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訓練不止.實力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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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亮,葉天寒就站在了訓練場邊。
    他沒換衣,還是昨夜那身灰撲撲的短打,袖口撕了一道口子,沾著幹掉的泥點。裂天刀橫在肩上,刀麵映著晨光,像一塊冷鐵剛出爐。
    沒人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也沒人敢問。
    他把刀插進土裏,蹲下身,從靴筒裏抽出一根細麻繩,綁在手腕和腳踝上,又從旁邊搬來兩塊半人高的青石,壓在腿彎。然後起身,深吸一口氣,開始劈第一刀。
    不是快,是穩。
    刀鋒劃開空氣,發出“嗡”的一聲,像是拉緊的弓弦突然鬆了勁。他收勢、回轉、再劈,動作重複,一招就是百遍。
    太陽爬過旗杆時,他已經換了三輪沙袋,腿上的石頭加到了四塊。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刀背上,又被甩出去,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陳虎路過校場,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停下腳步,靠在木樁上嗑瓜子,殼兒一粒粒吐在地上。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走過去,一腳踢開葉天寒腳邊的石頭:“你這是練刀還是練驢拉磨?”
    葉天寒沒停,順勢一個側身斬,刀刃貼著陳虎的褲腳掃過,帶起一陣風。
    “再踢,下次就不偏了。”
    陳虎咧嘴一笑,把瓜子殼吐遠:“行啊,火氣比昨天小了,刀倒是狠了。”
    葉天寒喘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昨天的事,不能白幹。”
    “所以你就打算把自己練成鐵疙瘩?”
    “我要的是快。”葉天寒盯著自己發顫的手,“快到不用想,敵人動,我就已經砍下去。”
    陳虎眯眼看他:“那你得先學會喘氣。你現在這模樣,殺一個就得趴半天。”
    葉天寒不答,轉身走向場邊那排木樁。上麵掛著十幾根粗繩,每根末端都係著拳頭大的石球。他抽出裂天刀,閉上眼,猛地揮出一刀。
    “啪!”
    石球飛起,晃蕩回來。他不出刀,隻聽風聲。等第二波蕩回來,再斬。
    一下,兩下,三下……
    起初總差半寸,要麽砍空,要麽打偏。第十次時,刀鋒終於擦過石球邊緣,發出清脆一響。
    陳虎看得直搖頭:“蒙的吧?”
    話音未落,葉天寒已連斬七刀,每一刀都精準磕在石球側麵,打得它們像鍾擺一樣來回碰撞,叮當亂響。
    “你啥時候學會閉眼砍人的?”
    “昨夜睡不著,就想了些事。”葉天寒睜開眼,額角全是汗,“我想通了——我以前太依賴眼睛。可戰場上煙塵一起,誰給你看清對手的機會?”
    陳虎嘖了一聲:“你還真把自己當兵器使。”
    “兵器才好。”葉天寒把刀扛回肩上,“不會怕,不會猶豫,指哪就砍哪。”
    “那你昨晚吞紙的時候,手抖了嗎?”
    葉天寒一頓。
    陳虎笑出聲:“別裝了,我都看見了。你小子現在是繃得太緊,再這麽下去,不用敵人動手,你自己先斷了。”
    葉天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確實還在抖,不是累的,是那種藏在骨頭裏的緊張,像一根拉滿的弦,隨時會崩。
    他忽然蹲下,從懷裏摸出一小截炭條,在地上畫了個圈,又在圈外點了三個點。
    “這是東三烽燧。”他指著第一個點,“西五,北七。他們說有人接應,夜裏不開燈就是信號。”
    陳虎皺眉:“你查這個幹嘛?這不是斥候的活?”
