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講筵啟紛爭?帝心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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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貴的人頭落地,並未給紫禁城帶.來多少清明。血漬很快被衝洗幹淨,抄沒的家產填滿了皇帝的內帑和部分戶部虧空,朝堂之上短暫的喧囂過後,很快又陷入了一種更加詭異的沉寂。齊楚浙黨經此一挫,暫時收斂了爪牙,卻更加忌憚東林和深不可測的錦衣衛指揮僉事郭維城。東林一方雖看似得勝,卻也消耗不小,且深知並未觸及核心,反而讓對手更加警惕。
在這片沉悶的僵持中,一份來自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吳道南的奏疏,如同一聲清越的磬音,出乎意料地敲響了沉寂的朝堂。
奏疏的核心內容隻有一事:奏請恢複經筵日講。
盡管在去年,吳道南就已經奏請過一次,被萬曆的和稀泥和拖延症延遲至今日也未曾全麵放開。吳道南的想法很簡單,今時不同往日,隻要堅持,結果一定會達成。
經筵,是為皇帝研讀經史而特設的禦前講席,由翰林學士、鴻儒大家擔任講官,闡釋聖賢之道,議論朝政得失。日講則是小規模的、更日常化的進講。這在曆代王朝本是常製,是皇帝“崇儒重道”、“勤政好學”的象征。
然而,在萬曆皇帝這裏,經筵日講早已名存實亡,廢棄多年。皇帝怠政,深居宮內,連日常政務都懶得處理,更何況是枯坐聽那些老夫子講什麽“子曰詩雲”、“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在他看來,這純粹是浪費時間,更是那些文官們用來束縛君權、喋喋不休的說教工具。
吳道南此時上此奏疏,用意深遠。他並非不知皇帝厭煩,而是試圖借此機會,打破眼下朝堂僵持不下、皇帝逃避現實的死局。恢複講學,一則可潛移默化,勸導皇帝哪怕隻是形式上的),二則可讓太子若身體允許)乃至皇孫參與其中,既是教育,亦是穩固國本、昭示天下之舉;三則,講席本身就是一個重要的輿論場,東林一係若能主導講席,便可借此機會,堂堂正正地闡述政見,影響聖心,甚至可借講史論政之機,巧妙地將遼東危局、吏治腐敗等現實問題擺在皇帝麵前。
奏疏文辭懇切,引經據典,將恢複講學與“敬天法祖”、“涵養聖德”、“啟迪元良”、“光昭盛世”緊密聯係,讓人難以直接反駁。
奏疏一經呈上,立刻在朝野引起了不小的反響。清流言官、翰林學士們紛紛上疏附和,盛讚吳道南“深得輔弼之體”、“所言乃社稷長久之計”。就連一些中間派的官員,也覺得恢複講學是正理,無可指責。
葉向高暗中推動,試圖借此東風,將此事坐實。
然而,阻力立刻出現。齊楚浙黨的官員們敏銳地察覺到這背後的政治意圖,豈肯讓東林黨獲得這樣一個接近皇帝、影響輿論的合法平台?他們立刻搬出“陛下聖體攸關,不宜勞神”、“如今天下多事,當務實而非務虛”、“恐開清流攻訐實務之端”等理由,極力反對。
朝堂之上,又為此事爭論不休。
乾清宮內,萬曆皇帝看著那些為“講學”之事吵嚷不休的奏疏,隻覺得頭痛欲裂,厭煩至極。他根本不想聽什麽講學!
但他剛剛經曆了“砒霜案”和“崔永貴案”,雖然最終捂住了蓋子,卻也深知朝野上下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尤其是東林黨和那個“有靈性”的小孫女及背後的郭家父子。若此時對“恢複講學”這種正大光明的提議斷然拒絕,勢必會引來更多的非議和奏疏,罵他“荒廢聖學”、“不似人君”。
他煩躁地在殿內踱步,目光掃過龍案上那盆依舊翠綠、卻讓他每每看到都心生膈應的茉莉花郭氏後來尋了個由頭,將那盆被動過土的花換走了),又想起太子那張日漸恢複血色的臉……
最終,他做出了一個和稀泥的決定。
“傳旨,”他有氣無力地對司禮監太監道,“吳道南所奏,亦有之理。然朕近日潛心齋醮,體悟天道,且政務繁多,恐無暇日日聆聽講筵。這樣吧,著翰林院酌情恢複‘日講’,不必拘泥舊製,規模從簡,講官……由內閣與翰林院共同推舉人選,輪值進講。至於經筵大講……容後再議。”
一道含糊其辭、大打折扣的旨意發了下去。
恢複日講,但皇帝本人大概率不會出席;講官人選由內閣和翰林院共推,這意味著東林黨無法完全掌控;規模從簡,削弱其影響力;最重要的經筵大講,則被無限期推遲。
典型的萬曆式處理——敷衍、拖延、和稀泥。
然而,即便如此,這道旨意依舊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東宮這片小小的池塘裏,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漣漪。
消息傳到東宮時,郭氏正監督著宮女給太子煎藥。她聽聞後,隻是淡淡“嗯”了一聲,並未太多在意。皇帝不去的“日講”,與她、與太子何幹?太子如今的身體,也根本承受不了講學的勞累。
然而,躲在裏間假裝午睡的朱徵妲,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日講!恢複講學!
