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枯井冤魂案之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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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莊的裏正話音未落,趙雄眼中已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劉二狗!鼻旁有痦子,有獨輪車,脾氣衝,好吃懶做,而且恰好是在三四年前離奇離開!
    所有的特征,都與目前拚湊出的嫌疑人畫像高度吻合!時間點也與李四失蹤案發時間存在令人懷疑的重疊!
    “立刻帶路!去劉二狗家!”趙雄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
    裏正不敢怠慢,連忙引著一眾官差往村裏走。李家莊不大,幾十戶人家,很快便來到村尾一處更為破敗的院落前。土牆坍塌得更厲害,院門虛掩著,裏麵靜悄悄的,毫無生氣。
    “劉婆子!劉婆子!開開門,官爺問話!”裏正上前拍門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院內才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一個滿頭灰白亂發、眼神渾濁、衣衫襤褸的老嫗顫巍巍地打開門。她看到門外這麽多官差,嚇得往後一縮,臉上寫滿了驚恐和茫然。
    “官…官爺…”老嫗的聲音沙啞幹澀。
    “劉婆子,這是縣衙的趙捕頭,來問問你家二狗的事。”裏正連忙解釋。
    一聽是問兒子,劉婆子更是緊張,雙手下意識地絞著破舊的衣角:“二狗…二狗他不在家…出去好些年了…”
    趙雄邁步走進院子,目光如電般掃視著這個家徒四壁的院落。院子裏雜亂地堆著些柴火和破爛,角落確實放著一輛破舊不堪、落滿灰塵的獨輪車,一個軲轆已經癟了。
    “這獨輪車,可是劉二狗的?”趙雄指向那輛車。
    “是…是狗子的…”劉婆子怯怯地回答,“他以前幫人拉貨…就用的這個…”
    “他因何離家?去了何處?”趙雄追問,目光緊盯著劉婆子的表情。
    劉婆子眼神躲閃,低下頭:“不…不知道…他說出去找大錢…就走了…再沒回來…也沒個信兒…”
    她的回答含糊其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安,似乎有所隱瞞。
    吳文在一旁低聲道:“頭兒,時間、特征、工具都吻合,此人有重大嫌疑!”
    趙雄點頭,沉聲道:“劉婆子,我等懷疑劉二狗與一樁舊案有關,需進屋查看一番。”
    劉婆子頓時慌了,想要阻攔又不敢:“官爺…屋裏髒…沒什麽好看的…狗子他早就走了…”
    趙雄不再多言,對身後捕快使了個眼色。兩名捕快立刻上前, genty y地將劉婆子攔在一旁。趙雄、吳文帶著另外兩人直接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進入屋內。
    林小乙也跟在最後麵,好奇又害怕地探頭張望。
    屋內比李老漢家更加昏暗潮濕,氣味難聞。隻有一間房,既是堂屋也是臥室,土炕上的席子破了大洞,牆角堆著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屋頂甚至有蛛網垂下。
    搜查立刻開始。捕快們翻動著那些破爛家什,揚起陣陣灰塵。
    趙雄的目光落在土炕角落的一個舊木箱上。箱子沒上鎖,他直接打開。裏麵是幾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散發著一股黴味。他仔細翻撿著,忽然,動作一頓。
    他從箱子底部抽出一件灰色的粗布短打上衣。那上衣的袖口和胸前位置,赫然有著幾片洗得發白、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是暗褐色的零星斑點!
    疑似血跡!
    趙雄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他將衣服拎起,對著門口的光線仔細察看。吳文也湊了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帶走!”趙雄低聲道。
    繼續翻查,在炕席底下,又摸出了一把鏽跡斑斑、但刃口似乎被打磨過的短柄柴刀。柴刀的刀柄縫隙裏,似乎也嵌著一些黑褐色的汙垢!
    凶器?!
    線索似乎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獨輪車、帶血漬的衣物、疑似凶器的柴刀!這個劉二狗,嫌疑急劇上升!
    “頭兒!看來就是他!”一個捕快興奮道,“趕緊發海捕文書,通緝這個劉二狗!”
    趙雄卻沒有立刻表態。他環視著這間破敗不堪的屋子,又看了看手中那件洗得發白的血衣和鏽蝕的柴刀,眉頭反而越皺越緊。
    太順利了。
    順利得有些詭異。
    一個可能犯下殺人拋屍重罪的凶手,會如此輕易地將可能沾有血跡的衣物和疑似凶器留在母親家中?而且一留就是好幾年?就算他倉促逃離,其母劉婆子難道從未發現過這些可疑物品?發現了為何不處理掉?
    高逸也隱在人群後,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是的,太順利了。證據的出現幾乎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樣。這不符合連環殺手或暴力罪犯的心理畫像,反而透著一股刻意和…拙劣?
    趙雄的目光再次掃過那輛破舊的獨輪車,忽然問道:“劉婆子,你兒子這獨輪車,平日都用來拉什麽?”