    “總得有人盯。”葉天寒用刀尖戳進土裏,“我不信那些兵油子能看懂暗號。他們隻會報‘一切正常’。”
    “那你也不能拿命去拚。”
    “這不是拚。”葉天寒站起身,拍掉膝蓋上的土,“這是我活下來的法子。”
    他說完,重新紮好沙袋,繞著訓練場跑起來。每一步都沉重,踏在地上咚咚作響,像是在數著心跳。
    陳虎沒再攔他,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一圈圈跑過,身影越來越模糊,隻剩那柄刀始終斜背在身後,像一道不肯愈合的傷疤。
    日頭正中時,葉天寒停了下來。
    他脫了上衣,露出滿背鞭痕和舊傷。左臂那道疤最深,從腕骨一直爬到肘窩,像是被什麽野獸啃過一口。他拎起水桶往頭上澆,冷水順著傷口流下,疼得他牙關發緊,卻沒叫一聲。
    接著,他又回到木樁前,這次蒙上了眼睛。
    布條是陳虎給的,一條舊汗巾。他綁得極緊,連一絲光都不透。
    第一刀砍空。
    第二刀差點絆倒。
    第三刀才勉強碰到了石球。
    但他沒摘布條,反而越揮越快。刀影翻飛,呼嘯聲連成一片。有幾次跌跪在地,手掌磨破了皮,他也隻是爬起來,繼續砍。
    陳虎坐在邊上啃幹餅,一邊吃一邊嘀咕:“瘋了,真是瘋了。”
    可他知道,這不是瘋。
    這是一個人在拚命把自己改造成更適合戰場的東西。
    到了下午,葉天寒的動作終於順了。
    他能聽出石球擺動的節奏,預判它回蕩的軌跡。刀出如電,每一次都能精準命中同一個位置。十次,二十次,五十次……到最後,十幾個石球被他打得同時騰空,又在同一瞬間被刀風掃中,齊齊震顫,發出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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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虎扔了餅渣,站起來鼓掌:“可以啊!現在別說殺一個,十個你也夠用了。”
    葉天寒扯下布條,臉色發白,嘴唇幹裂,但眼神亮得嚇人。
    “還不夠。”
    “還不夠?”
    “這些人,”他指了指遠處操練的新兵,“他們出刀慢,收勢亂,連基本陣型都走不對。要是真遇上埋伏,三輪箭雨就得全趴下。”
    陳虎一愣:“你管這麽多?”
    “我不管。”葉天寒把刀插進地裏,“但我得活著。他們要是全死了,我也得被圍死。”
    陳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小子,現在不光想著砍人了?”
    “我隻是不想白白送命。”
    “那你打算怎麽辦?教他們?”
    “先練自己。”
    他說完,又撿起一塊石頭綁在右臂上,重新開始劈斬。
    夕陽西下時,訓練場隻剩他一人。
    陳虎送來一罐藥膏和兩個饃,放在場邊石頭上,沒靠近。
    “別練太晚。”他說完就要走。
    “陳哥。”葉天寒忽然開口。
    “嗯?”
    “你說……一個人要是從頭到尾都在錯的路上走,等他發現的時候,還能回頭嗎?”
    陳虎回頭看他一眼:“路哪有對錯?隻有死活。你能活著走到今天,說明你走的路,至少夠你活。”
    葉天寒沒再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握刀的手。
    指甲縫裏全是泥,掌心磨出了血泡,可那刀,依舊穩穩攥在手裏。
    陳虎走了幾步,又停下:“明天校場有點卯,新來的都得比一場。你去不去?”
    “去。”
    “為啥?”
    “我想看看,現在的我,能贏多快。”
    陳虎點點頭,走了。
    葉天寒站在原地,把藥膏塗在左臂的舊傷上,然後脫掉外衣,任晚風吹著濕透的背。
    他蹲下身,在地上畫出幾個歪斜的人形,代表蠻族常見的衝鋒隊列。然後一步步模擬突進,每一刀都卡在假想敵的咽喉、肋下、膝窩。
    練到後來,他幹脆閉著眼睛衝出去,刀光一閃,釘住最後一個“敵人”的胸口。
    收刀時,刀尖微微顫動。
    他抬頭望向天空,暮色正濃,最後一縷陽光照在刀麵上,反射出一道細長的光痕,像一道剛剛劃開的口子。
    他抬起手,用拇指慢慢蹭過刀脊。
    不是為了殺人。
    是為了活下去。
    遠處傳來收操的鑼聲,一群士兵吵嚷著往飯堂走,路過訓練場時有人朝這邊看了一眼,又趕緊低頭加快腳步。
    葉天寒沒理他們,隻是把刀收回背後,重新綁緊沙袋。
    他還有一百個衝刺沒完成。
    月亮升起時,他仍在奔跑。
    每一步落下,腳印都深深陷進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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