雖然被皇帝打了折扣,但這無疑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朱由校走出東宮、接觸外部世界、接受正規教育的機會!一個能讓他或多或少擺脫客氏那令人窒息的精神控製和扭曲影響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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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記載,朱由校幾乎未曾受過係統教育,才導致日後被魏忠賢和客氏輕易操控。若能改變這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
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在她腦中成型。
她立刻爬起來,趿拉著鞋子,跑到外間,撲到郭氏懷裏,仰起小臉,用充滿好奇和渴望的奶音問:“母妃……日講……是什麽?好玩嗎?哥哥……能去嗎?”
郭氏一愣,失笑道:“日講是大學問家給皇上講書的地方,嚴肅得很,有什麽好玩的?你哥哥還小,去不了。”
“不嘛不嘛!”朱徵妲立刻使出撒嬌耍賴的功夫,扭著小身子,“哥哥……識字!哥哥……厲害!要去聽!去了……就能變得更厲害!回來……給妲兒講……講故事!”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神拚命暗示郭氏。
郭氏看著女兒異常明亮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動。妲兒似乎對“日講”格外上心?這又是她的“感覺”?
聯想起之前數次妲兒“無意”之言帶來的轉折,郭氏不由得多想了一層。讓校哥兒去聽日講?這似乎……也並非全是壞事。校哥兒畢竟是皇長孫,若能早些接觸聖賢之道,無論是對他自身,還是對東宮而言,或許都有益處?至少,能讓他離客氏遠一點……
但太子妃立刻又猶豫了。太子尚在病中,她貿然提出讓皇長孫去聽日講,是否會顯得過於急切?惹人非議?而且,客氏和王才人那邊……
就在郭氏猶豫之際,朱徵妲已經像個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直奔朱由校的房間。
朱由校正在客氏的“指導”下,擺弄幾個新做的、更加精巧的木工構件。客氏在一旁笑著誇獎,語氣甜膩:“哥兒真是聰明絕頂,這手藝,將來定比那魯班還強!”
朱徵妲衝進來,一把拉住朱由校的手,興奮地嚷嚷:“哥哥!哥哥!外麵要開日講了!大學問家講故事!我們去聽!去聽嘛!”
朱由校茫然地抬起頭:“日講?講故事?”他顯然對此毫無概念。
客氏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不悅,連忙道:“哎呦我的妲姐兒,日講那是大人們去的地方,枯燥得很,哪有校哥兒這些木頭玩意兒有趣?校哥兒,別聽妹妹瞎說,咱們繼續玩這個……”
“不枯燥!有趣!”朱徵妲死死拉著朱由校不放,小臉漲得通紅,開始胡說八道,“聽說……講大炮怎麽造!講房子怎麽蓋!可好玩了!哥哥去了,就能做出更大更好的木頭大炮!更大的房子!”
她知道,隻有用朱由校感興趣的東西,才能打動他。
果然,朱由校的眼睛瞬間亮了!“大炮?房子?真的?”他對於結構、製作有著天生的狂熱。
“真的!比真金還真!”朱徵妲用力點頭,然後可憐巴巴地看向聞聲趕來的郭氏和王才人,“母妃……王娘娘……讓哥哥去吧……妲兒也想去……可是妲兒年齡小了……哥哥去了,回來講給妲兒聽,好不好?”
