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賣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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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在慌亂中拉著宮玄翡便向店內奔走,宮玄翡急道:“不行呀!我們躲不了啦!”
沙元禿一想也有道理,如果往客店裏去,不僅躲避不了,反而會走上絕路,於是心一橫道:“宮姑娘,你見機先走,我和曲三河拚了。”說完猛然轉身,拉著宮玄翡麵向曲三河撲了過去。
曲三河暗算杜伯熙失敗後又被施安田誤會,令他顏麵掃地,因此很沮喪。但他仍不死心,認為杜伯熙受傷後必定藏在附近,所以他沒有回至尊堡,便四處查訪杜伯熙的下落。
他見到宮玄翡和沙元禿後,他雖對宮、沙二人壞他大事頗感惱怒,但也並沒有加害他們之心,隻是想向他們打聽杜伯熙的下落,見宮、沙二人發瘋般向自己撲過來,以為他們要找自己拚命,頓時也是大吃一驚,趕忙閃開讓出一條道來。
等他定下神來時,宮、沙二人已經失魂落魄般地奔出客店拚命而逃,他這才明白宮、沙二人的用意,厲聲喝道:“沙元禿,你跟我站住!”
沙元禿和宮玄翡總認曲三河想加害他們,哪裏肯聽曲三河的話,繼續奔逃。
他倆轉過一個山巒,不見曲三河追趕,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們都知道曲三河老謀深算,以為他又在耍什麽陰謀詭計,不敢疏忽大意,因此鑽進路旁的叢林中,緩緩向山上爬去。
沙元禿見宮玄翡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也被荊刺劃了一道道傷痕,心中愧疚不已,便止步扶宮玄翡在草地上坐下,歉然說道:“宮姑娘,讓你受苦了。”
宮玄翡受了驚嚇,仍心有餘悸,她雖出身高貴,卻喜歡出沒於草莽間,宮文達為了名利也少關心她。因此心裏盡管非常恐懼,卻也不至於被嚇倒,說道:“好險,也許我們命不該絕,幸好我們在店門口遇上了曲三河,若是曲三河將我們堵在店內,可就在劫難逃了。”
沙元禿歎了口氣道:“我這才明白杜幫主為什麽急著舍我們而去。原來他早已察覺到曲三河會找到這裏,一方麵扔下我們吸引曲三河,他自己好逃命。另一方麵也怕我們連累他。”
宮玄翡道:“別怨天怨地了,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擺脫曲三河要緊。”
沙元禿點了點頭道:“宮姑娘,如今我們有性命之憂,你害不害怕?”
宮玄翡道:“生死有命,怕有什麽用?”
沙元禿沉思了一陣,道:“宮姑娘,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受苦了,你還是回汀州吧!命中注定我們是很難在一起了,不然會害了你的。我屢次冒犯曲三河,曲三河早已對我恨之入骨,他要取的是我的性命,與你無關。我們逃得了一時,總有一天會被曲三河找著。”
宮玄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問道:“你要我走?”
沙元禿點了點頭。
宮玄翡逃命時受盡苦難沒有傷心哭過,她此刻傷心失望之極卻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沙元禿頓時不知所措,道:“宮姑娘,你···。”
宮玄翡道:“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分明你是怕我連累你。”
沙元禿連忙說道:“宮姑娘,你不要誤會。”
宮玄翡哽咽道:“人們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如今你卻讓我走,日後我還有何顏麵見人?”
沙元禿不忍心宮玄翡傷心,伸出雙手緊緊摟住宮玄翡安慰道:“宮姑娘,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不讓你受苦受累。隻是我天生固執,結下了曲三河這個大仇家,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若跟了我,不僅得不到應有的幸福,而且還要被我所累了,你這是何苦呢?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宮玄翡道:“我不在乎,你說過的,我們要遠離名利,找個清靜之地定居下來,曲三河是找不到咱們的。我不想回汀州見我爹,我不想見爹和別人明爭暗鬥而兩敗俱傷。”
沙元禿頗為感動,將宮玄翡摟得更緊了,輕聲道:“宮姑娘,我答應過你的要遠離名利,找個清靜之地隱居下來,決不會失言。”
他聽宮玄翡止住了哭聲,低頭一看,隻見宮玄翡依偎在自己懷中睡著了。
此刻,夜色已漸漸逼近,仰望天空,晚霞紅似火,月亮正從東方冉冉升起。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有一鳥巢,小鳥從四麵八方飛來,聚集在枝節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想必在享受著一家團聚的歡樂。
沙元禿看在眼裏,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眼角濕潤了。這樣他便在叢林中陪著宮玄翡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宮玄翡一覺醒來,似乎忘了昨夜發生的一切,滿臉笑容。
