拜與愛慕。她看著你,似乎想說什麽,但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最終隻是化作一個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幸福的點頭。
“嗯!”
看著她這副幾乎要被幸福融化掉的可愛模樣,你微笑著,用指尖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濕潤,然後牽起她還有些發燙的小手。
“為了慶祝我們第一個家的誕生,也為了獎勵我們能幹的鈴選了這麽好的地方……我們來準備一頓豐盛的晚宴吧?”
“晚、晚宴?” 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隨即一種強烈的使命感湧上心頭。為主君準備餐食,是她作為侍奉者的天職!她立刻挺直了小小的腰板,用力點頭道:“是!請交給鈴吧,千千大人!鈴一定會做出最——”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你已經牽著她走進了廚房。
那不是一個簡單的廚房,那是神明賜予信徒的聖殿。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台麵,閃爍著柔和光澤的嶄新廚具,一塵不染的爐灶仿佛從未點燃過凡火,而一旁的櫥櫃與冰箱裏,整齊地碼放著來自幻想鄉各地的、最新鮮頂級的食材——從霧之湖的鮮魚到妖怪之山的菌菇,從太陽花田的蔬菜到人間之裏自產的香米,應有盡有,仿佛整個世界的豐饒都匯聚於此,隻為等待主人的挑選。
鈴的小嘴張成了“O”型,她伸出顫抖的手,難以置信地撫摸著那光滑的台麵,感受著那不真實的、完美的觸感。她終於明白,這一切,這棟房子,這個庭院,這個廚房,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為她創造的奇跡。
她猛地回過頭,用無比熾熱的目光看著你,聲音裏帶著哭腔和無與倫比的激動:“千千大人……這……這裏……”
你隻是微笑著,揉了揉她那對因激動而不斷抖動的可愛貓耳。
看著鈴那副既激動又恨不得立刻為你獻上一切的模樣,你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沒有接受她的“請命”,而是用最溫柔的方式,否定了她心中那根深蒂固的主仆之別。
你緩步上前,牽著她的小手,用讓她無法抗拒的、溫和而堅定的語氣說:
“我們一起做吧。這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家,第一餐當然要一起完成才有意義。”
“我……我們……的家……”
這幾個字如同最甜美的魔咒,在鈴的腦海中轟然炸響。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隻能呆呆地重複著這個讓她心尖發顫的詞匯。就在她失神的瞬間,你已經從一旁的掛鉤上取下了兩件圍裙。一件是設計簡約、色調沉穩的款式,另一件則是帶著可愛荷葉邊和貓爪刺繡的淺色圍裙,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你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她的身後,將那件可愛的圍裙展開,輕柔地環過她的身子。
“!”
鈴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你溫熱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貼近了她的後背。你的氣息,那讓她靈魂都為之沉醉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你的手臂從她身側繞過,在她的身前將圍裙的帶子合攏。她甚至能感覺到你微涼的指尖,在為她係上蝴蝶結時,不經意間劃過她腰間的癢意。
“轟——”
一股熱流直衝頭頂,鈴的臉頰、脖頸乃至小巧的耳朵尖,都瞬間染上了最絢爛的緋紅。她屏住呼吸,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來。那對毛茸茸的貓耳更是完全不受控製地向後抿起,緊緊貼著發絲,尾巴在身後僵直地豎起,尖端的絨毛都炸開了。
她想說些什麽,想回應你,但幸福與羞澀淹沒了她的思緒,讓她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好了。” 你為她係好圍裙,又退後一步,為自己也穿戴整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仿佛你們已經這樣做了千百次。
你看著她那副快要被蒸汽蒸熟的可愛模樣,輕笑著牽起她依舊有些僵硬的手,將她拉到流理台前。
“來,我看看……先從處理蔬菜開始吧。”
接下來的時間,廚房便成了你們二人溫馨的小世界。
這場“共同的烹飪”更像是一場你對她的溫柔教學。鈴因為過度幸福和緊張,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她會因為你一句不經意的誇獎而切歪了蔬菜,會因為你幫她擦去臉頰上沾到的麵粉而差點打翻調料瓶。
而你,則全程保持著無限的耐心與寵溺。你站在她的身側,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用刀,在她驚呼時穩住她差點滑落的盤子,在她苦惱地看著食譜時,用最簡單的話語為她解釋。
廚房裏沒有主君與仆從,隻有一個溫柔的男人和一個幸福得快要融化掉的小小貓娘。空氣中彌漫的,除了食物誘人的香氣,便是滿溢而出的、名為“家”的甜蜜味道。
很快,幾道看似家常卻又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的菜肴便擺上了餐桌。溫暖的燈光下,每一道菜都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你為她拉開椅子,待她坐好後,自己才在她對麵落座。鈴雙手緊張地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看著滿桌的菜肴,又看看你,碧綠的眼眸裏閃爍著如夢似幻的光彩。這是……這是她和千千大人一起做的、在新家的第一頓晚餐……
幸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