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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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反將一軍
    官兵如潮水般湧入房間,火把的光芒將昏暗的室內照得亮如白晝。沈墨軒與慕容驚鴻背靠背站立,手中兵器緊握,準備做最後一搏。
    “沈公子,何必負隅頑抗?”魏明的聲音從官兵後方傳來,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的從容,“交出密詔,大將軍保你沈家平安。”
    沈墨軒冷笑:“魏先生好算計,假意相助,實則將我引入這絕境。”
    “形勢比人強。”魏明慢步上前,“皇上病重,靖王監國,朝局已定。沈公子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如何選擇。”
    慕容驚鴻低聲道:“墨軒,我殺出一條路,你趁機突圍。”
    沈墨軒搖頭,目光落在魏明身上:“魏先生,你確定靖王已經掌控全局了嗎?”
    魏明眉頭微皺:“你什麽意思?”
    “若靖王已掌控全局,為何還要如此急切地尋找先帝密詔?”沈墨軒冷靜分析,“除非朝中仍有足以製衡他的力量。”
    魏明麵色微變,旋即恢複如常:“逞口舌之快無益。拿下!”
    官兵一擁而上。慕容驚鴻劍光如練,瞬間刺倒三人,但更多的官兵補了上來。沈墨軒雖也習武,但遠不及慕容驚鴻,很快左臂就中了一刀,鮮血直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院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喝:“聖旨到!”
    所有人動作一滯。隻見一隊身著宮廷侍衛服飾的人馬闖入院子,為首的是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太監,手捧明黃卷軸。
    “皇上有旨,宣沈墨軒即刻入宮見駕!”太監尖細的聲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魏明臉色大變:“王公公,皇上不是病重嗎?怎會下旨?”
    王公公冷冷瞥了他一眼:“皇上龍體已愈,今早臨朝聽政。魏先生有疑問?”
    魏明汗如雨下,連忙跪地:“臣不敢!”
    王公公不再理他,轉向沈墨軒:“沈公子,請隨咱家入宮吧。”
    沈墨軒與慕容驚鴻對視一眼,均感意外。皇上病愈的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不知是福是禍。
    在宮廷侍衛的護送下,沈墨軒隨王公公離開宅院。臨行前,他回頭看了魏明一眼,隻見對方麵色慘白,如喪考妣。
    皇宮巍峨壯麗,夜色中更顯威嚴。沈墨軒跟著王公公穿過一道道宮門,心中忐忑不安。
    養心殿內,燭火通明。一位四十餘歲、麵容清臒的男子坐在龍椅上,雖麵帶病容,但雙目有神,不怒自威。正是當朝天子永嘉帝。
    “草民沈墨軒,叩見皇上。”沈墨軒依禮跪拜。
    “平身。”永嘉帝聲音溫和,“沈愛卿,你可知朕為何召你入宮?”
    沈墨軒謹慎回答:“草民不知,請皇上明示。”
    永嘉帝微微一笑:“你沈家為先帝保管密詔多年,忠心可嘉。如今朝局動蕩,是該讓這密詔重見天日了。”
    沈墨軒心中一震,皇上竟已知密詔之事!
    “皇上恕罪,草民確實不知密詔所在。”沈墨軒如實相告,“先父臨終前隻留下一把鑰匙和半塊玉佩,稱可打開祖宅密室,但草民從未進去過。”
    永嘉帝點頭:“朕知道。那密室需兩把鑰匙和完整玉佩方能開啟,另一把鑰匙和半塊玉佩,在朕這裏。”
    沈墨軒恍然大悟。原來父親是奉先帝之命,與皇上各持一半信物,共同守護密詔。
    永嘉帝從禦案下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後,裏麵正是一把與沈墨軒手中相似的青銅鑰匙,和半塊玉佩。
    “朕已派人去接你父親生前好友,翰林院林學士。他知曉密室開啟之法。”永嘉帝道,“待他到來,你便與他同往沈家祖宅,取出密詔。”
    “草民遵旨。”
    永嘉帝凝視沈墨軒片刻,忽然道:“沈愛卿,你可知密詔內容?”
    “草民不知。”
    “密詔關乎靖王。”永嘉帝語氣轉冷,“先帝在位時,便察覺靖王有不臣之心。故留下密詔,若靖王謀反,可憑此詔廢其王位,調兵平亂。”
    沈墨軒屏息凝神,不敢插話。
    “然而,”永嘉帝話鋒一轉,“靖王在朝中勢力龐大,若無確鑿證據,貿然動手必引朝局動蕩。故朕一直隱忍不發。”
    “那皇上如今...”
    “如今時機已到。”永嘉帝眼中精光一閃,“靖王見朕病重,已按捺不住,暗中調兵遣將。隻待朕駕崩,便要舉事。”
    沈墨軒心中凜然,原來自己卷入的是一場即將爆發的皇位之爭。
    “朕需要那封密詔,名正言順地削其王位,奪其兵權。”永嘉帝凝視沈墨軒,“沈愛卿,此事關係江山社稷,你可願助朕?”