她見沙元禿一夜未眠,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也是心疼不已,卻說道:“這都是我們自作自受。”
沙元禿心裏很不高興,道:“宮姑娘,昨天夜裏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實我不應該向曲三河屈服,但又沒有戰勝他的辦法。”
宮玄翡不由得心頭一怔,麵色微變。又聽他說道:“如今我們受到曲三河的追殺,若幸運能逃避當然好,若不慎被曲三河秘密所害,誰會為我們伸冤?因此,我們還是去汀州,將我們為曲老盟主追殺之事告訴宮大人,假若我們有什麽不測,宮大人也好為我們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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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玄翡聽他言之有理,便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一來向爹告別,順便看看他。別外也勸勸爹,要他遠離官場。若爹能回心轉意,和我們一起遠走他鄉,我們也就不用再懼怕曲三河了。”
於是二人鑽出叢林。
沙元禿小心翼翼地察看了四周,見無任何動靜,才敢放心趕路。不過他倆卻不敢走官道,隻能順著去汀州的方向從山間羊腸小道前行。
宮玄翡道:“我們的行裝還在小店中,瞧我們這副模樣,知情者知道我們是被曲三河追殺,不知情者還以為我們是奸夫淫婦,是被官府追捕的逃犯呢?”說完衝著沙元禿忍不住“撲哧”一笑。
沙元禿擔心著自己和宮玄翡的安危,哪有精力注意到自身形象如何?如今聽宮玄翡提起,才恍然大悟,他自己看不到自己是何模樣,卻見宮玄翡已是衣衫不整,蓬頭垢麵,忍不住啞然失笑,想道:“雖逃命要緊,但以這副模樣趕路,確實令人驚奇引人注目,再說曲三河耳目眾多,也許會遭來禍患。”
便和宮玄翡來到一山澗旁,用水洗去臉上的汙垢,整理好衣衫,才繼續趕路。
宮玄翡道:“我們還是去一集鎮買些衣服換上吧!曲三河老奸巨滑,說不定早已記下了我們的特征,派人注視我們的行蹤呢?”話音一落,又頗感失望,說道:“如今我們都兩手空空,連填肚子都成問題,哪還有銀兩去換衣服呀!”
沙元禿心中一凜,讚道:“宮姑娘,你真心細,要衣服很容易的,沒銀兩我可以去偷呀!我怕曲三河,難道偷一件衣服還不容易嗎?”
宮玄翡驚道:“偷!這不成了劫賊了嗎?我們如今雖處境困難,但還不至於淪為劫匪吧!”
沙元禿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呀!要不先借上,待日後雙倍奉還。”
宮玄翡這才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我最討厭的就是不勞而獲。”
他倆在一農戶家中用宮玄翡的首飾換了兩身舊衣服穿上,再經過簡單打扮,兩人互相打量著,若不留心察看,還真看不出對方的真實身份,兩人不禁會心地笑了。
數日後,他們便安全到了汀州。為了自身安全,他們當然得小心翼翼的。
二人一合計,還是決定先找一家客棧住下,然後再悄悄打聽宮文達的消息。他們身無分文,又由於打扮得過份土氣,一連去了幾家客店都被店主拒之門外。
沙元禿頗感懊喪,說道:“宮姑娘,你在汀州難道就沒有一個親友麽?”
宮玄翡搖了搖頭道:“親友倒是不少,隻是我不想麻煩他們罷了,你也知道,我們正受曲三河追殺,你想連累親友嗎?”
沙元禿聽她言之不理,默默地點了點頭,道:“那怎麽辦?這兒是汀州,是童宏凡的天下,這樣像乞丐一樣流落街頭,稍有不慎就有殺身之禍。在山野中還可以逃命,在汀州往哪兒逃?我根本就不熟悉汀州。”
宮玄翡道:“你不用擔心,目前童宏凡要對付花刺幫,還不會把精力用來對付我們。即便曲三河發覺我們的蹤跡,我想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要難為我們也不容易。”
沙元禿沒再說什麽,惴惴不安地跟隨在宮玄翡身後,目光卻警惕性地盯著四周。
此刻發覺不遠處正圍著一群人,出於好奇,他便招呼宮玄翡走了過去。
他倆混在人群中,沙元禿的個子比宮玄翡高出許多,伸長脖子從眾人頭頂張望過去,隻見一姑娘蹲在地上,她跟前擺放著十餘幅字畫。
那姑娘低垂著頭,對圍觀的人群看也不看一眼,顯得很羞澀一般。
沙元禿對字畫毫無興趣,當然不知道擺放在她麵前的一幅幅字畫質量如何和價值所在。看上去圍觀的人大多是些文人雅士,盡管有不少人對字畫發出嘖嘖讚美之聲,但也隻是看的人多,真正掏錢買的人少,他不禁對那姑娘起了同情之心,想道:“這姑娘要以賣畫維持生計,恐怕有些難為她了。汀州龍蛇混雜,她一人在外,若遇上歹人,她也可能隻好自認倒黴了。隻可惜自己現在也身無分文,無法買她的畫。要是自己腰纏萬貫該有多好,將她的字畫全買下來,免得她守著自己的賣不出去發愁。也免得她孤身一人在外而遇上歹人。”
正自思緒萬千,忽聽得宮玄翡問道:“他們在做什麽?”
沙元禿道:“一個小姑娘在賣字畫,他們在欣賞字畫。”
宮玄翡道:“汀州的江湖藝人很多,不必奇怪,我們走吧!”
沙元禿道:“這些字畫確實畫得很好,反正無事,我想多看看。”他這話無疑在欺騙宮玄翡,他真正想看的卻是那姑娘的尊容。
宮玄翡不想打消他的雅興,隻好由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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