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俘虜營的“秘密聯絡”,有點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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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我都在軍營裏“打雜”——幫文書官抄抄軍情,跟著士兵們學點基礎操練,偶爾被靖安王叫去問幾句落霞關的事,每次都故意說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比如“王二家的雞丟了”“李三的媳婦生了”,絕口不提防禦部署。
這天下午,我借口“抄錄俘虜營名冊”,溜出了主營區。俘虜營在軍營最邊緣,隔著一道土牆,牆頭上的守衛抱著長槍打盹,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倒比主營區鬆懈多了。
“站住!幹什麽的?”守牆的士兵攔住我,手裏的槍橫了過來。
我趕緊掏出文書官給的令牌,臉上堆起笑:“兄弟,我是新來的文書,過來抄名冊。”
他瞥了眼令牌,又上下打量我一番,嗤笑一聲:“就你?落霞關那個‘名人’?”
看來我在落霞關的“事跡”已經傳開了。我故意撓撓頭,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是瞎傳,我就是個混飯吃的。”
他沒再攔我,揮揮手讓我進去,嘴裏還嘟囔著:“靖安王也是,什麽人都往軍營裏帶。”
走進俘虜營,一股黴味混雜著汗臭撲麵而來,比我之前待的那間帳子難聞十倍。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不少俘虜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我假裝翻看名冊,眼睛卻飛快地掃過人群。按照之前和陳默約定的暗號,找到目標——一個瘸了右腿的老兵,正靠在牆角曬太陽,懷裏揣著個破碗,碗沿缺了個口。
我慢慢走過去,蹲在他旁邊,假裝整理名冊,聲音壓得極低:“老人家,借個火?”這是我們約定的接頭語。
老兵沒看我,眼皮都沒抬,隻慢悠悠地說:“沒火,自己找去。”他的左手手指在碗沿敲了三下——這是回應的暗號。
我心裏一緊,又湊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阿翠還好嗎?”
“還行,就是惦記著家裏的雞。”他依舊沒抬頭,聲音沙啞得像磨沙子,“陳默讓我給你帶句話,‘東邊的麥子熟了,該收了’。”
“東邊的麥子”是指我們約定的安全區,“該收了”意思是他們已經安頓好,讓我放心。我鬆了口氣,指尖卻更用力地攥緊了名冊:“告訴他們,‘鋤頭壞了,得修修才能去’。”——我這邊還沒脫身,暫時不能過去。
老兵沒再說話,隻是把破碗往旁邊挪了挪,露出底下壓著的一張紙條。我趁他擋住旁人視線的瞬間,飛快地把紙條捏進手心,塞進袖管裏。
“找到了嗎?磨蹭什麽呢!”遠處傳來守牆士兵的吼聲。
“來了來了!”我應著,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手裏的名冊翻得嘩啦響,“這就抄完了。”
轉身往外走時,我感覺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剛才那短短幾句話,每一個字都像踩在刀尖上——周圍全是俘虜,誰知道裏麵有沒有靖安王的眼線?
走出俘虜營,守牆的士兵又瞥了我一眼:“這麽慢?”
“人太多,不好找。”我笑著晃了晃手裏的名冊,快步離開,不敢回頭。
回到自己的帳子,我反鎖門,立刻摸出那張紙條。紙條是用燒焦的木炭寫的,字歪歪扭扭:“靖安王糧草在西穀,守衛三班倒,亥時換崗。”
我心裏一震——陳默他們不僅安全了,還查到了這麽重要的消息!西穀是靖安王的糧倉所在地,若是能燒了糧草,他的大軍撐不了多久。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陳默他們隻是逃亡的小隊,怎麽可能摸到西穀去?這消息來得太容易,會不會是……
我盯著紙條上的字,突然注意到“亥時”的“亥”字,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像個鉤子。這是阿翠的習慣——她寫“亥”字總愛多拖一筆。我盯著紙條上那個拖長的“亥”字尾鉤,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紙邊,心裏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阿翠的筆跡帶著點孩子氣的執拗,撇捺總愛用力,這鉤子般的收尾,絕不會錯。
把紙條湊近燭火,看著它蜷曲、發黑,最後化為一小撮灰燼,我才鬆了口氣。灰燼被吹散在帳角的縫隙裏,像從未存在過。這感覺像極了地球諜戰片裏的接頭戲碼,緊張得讓人手心冒汗,卻又藏著種隱秘的刺激。
“西穀糧倉,三班倒,亥時換崗……”我在心裏默念,指尖在桌麵上畫著簡易地圖。西穀在軍營西北,離主營帳有三裏地,周圍是片密林,據說常有野狼出沒——這倒是天然的掩護。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後背發涼。陳默他們剛在黑風口站穩腳跟,怎麽會冒險去查糧倉?除非……是有人故意引導他們。我想起靖安王那雙看似渾濁卻藏著精光的眼睛,突然打了個寒顫——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正琢磨著,帳簾被輕輕敲了三下,節奏是“短長短”。我心裏一緊,這是小五和我約定的暗號。
“進。”我壓低聲音,順手把桌上的文書往麵前拉了拉,假裝在抄錄。
小五鑽進來,帽簷壓得很低,臉上還沾著灰,像剛從灶膛裏鑽出來。他反手掩上帳簾,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塞給我:“剛從夥房順的,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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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紙包裏是兩個白麵饅頭,還帶著麥香。我捏了捏饅頭,溫熱的觸感透過紙傳來,心裏一暖——這小子,總記著我在俘虜營沒吃飽過。
“有消息嗎?”小五湊近我,聲音壓得像蚊子哼,眼睛卻瞟著帳外,警惕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我把饅頭掰了一半給他,自己咬了一大口,邊嚼邊說:“陳默那邊說,他們安頓好了。”故意沒提糧倉的事——小五性子急,知道了保不齊會衝動。
小五鬆了口氣,啃著饅頭含糊道:“那就好,我這幾天總夢見他們被追兵堵在山口……”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對了,我聽夥房的老兵說,靖安王要往黑風口增兵,說是‘清剿漏網之魚’。”
“增兵?”我心裏咯噔一下,“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才,騎兵營的人來領幹糧,說三天後出發。”小五的饅頭卡在喉嚨裏,咽得滿臉通紅,“陳默他們會不會……”
我拍了拍他的背,腦子裏飛快地盤算。三天增兵,時間剛好夠消息從陳默那裏傳到我這兒,再“不小心”泄露給靖安王的人——這更像是圈套了。
“別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黑風口地勢險要,陳默他們熟悉地形,未必會吃虧。”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急得像火燒——必須想辦法把消息送出去。
小五還在念叨:“早知道當初就不讓他們往黑風口走了,那邊盡是懸崖……”
“你先回去。”我打斷他,把剩下的半個饅頭塞進他手裏,“記住,少說話,多幹活,別讓人看出不對勁。”
小五點點頭,剛要掀簾出去,又回頭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擔憂:“你……你自己小心點。我聽親衛說,王爺對你還是不放心,總讓人盯著。”
“知道了。”我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一會兒被人看見就麻煩了。”
小五的身影消失在帳外,帳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我捏著那半個沒吃完的饅頭,麵都涼了,嚼在嘴裏像蠟。增兵黑風口,西穀糧倉的消息,這兩者會不會有關聯?靖安王是想引陳默他們去劫糧,再趁機端了黑風口的據點?