    劉婆子被官差攔著,哆哆嗦嗦地回答:“就…就幫人拉點糧食…柴火…有時候也去城裏販點瓜菜…”
    “四五年前,他可曾用這車拉過特別重的東西?或者,車子可有損壞需要修理?”趙雄的問題變得具體。
    劉婆子努力回想,茫然搖頭:“沒…沒有吧…狗子他懶,也不怎麽出力氣…車子壞了就更不愛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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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雄走到獨輪車前,仔細檢查。車廂木板老舊,但並無明顯的結構性損壞或劇烈撞擊的痕跡。如果用它來運輸屍體、尤其是拋入深井,過程中很難避免磕碰和重壓,車上應該會留下一些不易察覺的痕跡,但這輛車看起來…太普通了。
    而且,劉二狗既然有獨輪車,為何要選擇拋屍枯井?而不是運到更遠更偏僻的地方掩埋?這似乎也不合邏輯。
    吳文也察覺到了趙雄的疑慮,低聲道:“頭兒,是有些蹊蹺。這些物證…出現得未免太是時候了。”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怯生生不敢說話的林小乙,似乎被屋內的灰塵嗆到,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下意識地往門口退了退,後背輕輕靠在了門框上。
    那門框早已腐朽鬆動,被他這一靠,發出“嘎吱”一聲輕響,頂上簌簌落下些灰塵來。
    林小乙嚇了一跳,趕緊站直身體,像是怕又把什麽東西弄壞,手忙腳亂地想去拍掉落在肩膀上的灰塵。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慌亂,目光無意間掃過門框上方那積滿厚厚灰塵的橫梁。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麽,動作頓住了,眼睛微微睜大,帶著一絲孩童般的好奇,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咦…那上麵…怎麽好像…有鉤子印子…?”
    他的聲音很輕,但在相對安靜的屋內卻顯得格外清晰。
    鉤子印子?
    趙雄和吳文聞言,幾乎是同時抬頭,順著林小乙的目光看向門框上方的橫梁。
    隻見那橫梁上確實積著厚厚的灰塵,但在某一段位置上,灰塵的分布似乎有些不均勻,隱約可見兩道平行的、被什麽東西輕微刮擦過的痕跡,形狀…確實有點像某種鉤子或鐵器摩擦留下的印子!
    而橫梁的正下方,恰好就是那輛獨輪車停放的位置!
    趙雄眼神一凜,立刻示意一名身材較高的捕快:“上去看看!那痕跡是新的還是舊的?具體什麽樣?”
    那捕快搭了個凳子,爬上去仔細察看,又用手抹了一下痕跡處的灰塵,回報道:“頭兒!痕跡很淺,灰塵積得也蠻厚,不像是新弄的,起碼有好些年了!像是…像是以前經常有什麽帶鉤子的東西掛在這裏,後來不用了…”
    經常掛帶鉤子的東西?獨輪車需要掛鉤子嗎?通常不會。
    趙雄猛地看向那輛獨輪車。車廂兩側並無掛鉤設計的痕跡。
    那麽,以前經常掛在這橫梁上的,是什麽?這個印子,和獨輪車,和劉二狗,又有什麽關係?
    案情仿佛一下子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霧之中。
    原本看似清晰的線索——血衣、柴刀——此刻也蒙上了一層可疑的陰影。劉二狗的嫌疑依然很大,但背後似乎還隱藏著別的什麽。
    趙雄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再次看向林小乙。
    林小乙正仰著頭,看著橫梁上的痕跡,臉上依舊是那副單純又帶著點困惑的表情,仿佛隻是發現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高逸的內心卻如明鏡般清晰。‘劉二狗很可能不是單獨作案,或者這些物證另有隱情。橫梁上的鉤印或許指向另一種工具,或者另一個同謀。調查方向需要拓寬,不能隻盯著劉二狗一人。’
    “吳文,”趙雄沉聲道,“將血衣、柴刀仔細包好,帶回衙門檢驗。獨輪車也拉回去!”
    然後,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瑟瑟發抖的劉婆子:“劉婆子,你最好實話實說!劉二狗離家前,可還有別的經常來往之人?或者,這屋裏、院裏,以前可還放過別的什麽車輛、工具?”
    劉婆子被趙雄的氣勢嚇得幾乎癱軟,哭嚎著:“沒有啊官爺…真的不知道啊…狗子他就一個人瞎混…沒什麽朋友啊…”
    她的哭喊聲在破敗的院落裏回蕩,卻更加重了眼前的迷霧。
    線索似乎多了,但真相卻仿佛被裹挾進了更濃的霧中。
    趙雄知道,劉二狗是關鍵,但絕不是終點。
    他看了一眼那橫梁上模糊的鉤印,又看了一眼那輛破舊的獨輪車,最後,目光再次落回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捕快身上。
    這個小子的“運氣”,似乎總能把案件推向更深、更複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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