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戰脫身.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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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寒的指尖還搭在樹幹上,指節泛白,像是要把那粗糙的皮肉摳進掌心。他喉嚨動了動,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別回頭。”
    話剛落,膝蓋一軟,整個人往下墜。陳虎伸手一撈,將他半扛在肩上,另一隻手順勢抽刀,朝密林深處掃了一眼。火把光晃得人眼花,風裏帶著鐵鏽和濕土的味道。
    “搜!”陳虎低吼,“一個不留。”
    親兵立刻散開,刀出鞘,腳步踩碎枯枝。葉天寒靠在他肩頭,呼吸短促,胸口起伏像破風箱。他想說話,卻隻咳出一口血沫,濺在陳虎衣領上。
    “撐住。”陳虎咬牙,“你命硬,死不了。”
    他把葉天寒背上馬背,又讓兩個親兵脫下護甲墊在前麵,怕顛簸撕裂傷口。葉天寒的手仍死死攥著刀柄,指甲縫裏全是泥和血。陳虎掰了掰,沒掰開,幹脆由著他去。
    馬蹄聲急,一路往營地奔。風刮過耳邊,吹得人耳鳴不止。葉天寒腦袋一晃一晃,眼前時而漆黑,時而閃出些零碎畫麵——牢裏的鎖鏈、夥房的灶台、陳虎那張帶疤的臉。他忽然動了動嘴唇,說了句什麽,聲音太輕,沒人聽見。
    陳虎低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左肩那道口子最深,皮肉翻卷,血一直沒止住。腿上也有兩處割傷,其中一道幾乎劃到骨頭。更糟的是胸口那道——窄而深,邊緣發青,像是被什麽淬了毒的東西紮過。
    “軍醫得趕緊看。”陳虎對身邊親兵說,“這傷不簡單。”
    親兵點頭,臉色發白:“火長,他……真一個人幹掉五個?”
    “你看他手裏那把刀。”陳虎冷笑,“要是假的,能沾這麽多血?”
    話音未落,葉天寒突然嗆咳起來,身體猛地前傾,一口混著泡沫的血噴在馬頸上。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神渾濁,盯著前方燈火通明的營門,喉嚨裏咕噥了一聲。
    “地圖……”
    “在你懷裏。”陳虎拍了拍他胸口,“沒丟。”
    葉天寒這才閉眼,身子一鬆,差點從馬上滑下去。陳虎一把拽住他腰帶,罵了句髒話:“你小子,非得把自己折騰死才痛快?”
    隊伍衝進營門時,值崗的士兵全愣住了。幾個正在擦兵器的老卒抬頭一看,當場扔了布條。
    “那是……夥夫葉?”
    “渾身是血,誰砍的?”
    “你瞎啊?看他手裏那刀!還有背後那幾具屍體——拖回來三個,全開了膛!”
    議論聲炸開時,陳虎已經翻身下馬,親自把葉天寒從馬背上抱下來。這動作惹來一片驚呼。百夫長給一個夥夫抱下馬?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陳虎不管那些。他抱著人就往醫帳走,邊走邊吼:“讓路!都讓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有人看見葉天寒臉上全是血汙,一隻眼睛腫得睜不開,嘴角還在滲血,忍不住嘀咕:“這模樣,怕是熬不過今晚。”
    話音未落,陳虎猛地扭頭:“你咒誰呢?”
    那人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
    醫帳裏燈亮著,老軍醫正收拾藥箱。見陳虎抱著人進來,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先救人。”陳虎把人放在榻上,“七處刀傷,胸口那道可能有毒。”
    軍醫湊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氣:“這傷……能活著回來就是奇跡。”
    他伸手去剪葉天寒的衣服,剛碰到布料,榻上的人突然暴起,左手狠狠掐住他喉嚨,力氣大得驚人。軍醫臉漲成紫紅色,雙腳離地,眼看就要斷氣。
    “天寒!”陳虎一把按住他肩膀,“醒醒!是你自己人!”
    葉天寒眼神渙散,手指卻不鬆。陳虎隻好用膝蓋頂住他胸口,一邊掰他手指一邊重複:“回來了!任務成了!你在營地!聽到了嗎?”
    過了好幾息,葉天寒的手才一點點鬆開。軍醫摔在地上,咳嗽不止。
    “瘋子……”他喘著氣,“差點被個快死的掐死。”
    陳虎沒理他,轉頭盯著葉天寒。這小子又昏過去了,但眉頭皺著,牙關緊咬,像是還在跟誰拚命。
    軍醫緩過勁來,重新上前處理傷口。剛剪開外衣,就發現他懷裏有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一張染血的羊皮紙,上麵畫著路線和標記。
    “這是……敵情圖?”
    陳虎接過看了一眼,瞳孔一縮:“三十裏台……蠻族主力三日後夜襲?”
    他把地圖收進懷裏,沉聲道:“先治人。這張圖的事,誰也不準提。”
    軍醫點點頭,開始清理傷口。剛碰到左肩那道深口,葉天寒又是一陣抽搐,嘴裏發出低吼,像受傷的野獸。
    “綁住他!”軍醫喊。
    親兵拿繩子過來,卻被陳虎攔下:“別綁。他要是醒了發現被捆,能把帳子拆了。”
    “那怎麽辦?”
    “按住就行。”陳虎蹲在榻邊,一手壓住葉天寒的手腕,“你治你的,他要發作,我來擋。”
    軍醫苦笑,繼續動手。血水順著床沿滴到地上,嗒、嗒、嗒。外麵的議論聲還在傳進來。
    “聽說了嗎?夥夫葉半夜摸出去,殺了五個蠻族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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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夥夫能打仗?”
    “屍體我都看了,其中一個後頸插著半截鐵片,直接釘穿了!”
    “還有個肚子豁開,腸子都流出來了……”
    帳內,陳虎一直沒鬆手。葉天寒的脈搏時強時弱,呼吸越來越淺。軍醫縫到第三針時,他忽然睜開眼,目光直勾勾盯住陳虎。
    “兄弟。”他啞著嗓子,吐出兩個字。
    然後頭一歪,徹底沒了動靜。
    軍醫探了探鼻息:“還活著,但得熬過今晚。”
    陳虎站起身,抹了把臉。他看著榻上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忽然想起三個月前這人還在夥房劈柴,灰頭土臉,一聲不吭。現在倒好,一晚上把自己砍成篩子,還帶回一張能救命的地圖。
    他轉身往外走,掀簾時頓了頓:“好好治。這人要是死了,我拿你是問。”
    軍醫苦笑:“我盡力。”
    陳虎沒再說話,大步走出醫帳。外麵風還沒停,幾個親兵守在門口,見他出來,低聲問:“火長,接下來怎麽辦?”
    “封鎖消息。”陳虎冷冷道,“今夜的事,不準外傳。等他醒了,再說別的。”
    親兵應了聲是。
    遠處哨塔上的火光搖曳,照得營地一半明亮一半昏暗。醫帳裏,燭火輕輕晃了一下。葉天寒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抓什麽東西。
    軍醫俯身查看,發現他掌心有一道舊疤,橫貫整個生命線,像是多年前被人用刀生生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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