越想越覺得心驚。我走到帳門口,撩開簾子一角往外看。夕陽把軍營的影子拉得很長,巡邏兵的鎧甲反射著冷光,像一條條蟄伏的蛇。遠處的西穀方向,炊煙嫋嫋,看起來平靜無波,可誰知道那密林深處藏著多少刀光劍影?
“看來得再去趟俘虜營。”我心裏有了主意。那個瘸腿老兵是落霞關的老斥候,當年跟著鎮北侯打過硬仗,最擅長辨別消息真假。或許他能從陳默的紙條裏看出些門道。
晚飯時,我故意打翻了文書官的墨硯,把剛抄好的軍情錄染得一塌糊塗。文書官氣得跳腳,指著我的鼻子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晚必須重抄出來,不然別想睡覺!”
“是是是,我這就去借空白冊子!”我連聲應著,趁機溜出了文書營。
借著暮色掩護,我再次靠近俘虜營。守牆的士兵換了人,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啃著雞腿,油乎乎的手在鎧甲上蹭來蹭去。
“幹什麽的?”他斜睨著我,眼神像刀子。
“我是文書,下午來抄名冊,落下支筆,回來找找。”我舉起手裏的空筆袋,臉上堆著笑。
壯漢哼了一聲,沒再攔我,隻顧著啃雞腿,油星子濺了一地。
我心裏鬆了口氣,快步走進俘虜營。夜色已經濃了,土坯房裏亮起零星的油燈,像鬼火似的閃爍。空氣中的黴味更重了,還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哪個傷兵的傷口又發炎了。
找到瘸腿老兵時,他正蹲在牆角抽煙袋,火光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明明滅滅。
“老人家,借個火。”我又用了接頭語,聲音壓得更低。
老兵沒回頭,隻是把煙袋鍋遞過來。我湊過去點火,趁機把一張小紙條塞進他手裏——上麵寫著“黑風口增兵,是計?”
他捏了捏紙條,又塞回我手心,煙袋鍋在地上磕了磕:“西邊的狼,夜裏愛往亮處跑。”
我心裏一震。老兵這話是說,靖安王的人就像狼,故意放出“增兵”的消息亮處),引陳默他們警覺,其實真正的殺招在別處——說不定就是西穀糧倉!
“謝了。”我沒再多說,轉身就走。有些話不必說透,老斥候的默契,比任何言語都管用。
走出俘虜營時,那壯漢還在啃雞腿,隻是雞腿已經變成了骨頭,他正用牙啃著骨頭上的肉絲,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找到了?”他含糊地問。
“找到了,謝大哥。”我舉了舉手裏的筆,快步離開。
夜風吹在臉上,帶著寒意,卻讓我清醒了不少。原來西穀糧倉的消息是餌,黑風口增兵是幌子,靖安王真正的目的,是想讓我這個“新歸順”的文書,把假消息傳給陳默,再讓他們鑽進早就布好的口袋!
這老頭,心思比地球的連環套還深!
回到帳子時,文書官還在罵罵咧咧,見我回來,劈頭就罵:“找支筆找這麽久?是不是想偷懶……”
“對不起對不起,天黑,找了半天。”我連聲道歉,心裏卻在冷笑。
鋪開紙,蘸上墨,我開始重抄軍情錄。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響,可我滿腦子都是老兵的話。得想個辦法,既不能讓陳默中計,又不能暴露我和他們的聯係——這簡直比在落霞關守城牆還難。
窗外的月亮升起來了,透過帳縫照在紙上,映出“西穀”兩個字的影子。我盯著那影子,突然有了主意。或許,可以給靖安王演一出“假傳消息”的戲碼?
就像地球諜戰片裏的雙麵間諜,把真消息藏在假消息裏,讓敵人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其實早就掉進了我們的圈套。
想到這裏,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筆尖在紙上寫下“西穀糧倉守衛森嚴,恐難下手”,心裏卻在盤算著亥時換崗的間隙,該從哪片密林繞過去,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這俘虜營的聯絡,真是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險活。但隻要能護著陳默他們,再險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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