    沈墨軒跪地:“草民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離開養心殿,沈墨軒被安置在宮中一處偏殿休息。慕容驚鴻已在殿中等候,見他平安歸來,鬆了口氣。
    “情況如何?”慕容急問。
    沈墨軒將麵聖經過簡要告知,慕容驚鴻聽後神色凝重:“如此說來,我們要盡快返回江南,取出密詔。”
    沈墨軒點頭:“皇上已安排妥當,明日我們便秘密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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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在王公公的安排下,沈墨軒與慕容驚鴻扮作商隊成員,悄然離開京城。同行的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翰林院林學士。
    林學士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鑠,是沈墨軒父親生前至交。
    “賢侄,一別多年,沒想到再見竟是這般情景。”林學士感歎,“你父親若在天有靈,必以你為榮。”
    沈墨軒恭敬道:“世伯過獎。不知那密室該如何開啟?”
    林學士捋須道:“需兩把鑰匙同時插入鎖孔,再將完整玉佩放入凹槽。時機必須在月圓之夜,月光透過祖宅天井照射在密門上時,方能開啟。”
    沈墨軒計算時間:“三日後便是月圓之夜。”
    “所以我們需三三日內趕回江南。”慕容驚鴻道。
    一路無話,三人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三日黃昏抵達江南。為免打草驚蛇,他們並未回沈府,而是直接前往城郊的沈家祖宅。
    祖宅坐落在一片竹林之中,因常年無人居住,顯得有些荒涼。沈墨軒推開斑駁的木門,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他童年時常隨父親來此祭祖,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密室在祠堂下方。”林學士道。
    三人來到祠堂,隻見供桌上擺放著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林學士在供桌下摸索片刻,找到機關,輕輕一按,供桌後方的一塊地磚緩緩移開,露出向下的台階。
    “便是這裏了。”林學士取出手電筒,率先走下台階。
    台階盡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有兩個鎖孔和一個玉佩形狀的凹槽。
    “時辰將至,準備開啟密室。”林學士看了眼懷表,神色嚴肅。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過天井上方的縫隙,恰好照射在青銅門上。門上浮現出淡淡的光紋,如同水波流轉。
    “就是現在!”林學士低喝。
    沈墨軒與林學士同時將鑰匙插入鎖孔,沈墨軒又將完整玉佩放入凹槽。一陣輕微的機括聲後,青銅門緩緩開啟。
    門內是一間不大的石室,中央有一個石台,台上放著一個金絲楠木盒。
    林學士上前,小心打開木盒。盒中是一卷明黃綢緞,正是先帝密詔!
    “終於找到了!”沈墨軒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石室外忽然傳來一聲冷笑:“多謝三位替本王找到密詔。”
    靖王帶著大批侍衛湧入石室,將三人團團圍住。他身著蟒袍,麵帶得色,顯然已等候多時。
    “靖王殿下?”林學士麵色一變,“你怎會在此?”
    靖王輕笑:“本王在沈府早有眼線,你們的一舉一動,盡在本王掌握之中。”他目光落在密詔上,“交出密詔,本王可留你們全屍。”
    沈墨軒護在密詔前:“殿下這是要謀反嗎?”
    “謀反?”靖王嗤笑,“皇上病重不治,已傳位於本王。你們手中的,才是謀逆的證據!”
    沈墨軒心中一震,若真如靖王所說,皇上已駕崩並傳位於他,那這密詔反而成了他們謀逆的罪證。
    慕容驚鴻忽然道:“靖王殿下,你說皇上傳位於你,可有詔書為證?”
    靖王麵色一沉:“新皇登基的詔書,自然會在適當時機公布。”
    “那就是沒有了。”慕容驚鴻冷笑,“殿下莫非是矯詔?”
    靖王勃然大怒:“放肆!拿下他們!”
    侍衛一擁而上。石室內空間狹小,雙方頓時陷入混戰。慕容驚鴻武藝高強,連傷數人,但對方人多勢眾,漸漸落入下風。
    沈墨軒護著林學士且戰且退,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
    忽然,石室外傳來一陣喊殺聲,又一隊人馬殺了進來。為首的竟是魏明!
    “靖王殿下,你的陰謀已經敗露!”魏明高聲道,“皇上已康複臨朝,你的黨羽已被一網打盡!”
    靖王臉色劇變:“不可能!皇上明明...”
    “明明中了你的慢性毒藥,是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石室外傳來。
    在侍衛的簇擁下,永嘉帝緩步走入石室。他麵色紅潤,目光如電,哪有半分病容?
    “你...你怎麽...”靖王目瞪口呆。
    永嘉帝冷笑:“皇叔,你真以為朕不知道你在太醫中安插了眼線,長期給朕下毒嗎?朕不過是將計就計,引你露出真麵目而已。”
    靖王麵如死灰,突然狂笑:“好!好一個英明神武的皇上!但你們別忘了,這裏都是本王的人!殺了你們,天下依然是本王的!”