她把自己擺在一個可憐又懂事的妹妹位置上。
王才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郭氏。客氏則急道:“太子妃娘娘,王娘娘,校哥兒還小,那日講規矩大,萬一衝撞了……”
郭氏看著眼神渴望的朱由校,又看看一臉“純真”期待的朱徵妲,再瞥一眼神色焦急的客氏,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校哥兒也確實到了該啟蒙的年紀了。”郭氏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日講雖是禦前講席,但陛下既已下旨恢複,讓皇長孫去聆聽聖賢之道,感受朝堂正氣,亦是好事。至於規矩……多派幾個穩妥的嬤嬤太監跟著,小心伺候便是。回頭本宮會向陛下和太子稟明此事。”
她一句話,直接將此事提升到了“皇長孫教育”和“感受朝堂正氣”的高度,甚至搬出了“向陛下稟明”,客氏頓時啞口無言,臉色青白交錯。
王才人見郭氏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多言。
於是,在朱徵妲的“胡攪蠻纏”和郭氏的順勢推動下,皇長孫朱由校即將參與日講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宮廷。
葉向高等人得知後,大為驚喜!這簡直是意外之喜!皇長孫若能接受正規教育,於國於民都是大幸!他們立刻精心挑選了幾位學問淵博、品行端正且善於引導的東林派講官,準備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萬事俱備。
日講第一日,文華殿偏殿。氣氛莊嚴肅穆。
朱由校穿著特製的小朝服,被嬤嬤和太監們前呼後擁地送來。他小臉上滿是緊張和好奇,緊緊抓著一個他非要帶來的小木錘。
講席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翰林正要開講《大學衍義》。
然而,課程剛開始不到一刻鍾,意外就發生了。
老翰林抑揚頓挫的之乎者也,對於年僅三歲多、毫無基礎的朱由校來說,無異於天書。他很快就坐不住了,開始扭來扭去,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手裏的小木錘蠢蠢欲動。
“殿下,請看此處,‘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老翰林試圖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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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卻突然指著殿內一根雕龍畫鳳的梁柱,大聲問:“老先生,那個龍的眼睛,是怎麽嵌進去的?為什麽不會掉下來?”
老翰林:“……”
陪讀的太監嬤嬤們嚇得臉都白了,連忙低聲勸阻。
課堂秩序瞬間被打亂。
接下來的時間,幾乎成了朱由校的個人“提問”專場。他對經義毫無興趣,卻對殿內各種建築結構、裝飾工藝、甚至講官衣服上的刺繡產生了濃厚興趣,問題千奇百怪,問得老翰林滿頭大汗,哭笑不得。
第一次日講,就在這種雞同鴨講、哭笑不得的混亂中結束了。
消息傳回,等著看笑話的人如鄭貴妃一黨)嗤之以鼻,覺得這皇長孫果然頑劣不堪,難成大器。支持者則暗自歎息,覺得孺子不可教也。
東宮內,客氏抱著“受盡委屈”的朱由校,心肝肉地叫著,話裏話外都是“那日講無趣至極,白白讓哥兒受罪”,試圖徹底斷絕他再去的念頭。
朱由校自己也癟著嘴,對郭氏和朱徵妲抱怨:“不好玩!聽不懂!不如做木頭玩具!”
郭氏見狀,也心生猶豫,是否還要繼續。
唯有朱徵妲,看著垂頭喪氣的朱由校,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第一步,雖然混亂,但成功了!哥哥走出了東宮,接觸了外人!
接下來,該進行第二步了。
是夜,她又開始了“夢境”。
這次,她夢見的不再是白胡子老頭,而是文華殿那根雕龍的柱子。
她在夢中咯咯笑,手舞足蹈地對守夜的郭氏說:“……龍龍……飛走了……因為……哥哥問它話……它害羞了……”
“……哥哥……厲害……木頭……能讓龍龍眨眼睛……”
“……老先生……胡子……像……刨花……好玩……”
郭氏聽著女兒顛三倒四的“夢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但漸漸地,她似乎琢磨出一點味道來。
次日,郭氏私下召見了那位哭笑不得的老翰林。
無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
隻知道第二次日講,老翰林帶來的不再是枯燥的經書,而是一本圖文並茂的《營造法式》,以及幾個魯班鎖、孔明鎖。
課堂上,老翰林開始結合殿內建築,講解榫卯結構,講解鬥拱原理……
這一次,朱由校的眼睛瞪得溜圓,聽得聚精會神,甚至連手裏的小木錘都忘了玩!