    他一聲令下,侍衛們再次撲上。但這次,永嘉帝帶來的大內高手紛紛出手,與靖王的侍衛戰作一團。
    混戰中,靖王突然衝向石台,想要搶奪密詔。沈墨軒急忙阻攔,卻被靖王一掌擊退。
    “賢侄小心!”林學士挺身擋住靖王,卻被一劍刺中胸口。
    “世伯!”沈墨軒驚呼。
    慕容驚鴻見狀,舍了對手,一劍刺向靖王後心。靖王閃身避開,反手一掌,將慕容驚鴻打得口吐鮮血。
    眼看密詔就要落入靖王手中,永嘉帝突然出手。他武功竟極高強,與靖王戰得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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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皇上的武功如此精湛。”靖王又驚又怒。
    “皇叔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永嘉帝招式淩厲,逼得靖王節節敗退。
    最終,永嘉帝一劍刺中靖王肩胛,將其製服。
    “押下去!”永嘉帝下令。
    靖王被押走前,怨毒地瞪了沈墨軒一眼:“沈家小子,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危機解除,沈墨軒急忙查看林學士傷勢。幸好劍鋒偏了寸許,未傷及心髒,但老人已昏迷不醒。
    永嘉帝查看密詔後,長舒一口氣:“先帝英明,留下這製約靖王的詔書。沈愛卿,你沈家為朝廷立下大功,朕必有重賞。”
    沈墨軒跪地:“草民不敢求賞,隻求皇上準許沈家繼續經商,不再卷入朝堂紛爭。”
    永嘉帝微笑:“準奏。此外,朕會下旨,沈家工坊為皇家特供,享免稅之權。”
    “謝皇上恩典!”
    離開祖宅時,天已破曉。沈墨軒望著東方泛白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這場風波終於平息,沈家得以保全。
    然而當他回到沈府,卻見府門大開,裏麵傳來陣陣哭聲。
    “怎麽回事?”沈墨軒心中湧起不祥預感。
    一個丫鬟哭著跑出來:“少爺,您可回來了!昨夜有一夥歹人闖入府中,將...將周小姐擄走了!”
    沈墨軒如遭雷擊,衝向周婉兒的房間。隻見室內一片狼藉,顯然經過一番搏鬥。桌上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
    “沈墨軒,若要周婉兒活命,三日後獨自來城西廢棄磚窯。若報官,立撕票!”
    字條右下角,畫著一個詭異的蜘蛛圖案。
    沈墨軒握緊字條,麵色冰冷。他原以為風波已平,沒想到還有暗敵窺伺。
    這蜘蛛圖案,他曾在父親留下的筆記中見過,屬於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蛛網”。這個組織專門為權貴處理見不得光的事情,手段狠辣,行事詭秘。
    周婉兒因他受累,他絕不能坐視不管。但“蛛網”非同小可,此去凶多吉少。
    慕容驚鴻查看字條後,神色凝重:“墨軒,這是‘蛛網’的標記。他們是最難纏的殺手組織,從不留活口。”
    沈墨軒目光堅定:“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救她。”
    “我陪你。”
    “不,他們要的是我獨自前往。”沈墨軒搖頭,“況且,你傷勢未愈,不宜冒險。”
    三日後,沈墨軒如約來到城西廢棄磚窯。這裏荒草叢生,殘垣斷壁,顯得格外陰森。
    “我來了!”沈墨軒高聲道,“放了周小姐!”
    一陣怪笑聲從窯洞中傳出:“沈公子果然重情重義。”
    幾個蒙麵人押著被縛的周婉兒走出窯洞。她嘴上塞著布條,眼中含淚,拚命搖頭,示意沈墨軒快走。
    “放開她,我隨你們處置。”沈墨軒平靜道。
    為首的蒙麵人冷笑:“沈公子爽快。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交出先帝密詔。”
    沈墨軒心中一震:“密詔已呈交皇上,不在我手中。”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蒙麵人揮手,手下將刀架在周婉兒脖子上。
    “住手!”沈墨軒急道,“密詔雖已不在我手,但我知道內容!我可以寫給你們!”
    蒙麵人猶豫片刻,示意手下取出紙筆:“寫!”
    沈墨軒接過紙筆,腦中飛速運轉。他必須拖延時間,等待慕容驚鴻的援兵。
    就在他假裝書寫密詔內容時,窯洞外忽然傳來一聲長嘯。慕容驚鴻帶著一隊人馬殺到!
    “墨軒,快走!”慕容驚鴻高喊。
    蒙麵人見狀大怒:“殺了他!”
    沈墨軒趁機救下周婉兒,與她向外突圍。混戰中,沈墨軒肩頭中了一刀,鮮血直流。
    “你受傷了!”周婉兒驚呼。
    “不礙事,快走!”沈墨軒咬牙堅持。
    就在二人即將突圍時,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射周婉兒後心。沈墨軒想也不想,轉身護住她。
    箭矢射入沈墨軒後背,他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墨軒!”周婉兒哭喊。
    慕容驚鴻殺退敵人,趕來救援。見沈墨軒中箭,他目眥欲裂:“墨軒!”
    沈墨軒意識模糊,隻感到周婉兒的淚水滴在自己臉上,和慕容驚鴻焦急的呼喚。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遠處一個神秘人影,手中拿著一把弓,悄然消失在樹林中。
    那人...似乎是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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