課後,他破天荒地主動拉著老翰林的手,問了好多問題,甚至把自己帶來的小木錘送給老先生“研究研究”。
老翰林看著手中那粗糙卻充滿想象力的小木錘,又看看皇長孫那亮晶晶的、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撫著胡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一條迂回的、獨特的啟蒙之路,似乎正在這詭異的宮廷中,悄然鋪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徵妲,正趴在窗台上,看著哥哥興奮地比劃著向王才人講述今日所學,嘴角微微上揚。
改變,正在一點一點發生。
雖然緩慢,卻真實可見。
朱由校那扇通往文華殿、通往外部世界和知識哪怕是歪打正著的木工知識)的窗戶,剛剛被朱徵妲艱難地撬開一絲縫隙,東宮內部另一場更為關鍵、也更凶險的爭奪,已悄然拉開了序幕——東宮屬官的任免之爭。
太子朱常洛病情雖漸趨穩定,但經此大病,元氣大傷,形容消瘦,精神短少,處理日常事務已是力不從心。東宮詹事府、左右春坊等一套輔佐太子的官僚體係,其人員的構成與傾向,便顯得至關重要。這些人不僅是太子的臂助,更是未來潛邸舊臣,關乎國本傳承,曆來是各方勢力必爭之地。
此前因太子不受寵,東宮屬官多為閑散、邊緣或各方妥協安置之人,不乏庸碌之輩。如今太子地位因“砒霜案”和皇帝的短暫關注而稍有穩固至少表麵如此),加之皇長孫日漸長大,那些空出來的、或將到期的職位,立刻成了眾人眼中的肥肉。
葉向高等東林官員,力圖借此機會,將一些有才幹、有氣節、傾向於支持太子的清流官員塞進東宮,一方麵加強輔佐,另一方麵也是為未來布局,培養太子乃至皇長孫的“正見”,對抗鄭貴妃一係的影響。
而齊楚浙黨及背後依附鄭貴妃的勢力,則拚命阻撓,試圖安插自己人,或至少保住現有位置,繼續架空太子,監控東宮動向。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吏部的銓選檔案裏,在私下的宴請賄賂中,在朝堂的奏疏攻訐間,激烈地進行著。
這一日,關於東宮左春坊左庶子一職的人選爭議,終於擺到了萬曆皇帝的禦案上。
左春坊左庶子,職責輔弼太子,規諫過失,地位清要,是東宮屬官中的關鍵職位。原任者年老乞休,空出的位置引得各方眼紅。
內閣呈報上來兩個人選:一個是翰林院編修、東林幹將汪文言,此人才學優長,名聲清正,但性格耿直,屢有抨擊時政之言;另一個是現任右春坊右讚善、浙黨官員姚宗文,此人精於鑽營,文筆尚可,尤善揣摩上意,與鄭貴妃娘家走動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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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高自然力薦汪文言,奏疏中極言其“學問通達,誌行高潔”,“可堪引導元良之任”。而浙黨官員則紛紛上書,誇讚姚宗文“老成持重,熟悉宮坊事務”,“性情溫良,能調和左右”。
奏書再次堆滿禦案。萬曆皇帝看著就頭疼。他根本不在乎誰去當那個什麽左庶子,他隻希望這些人別再拿這些破事來煩他。
他本能地想和稀泥,甚至想像往常一樣將奏疏留中不發,拖到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他準備將奏疏推到一邊時,目光無意中掃過了其中一份附議姚宗文的奏疏,末尾的一個名字讓他眼皮跳了一下——那個名字,似乎與之前崔永貴案中某個被輕微牽扯、最後被他保下來的浙黨官員有關聯。
崔永貴……磠砂……東宮……
一些不愉快的、被他強行壓下的記憶碎片再次浮現。
雖然他最終捂住了蓋子,但疑心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陰暗處滋生。他不由得想,若讓這個可能與崔永貴案有蛛絲馬跡關聯的派係的人,進一步掌控東宮要職……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司禮監太監又悄聲稟報:錦衣衛指揮僉事郭維城遞了密折進來。
萬曆眉頭一皺,示意呈上。
郭維城的密折很簡短,一如既往的“公事公辦”口吻,隻說是例行匯報近日巡查宮禁情況,提及發現仍有不明身份之人試圖接近東宮屬官住處,似有串聯,已加強監控雲雲。末尾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臣觀東宮屬官人選爭議頗大,恐生事端,不利東宮安穩。”
輕飄飄一句話,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在了萬曆皇帝那根最敏感的神經上!
東宮安穩! 又是東宮安穩!
他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四個字!每一次東宮“不安穩”,最後都會扯出一堆麻煩事,甚至牽扯到那些讓他心驚肉跳的“讖語”和陰謀!
讓浙黨的人進去?萬一他們心懷怨望,或者本身就是陰謀的一部分,進去後豈不是更“不安穩”?
讓東林的人進去?那幫人整天嘰嘰喳喳,滿口大道理,說不定更會惹是生非!
萬曆皇帝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內心無比煩躁。他恨不得把這些爭權奪利的官員全都趕得遠遠的!
最終,在一種“誰都別想痛快”的陰暗心理和“確保東宮別再出幺蛾子”的混合動機下,萬曆皇帝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
他提起朱筆,在那份推薦人選的奏疏上,狠狠劃掉了汪文言和姚宗文兩個名字,在一旁空白處批道:
“二人爭議過大,俱不妥。另選老成訥慎、無關黨爭者充任。欽此。”
然後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把奏疏扔給太監:“發還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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